第17章 短笛（二）
第17章短笛（二）
「大師兄，你看這樣可以嗎？」
「按照配方做的，味道應該沒有問題；造型也不錯。來，自己嘗看看。」
「恩，挺好喝的！」
「哈哈，自己店裡的產品都應該有所了解，這樣客人問起來才知道該怎麼推薦。接下來慢慢就可以嘗試做更複雜的飲品了，我看你記憶力挺好，不愧是P大學的。」
「雖然配方記得住，但是手還是有點笨。」
「熟能生巧嘛，我們剛開始做的還沒有你好呢。啊，歡迎光臨！」
正說著，就有客人進來了。是一位中年的大叔，髮際線已經快倒退到頭頂了，只剩幾根稀疏的頭髮耷拉在腦門上，強行把視覺效果拉的低了一點。襯衫的下擺抄進褲子里，遮不住隆起的啤酒肚。看樣子像是老師。
他看起來有點不安，腳步不太自然，眼神有些飄忽，還時不時用鞋尖蹭地。凌之葦想到石哲贇上次的「襪子破洞卡住腳趾」理論，不由得偷笑了一聲。
「凌之葦，招呼一下噢。」
「好的！您好，請問要點什麼？」
「給我來個大杯熱美式吧。外帶，我趕時間。」
「好的。大師兄拜託了！」
下單要快但是打單收錢的過程可以放慢一點，因為客人會覺得真正的等待時間是在付完錢過後開始的；在客人等待的時候可以和客人聊聊天，這樣可以給做飲品留出緩衝時間——這都是大師兄教的小技巧。
每當這時候凌之葦就會感嘆，理論派和經驗派之間的差別。看來自己也需要參與更多的實踐才行。
「看您的裝扮像是老師？」
「眼力不錯，我在蘇管教書。」
「哇老師好！不知道老師是教什麼的呢？」
「經濟學原理，微觀宏觀。」
「好厲害的樣子啊！」凌之葦的長相配上這樣的反應就像是日漫裡面的元氣少女，要是換一張臉會讓人覺得誇張，但在她身上就顯得很合適。反而是她平時冷淡的態度會讓人覺得有點違和。
「哪裡哪裡，一個基礎課的講師罷了。」老師不好意思地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
「老師貴姓？」
「免貴姓徐。」
「我倒是很想接觸一下經濟學呢。以前好像在哪裡看過，說是外帶咖啡點中杯大杯也有講究的呢。」
「啊哈，那是因為中杯和大杯的外帶杯和附加飲品邊際成本低，所以對於顧客和店家來說，大杯量都是更划算的。」
「就定價來說，客人點大杯確實是划算的，可是為什麼對我們來說賣大杯也划算呢？」
「你們製作飲品的時間成本也算是店面人工成本的一部分啊，還有水電租金這種沉沒成本，但是因為只是一次性增加了一點點原材料和時間，你們做大杯飲品所多花的成本其實低於和中杯的價差。這樣看來對你們也是有利可圖的。」
「好厲害的樣子！怪不得老師點了大杯的咖啡，沒想到後面還有這麼多學問！有機會我也想和老師學一學啊。」
「哪裡哪裡，這麼一說你就懂了，看來很聰明的嘛。」徐老師的緊張感已經完全消失了。
這時大師兄示意飲品做好了，凌之葦接過來裝進外賣的提袋裡，一邊遞過去一邊說：「徐老師您的飲品好了，歡迎以後常來啊！」
「一定一定！」
看著徐老師出門的背影，大師兄笑著湊過來說：「誒，看來以後店裡的生意要多仰仗你了。」
凌之葦都是在上午開店的時候工作，午前客人不多，可以安安心心地打掃衛生、做開業準備，也方便新人學習。到午後至晚上的高峰，就是熟練的老員工來負責。
但是最近上午來的人好像變多了。
原本會有零星的幾個客人，喜歡在人少的時候霸佔一個角落，安靜地學習工作，一杯飲品坐一個上午，或者再加個小麵包。為此，deer的開店時間也比普通咖啡館要早一些，就是為了照顧習慣早起喝咖啡的人。
學生來的時間一般是下午以後，早上要麼有課，要麼就在宿舍補眠。午後的放鬆時間就很適合三五成群地聊天，或者小情侶約個會。因此凌之葦剛上班那幾天，見到的基本都是白領、自由職業者和老師，學生少之又少。
而現在，上午的咖啡館也變得有些喧鬧起來，來的學生變多了，大多還是男學生。
他們也不是成群結隊地來聊天，要麼三三兩兩，要麼就是自己一個。所以有幾個來的熟了，就喜歡在吧台邊上拉著凌之葦閑聊，倒是讓凌之葦學習飲品製作的進度受到了些影響。
她和大師兄對望了一下，有些無奈。
「怎麼辦呢？」她用眼睛說。
「算了算了，以後早一點，在正式開門之前學做吧。」大師兄說。
***
「我聽說蘇管最近有傳言，說deer新來了很可愛的店員。」
石哲贇嘟囔著，一臉不爽的樣子。
「嗯？這還能傳到你耳朵里？」
「對啊！都傳到我耳朵里了你說傳的廣不廣！」
「你都交的什麼朋友啊，凈聽說這種事。」
「我哪知道他們會傳這個啊……反正，小心點不要被盯上了。」
「那怎麼了，反正對我來說都是客人而已，每天到點我就走了。工作嘛，以後也難免的。」
「這樣我很不安的好不好，那麼多人覬覦你。」
「那你也不是從今天開始才感到不安的吧。」
凌之葦斜了他一眼。
「你放心，一般人沒你臉皮那麼厚，不會得逞的。」
「嗯？你以前明明說我不是臉皮厚，是發自內心的自信。」
「那是我猜錯了。現在看久了，才發現你是真的臉皮厚。」
「？」
……
現在凌之葦心裡考慮的是別的事。
從這些天和店員的交流來看，他們知道的事件相關信息幾乎沒有，想來也不會和客人聊到那些內容。還是得靠自己。
關於自己的傳言在蘇管的男生中有了一定程度的擴散，未嘗不是件好事。面對異性，討論這些事會更敢說一些，凌之葦也有自信讓他們開口。
而現在店裡的業務也熟悉得差不多了。
凌之葦心想，差不多可以切入正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