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水母(四)
第5章水母(四)
兩人在去派出所的路上,又陷入了沉默。
「蘇雲和錢嘉鳴的母親都到了派出所,我們問話的時候,錢嘉鳴一口咬定自己什麼都不知道。隨後錢嘉鳴似乎和她們說了什麼,蘇雲的母親突然就轉變態度,咬定是意外失足。我想你對他們家都比較了解,思維也清晰,方不方便過來幫我們勸說一下,讓蘇雲父母同意做個屍檢,也好給死者交代。」
劉彥在電話里說。
兩人到了派出所,發現那裡吵成了一鍋粥。
「死狀這麼不自然,你們家屬就不覺得奇怪嗎?意外?要多意外才能掉進那樣的水族箱?!」陸永氣憤地朝著蘇母大吼。
末了,又指著錢嘉鳴:「你小子到底隱瞞了什麼?說!」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睡了一會就下樓了……後面一直在遊戲室……我不知道……」錢嘉鳴還是哆哆嗦嗦的。
蘇雲的母親臉色很不好看,臉上淚痕未乾,看錢嘉鳴的眼神中透著憤怒,但還是上前維護他,「警察先生,我們死者家屬決定不繼續追查,就沒有理由揪著大家不放了吧。都是從小玩大的,出了這樣的事大家都很難過……不如讓我們早點操辦後事,也讓我女兒完完整整地走……」說罷,又啜泣了起來。
「死狀這麼奇怪,很有可能是刑事案件。你們做家屬的就不想知道女兒的死因嗎?」
「怎麼可能是刑事案件嘛,我們家女兒清清白白地做人,怎麼會有人要害她……再說了,在場的都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呀!……他們不是說了嗎,大家喝多了,小雲肯定是喝糊塗了,才、才……」
「是什麼原因,屍檢一下就都清楚了。你們這麼拒絕,莫非想隱瞞什麼?」
「能隱瞞什麼呀……警官啊,我一個母親看到女兒這樣已經很痛苦了,您就讓她完完整整地走吧,別的您要查什麼都請便……」
凌之葦和石哲贇對視了一眼。之前在別墅的時候,蘇母可是要死要活地讓警官查明真相,怎麼這會突然拒絕屍檢了,錢嘉鳴到底說了什麼又知道些什麼?
「警官,我們嘉鳴也沒有做錯什麼,不能因為他看起來害怕就懷疑他吧!他和蘇雲從小玩到大,我們兩家關係更密切一點,他難過些也是應該的。您看,天已經這麼晚了,大家都很受打擊,也沒必要就這麼耗著吧……如果後續有需要,我們一定配合調查!」
錢嘉鳴的母親也開口了。
家屬反對,目前也並沒有證據證明是刑事案件。最主要的證據應該就在屍體身上,如果不能進行屍檢,說不定就放跑了一個犯人。
因此回警局這麼長時間,陸永和劉彥一直在爭取。
「警察先生,我們現在到底是因為什麼理由被強行扣在這裡呢?」錢母突然用一種質問的語氣對陸永說。
陸永氣不過,但眼下也無話可說。他憤憤地出了一口氣,把手一揮。幾個人見狀,趕緊就走了。
至於兩家人之間會發生什麼樣的爭吵,就不得而知了。
「你等著,兔崽子!」陸永憤憤地說。
石哲贇和凌之葦面面相覷。
「不好意思啊,讓你們白跑了。」劉彥說。
「沒關係的,畢竟是我們的朋友,我們也很關心真相如何。」
「嗯,我們會再調查一下別墅內部的。你們對於蘇雲還了解什麼情況嗎?比如她最近看起來是否有異常,或者是否與誰有矛盾?」
如果是外部的作案,調取監控很快就能查明。而別墅內部並沒有監控。
「要說異常也不算吧,就是心情比較焦躁,應該是因為馬上就要出國了吧。矛盾的話,至少在別墅裡面沒有,大家都是從小一起玩的。」石哲贇說。
「聽說都是從小就認識的?這麼多年了關係還那麼好,難得啊。」
「準確的說我們五個是從小玩在一起的。上小學的時候我出國了,初中畢業那會才回來。高中我們上的是同一所中學,看到他們還是玩在一起,就又加入了。」
「唔……剛剛錢嘉鳴母親的話是說,蘇、錢兩家更密切?」
「我想是因為他們以前是同一棟樓的鄰居吧。當然,是在小時候。」
「這樣……還有一件事我挺好奇的,你們兩個在P大學念書無可厚非,其他幾個人怎麼看也不像有能力考上P大學的樣子……」
「嚴格來說他們讀的是P大學的蘇建管理學院,分數線和學費學制都和我們不同。」
劉彥表示懂了。現在的大學都喜歡搞這樣的花樣,名校也不例外。對外說起來好聽,實際就是花錢買文憑,有時候還可能拿不到正經的文憑。
「蘇建管理學院……」劉彥覺得有一點耳熟。
「是蘇雲的父親出資建立的,所以是叔叔的名字命名。」
「原來如此。」劉彥低下頭,若有所思。
***
回去的路上,錢嘉鳴坐在車上瑟瑟發抖。
放在口袋裡的手緊緊攥著一張因為浸過水而變得發皺的卡片,上面寫著:
「正義可能遲到,但永不缺席。
——Marin」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