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潛入計劃（3）

「洛瑪公司」的圍牆內空間大得很，劉水無意中發現，這裡似乎有很多小公司留下的「遺迹」，依稀還能看到往日留下的門樓、車庫等，只不過現在都已經拆了個七七八八，在廠區內的馬路旁邊，刻意留出來一片狹長的空地。

劉水在心裡估算了一下，這段狹長的空地約莫寬四十米，長約數百米，在廠區內特意拆了房子，留出這麼一段空間來，偏偏又不作為公路使用，還把兩側的樹木都給挖了，到底是為了什麼？

那片空地的地面上覆蓋著一層黃色浮土，這是北方常見的土質，在浮土之上，有隱隱約約的輪胎痕迹，不過是三排輪胎並排留下的，有些像是三輪車留下的痕迹。

不過，在這片廠區內，倒是沒見過什麼三輪車。

拿喇叭的人低頭看了看錶，嘟囔道：「時間不早了，咱們得把這小子帶到廚房去，要不然趕不上做飯了。」

同伴問他：「今天吃啥？」

「要看這廚師會做啥。」他朝劉水喊道：「你可要好好表現，要是做的飯不好吃，別說今天的工資，你這工作也別想幹了！」

劉水點頭哈腰，樣子頗為諂媚。

遠處傳來了嗡嗡的聲音，劉水覺得那聲音似乎從頭頂傳來，就抬頭往上看。

那拿喇叭的人臉色大變，拍了劉水的後腦勺一下：「瞎看什麼？！跟我們走！」

他一直把劉水帶到一個看上去像大食堂的建筑前，並喊道：「進去吧，最裡面的房間就是廚房，裡頭有圍裙什麼的，把你這衣服換了，開始做飯吧。要準備四十個工人的飯。菜要三種，主食要一種。廚房後頭的菜都可以用，如果不夠，就用爛菜葉子充數。記住，中午十二點半開飯。另外，給我們哥兒們準備一鍋小灶，最好是紅燒肉之類的好菜！」

劉水心想，你們給工人的飯那麼摳門，給自己的飯倒是挺奢侈。

但這話他自然不能說出來，只是陪著笑臉，走進那建築。那拿喇叭的人把門關上，直接上了鎖。

劉水覺得不對勁，就拍門喊道：「大哥，幹嘛把我鎖起來啊？」

那人吼道：「咱們廠區里商業機密多，怕你出來亂跑！你就老老實實在裡頭做飯吧！」

那嗡嗡的聲音越來越大，劉水看到破牆上有道磚縫，就從磚縫裡往外看去，只見一個奇怪的東西從半空中緩緩降了下來。

那是一個帶有三個輪子，形似「三輪摩托車」的古怪機械，上面甚至還帶著蓋子。蓋子上方是還在旋轉中的旋翼，在這台機械的後面，還帶有一個小型旋翼。兩個旋翼不停旋轉，發出嗡嗡的聲音。

這東西順著公路旁的狹長空地緩緩降了下來。

劉水心中一動——這東西不就是旋翼機么？！

旋翼機是一種小型飛行器，相對於普通的飛機，它更簡單，更容易操作。由於它的旋翼是沒有動力的，因此，它的噪音比較低。此外，它還有一個很可貴的特點，就是它的著陸滑跑距離遠大於起飛沿跑距離，如果操縱得好，甚至可以不滑跑就地著陸，它只要需要一塊比旋翼直徑大一些的地方就可降落，即便地面不怎麼平整也不要緊，它甚至可在旅遊船頂篷，或者輪船甲板上進行降落。

旋翼機停穩之後，從裡面下來一個穿飛行服的人，那人戴著頭盔，手裡拎著一隻箱子。他看到拿喇叭的人，遠遠地打了個招呼，之後就朝遠處去了。

拿喇叭的人望著那人遠去的背影，居然伸手擦了下口水。他自言自語道：「那送冷鮮貨的小子又來了，不知道今天送來的是啥好吃的。」

他同伴哼了一聲，說：「甭管是啥，肯定沒咱們的份兒，那都是給巫先生和老闆準備的。據說那姓秦的也有份兒。」

聽到「姓秦的」，劉水一下子就精神了起來——這倆人說的「姓秦的」，難道是指秦烈？

拿喇叭的人說：「為啥咱老闆肯收容那姓秦的？是因為他給老闆塞了錢？」

「據說姓秦的算是老闆的『合伙人』之一，所以他被條子盯上之後，才躲進這裡來，向老闆尋求幫助了。他還拿出了一大筆錢，作為『保護費』。要不然，老闆哪裡肯讓他這個通緝犯進來。」

「噓……你怎麼知道姓秦的是通緝犯？」

「網上有關於他的新聞，你不知道？」

那倆人邊走邊談，漸漸遠去了。

劉水心裡痒痒，他迫切地想知道，這兩人口中的「姓秦的」到底是不是秦烈，但現在他被鎖在屋裡，根本出不去。只能先耐著性子，在這裡給那幫人準備伙食。

他換上廚子的衣服，在廚房準備吃的。廚房裡有幾口大鍋，還有巨型蒸屜，他從倉庫里撿了幾棵白菜，開始動手洗菜切菜。

正忙著，那拿喇叭的人開門走了進來，他身後還跟著個粗手粗腳的大媽。

他問劉水：「小子，你叫什麼名字？我把你的名字登記上。」

劉水說：「俺叫鐵柱，你叫俺大柱也行。」

那人點頭，指了指身邊的大媽：「這人是廚房裡幫廚的大嫂，你們倆一起準備吧。四十個人的飯，連我們的小灶，都要準備好。」

說完，他轉身出去，把門鎖好。

劉水想和那大媽攀談兩句，打聽一下這洛瑪公司的消息，沒想到那大媽不聲不響，只知道低頭洗菜洗米，看樣子，似乎是個聾啞人。

劉水嘆了口氣，心想，自己這趟「潛入」，還真是運氣不好，不但被人關了起來，還遇上個無法交流的人。看樣子，短期之內是無法打聽到有價值的消息了。

四十多個人的飯可不大好準備，兩人忙了很久，飯菜勉強做好。劉水遵照那人的囑咐，多做了一鍋紅燒肉。他看那大媽腿腳不甚利索，就自己把重活都給做了，沒讓她做。

肉剛做好，那大媽忽然把旁邊的調料瓶拿了過來，往紅燒肉裡面多擱了一些醬油，又加了兩勺味精。

劉水奇道：「大媽，加這麼多料，味道會比較重吧？」

那大媽搖了搖手，隨後從爐灶里抽出一根燒黑的木炭，在地上寫道：「那幫人口味重，你第一次來，給他們做得重口味一些，他們就會留下你。」

劉水心中一暖，他問這大媽：「您耳朵不聾？」

大媽搖頭，在地上寫：「只啞不聾。看你人不錯，跟你多寫幾句。」

劉水問：「這公司里的都是什麼人？」

大媽的臉色變了變：「別多問了，這公司不簡單，注意你的個人安全。」

劉水還想多問，大媽卻扔掉木炭，擦掉了地上的字跡，再也不肯和他「交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