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楓葉刑（5）

聽了梁警官的奉承之後，那老闆笑了笑：「其實出門在外做生意，都要有個眼力價才行，我這可算不了什麼。您要是找關於那女孩子的線索，我倒是可以給您個建議——他們倆當時在我這兒喝了兩杯咖啡，然後就出去吃飯了。畢竟我這兒不提供正餐，他倆要想解決肚子餓的問題，只能在外面餐廳解決。」

梁警官問：「他們去哪個餐廳了？」

老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懷疑他們會去H大學附近的『金水橋』餐廳，或者老學院附近的『根據地』餐廳。那倆餐廳離我這兒都不算遠。」

「您是聽到他們交談了？」

「不。那倆人既然是開車來的，就只能去那倆地方。這附近的其他餐廳沒有停車場，另外，環境也差一些。」

梁警官重重地點了點頭：「多謝您的指點！感覺從您這兒學了不少東西。」他問清了那兩個餐廳的位置，連咖啡都顧不上喝，直接跑了出去。

宋虹敕趕緊結了賬，追了出去。

她朝遠去的梁警官喊道：「上我的車！這樣會快一些！」

梁警官這才醒過味來，他扭頭上了宋虹敕的車，讓她先去距離最近的「金水橋」餐廳。

剛走進「金水橋」餐廳，梁警官就見一名服務生模樣的人走了過來，那服務生問：「先生，您要點兒什麼？」

梁警官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轉身就出去了。

他回到車上，對宋虹敕說：「換下一家餐廳。」

宋虹敕奇道：「這家餐廳怎麼了？」

「油煙味太重，服務生的衣袖不幹凈，衣領上有黃色的污漬。這餐廳不上檔次。別說有錢人，連我這樣的土包子都瞧不上，那倆人不會選這裡的。」

宋虹敕點了點頭：「有道理，那咱們去下一家餐廳吧。」

「根據地」餐廳比「金水橋」要乾淨很多，進去之後，梁警官看到這裡的前廳裝飾得猶如畫廊一般，裡面還掛著很多仿製的名畫，其中有一幅還掛上了「售出」的標籤。

梁警官湊近一看，心就「怦怦」地狂跳了起來，這幅畫上有署名——「雯昔」。

而那個死裡逃生的女孩，名字叫做龔雯昔。

難道說這幅畫是龔雯昔之前的作品？

一名穿著西裝，打著領結，表情恭敬的男子走了過來。那男子問梁警官：「先生，您對這幅畫感興趣嗎？」

梁警官問：「這幅畫是怎麼回事？你們這兒不是餐廳么，怎麼也賣畫？」

那人答道：「我們這兒的老闆，對畫非常感興趣。她請了畫手仿製名畫，並掛在這裡，增加整個餐廳的格調。這是一幅仿製著名畫家JaroslavPanuska在1900年的作品《死亡朝著臨終者的窗戶里窺去》。由於畫手的技術不錯，被一位客人看中了，所以這幅畫在剛掛出來不久，就被那客人出價買了，那位客人付了訂金，但還沒有付尾款，所以還沒拿走這幅畫，現在我們先把售出的標籤貼上了。那位客人還和畫手聊得不錯，後來他倆還在這裡吃了頓飯。」

「您說的那位畫手，是不是叫龔雯昔？」

「咦？你怎麼知道的？難道你是她的粉絲？」

梁警官掏出證件：「我是刑警隊的，龔雯昔是一起案件的受害人。我們現在正在查這件案子。」

那服務生嚇得不輕：「龔雯昔出事了？！難怪……我都好幾天沒見到她來了。是出了什麼事？被殺還是被騙？」

梁警官深深看了他一眼：「這你就別問了。我想知道，那個客人長什麼樣子？」

服務生搖了搖頭：「抱歉，我當天沒當值，這事兒是我們這兒的鄒哥告訴我的，你們要想查清楚這事兒的話，最好是跟鄒哥談談。」

梁警官說：「那你帶我去見見那個鄒哥吧，我想跟他聊聊。」

鄒哥被喊了出來，當他聽說有警察來找自己時，顯得有些緊張。

「警……警察同志，您不會是來找我問我隨地扔垃圾的事吧？我都改了！現在不亂扔了！」

梁警官又好氣又好笑：「跟那件事無關。我是想問你，還記不記得當時買走龔雯昔那幅畫的人？」

鄒哥連連點頭：「記得！那傢伙太有派頭了，簡直就是小說里走出來的富豪。看到那幅畫之後，就說想跟畫手聊聊，倆人聊得很投機，然後他就付了訂金，把畫買下來了。」

「那人是男的還是女的？」

「男的。」

「他和龔雯昔都說什麼了？」

「他說他從那幅畫里看到了一種難以形容的哀傷。這畫里展現的是死亡的人格化身體。總之，說的挺高深的。龔雯昔聽得頻頻點頭，好像遇到了知己似的，然後那男的就約龔雯昔出去喝咖啡了。喝了大約兩三個小時吧，倆人又回來了，在這兒吃了頓飯，然後就走了。」

梁警官長長出了口氣，這案子總算查出點兒真正有價值的線索。他問鄒哥：「那男人長什麼樣子？」

鄒哥老老實實地答道：「不知道。」

「嗯？！你不是看過他的臉嗎？」

「他一直背對著我，我看不到他的樣子。不過，我記得他是長頭髮，身材很削瘦。舉止很有紳士派頭。聲音也很溫柔。」

「如果再聽到他的聲音，你能認出來嗎？」

「能！一定能！」

梁警官點了點頭：「好吧，今天就先到這兒吧。希望以後需要你作證的時候，你能夠出面。」

「一定！只要需要我幫忙，我一定去。」

梁警官正要帶著宋虹敕離開，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響了。

他接通電話，呂梁的聲音響了起來。從口氣上來判斷，此時的呂梁應該很焦慮。

「梁哥！你現在出院了么？！」

「出院了。怎麼了？」

「你還是來隊里一趟吧，領導急著要見你。」

「案情有了新的發現？」

「不……是又出現了一名受害人！」

「又有一名受害人！？」梁警官一怔，隨後明白了過來。

如果龔雯昔是從兇手手裡逃出來的話，兇手估計會先藏起來，看看警方是否知道了他的樣子，或者其他信息。但現在龔雯昔入院治療的消息已經不脛而走，在外邊傳得沸沸揚揚，誰都知道她已經精神失常，還失去了部分記憶，在這種情況下，兇手自然會囂張起來，再次尋找新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