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昏迷的劉水（2）

被艾明「抱怨」了一句之後，成昊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低下頭，裝模作樣地檢查劉水的情況。

劉水雙手緊握，手裡似乎攥著什麼東西。

成昊上前掰他的手，掰了半天也掰不開。

梁警官手勁大，準備上去硬掰。艾明趕緊止住他：「別那麼心急，掰傷了他的手指怎麼辦？」

她在劉水手指、虎口的肌肉處按摩了一陣，讓他放鬆，沒過多久，劉水的手鬆了。原本攥在他手中的東西掉了出來。

從他左手中掉出來的，是一團被揉得皺巴巴的紙，成昊等人打開檢查了一下，上面什麼字跡都沒有。

而從他右手中掉出來的，則是一塊貝殼的碎片。

這貝殼的碎片上有些「棘刺」一樣的東西，一面光滑，一面看上去像石灰石，上面還有些許螺紋。

成昊把那貝殼碎片撿了起來，說：「不知道這小子是從哪兒弄到這個的，這個在本地可不多見。」

梁警官問：「這是啥？海螺殼？」

成昊點頭：「這確實是海螺殼，不過，這東西不是本地的產物。它叫『蠑螺』，而且看上去應該是日本產的蠑螺。」

胡煦也湊了上來：「咱們可是身在內陸地區，而且，這地方荒山野嶺的，就遠處有個破工業城，不該出現這東西吧？」

成昊說：「咱們先把劉水抬上車，往醫院那邊送。我琢磨琢磨這東西是為啥出現在這裡的。」

眾人上了越野車，梁警官通過手機，定位了最近的一家醫院，他一踩油門，車朝醫院的方向駛去。

艾明檢查了一下劉水的情況，目前劉水還是在發燒，不過情況暫時沒有惡化。另外，呼吸還算平穩，只是脈搏顯得較為微弱一些。

艾明一邊給劉水檢查傷口，一邊嘟囔道：「這小子渾身是傷，又在垃圾山裡趴了那麼久，一會兒要給他打個破傷風針才行。」

她扭頭一看，身邊的成昊還在關注著那片海螺殼碎片，就問：「你老瞅它幹嘛？」

成昊解釋道：「我是在想，小劉那傢伙，受了這麼重的傷，人都暈過去了，手裡還攥著這東西，可能是因為這東西跟他正在調查的案件有關係吧……」

胡煦問：「你看了這麼久，看出點兒什麼問題沒有？」

成昊覺得手上一陣滑膩，似乎是從這碎片上帶來的：「明白了，這應該是某個人吃海螺之後剩下來的東西。那個人應該挺喜歡美食的，這東西被吃得倒是乾淨。我手上吃的，應該是調味用的醬油。醬油還沒幹，證明劉水剛把它帶出來不久。嘿，用的還是日式吃法，有趣。」

「怎見得是日式吃法？」

成昊解釋道：「蠑螺的肉質較為清爽，另外還有一絲絲甜味，這是它天然的味道，吃這類東西，如果換成是咱們國內人，一般是用白灼，還可以蘸點兒醬汁吃。要換成日式的做法，就有其他花樣了，比如把做成壽司，或者炸天婦羅。更有把它的肉挖出來，跟米飯、醬油、昆布一起吃的。當然了，除了以上那些之外，還有一種經典的做法，是把這種動物的殼兒當成炊具，把肉取出來，取出內臟之後，清洗乾淨，再把肉裝回到殼兒里，再把它架起來，放到炭火上去烤，裡頭放醬油。」

他捻了一下自己手上沾的那點兒醬油污漬，又聞了一下，說：「這明顯是日式醬油。另外，從這碎片上遺留的痕迹來看，這海螺烤得很地道，火候正好，做這道菜的人應該是很熟悉日式料理的人。像這樣的人，在咱們本地可是不多見，掰著手指頭算算，也不過三四個。您看這荒山野嶺的，劉水是從哪兒獲得這東西的？」

他這番話，倒是點醒了胡煦和梁警官，梁警官說：「我剛才看過地圖，這附近除了老工業城之外，再也沒其他建築了，更別說飯店什麼的。劉水手裡這東西，只能是從老工業城那裡帶出來的。」

艾明說：「可這海螺碎片里到底藏著什麼秘密，讓他這麼拚命？」

胡煦琢磨了一下，說：「我們還是把這東西帶回局裡，讓專家們給它做個細緻的檢查，或許能從上面發現更多的線索。」

他們把劉水送到醫院之後，就把那碎片送回了局裡，交給了專家們。

經過檢查，那碎片本身倒是沒發現什麼問題，然而，在碎片上檢查出了一個人的DNA。

這個人正是失蹤已久的秦烈！

得到這個消息之後，梁警官顯得十分激動。

「秦烈不但沒走，還跑到老工業城裡面藏起來了！還天天吃日式烤海螺！那小子挺懂得享受啊！」

胡煦心思更深一些，他說：「成昊不是說過了么，這城裡會做這種日式烤海螺的人，本身就很有限，現在秦烈身邊居然有了一個，你猜會是誰？」

「我猜不出來，你能猜出來么？」

胡煦說：「你還記得秦烈身邊那四個孩子么？其中一個不是在那個叫御子柴的日本廚師手下學了很久廚藝嘛。」

「對啊！我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那個孩子好像也失蹤了。她會不會和秦烈待在一起？」

「很有可能。沒準兒他們一家五口都在一起，躲在老工業城裡頭呢！」

「既然咱們手頭有這麼重要的發現，趕緊上報給領導吧，看看領導允不允許咱們去老工業城裡頭看看！」

胡煦和梁警官帶著專家出具的報告文件，去找了局裡的領導。

在聽他們說要去老工業城裡搜查的時候，領導連連搖頭。

「不行，之前我們已經開會討論過，上級也不同意我們現在進入老工業城進行搜查。」

梁警官感到非常不解：「為什麼？難不成那裡頭的人，我們得罪不起？」

「情況複雜。」領導撂下這麼一句話，轉身要走，忽然又轉回身來：「你們倆不是在查女屍的案子么？現在精力先別放在劉水這邊，我會派專人處理劉水這個案子。你們先專心去管你們自己的事情去吧！」

說完，他就走了。胡煦和梁警官望著領導遠去的背影，感覺他似乎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