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名偵探的怒火（4）

本次局長等人遇襲，驚動了省城的上級領導。胡煦等人在趕往老工業城區的途中都先後接到電話，省城已經有人過來，準備調查他們。

「調查我們？」梁警官感到非常困惑：「憑啥調查我們，我們又沒做錯啥事。」

胡煦卻提醒道：「咱們畢竟有違抗命令的嫌疑，局裡的領導曾經下令不許調查老工業城，但咱們還是做了。另外，領導他們遇襲的時候，咱們既不在局裡，也不在現場，光這些，也足夠引發懷疑的。就讓他們調查去吧，反正咱們沒做啥錯事。」

「嗯，那就讓他們查吧，咱們身正不怕影子斜。」

兩人驅車來到老工業城附近，遠遠地就看到圍牆之內有多處設施冒起滾滾濃煙，還有消防車停在附近。

兩人非常吃驚，梁警官跳下車，朝圍牆旁邊的一位消防員問道：「同志，這裡面出什麼事了？」

「大火，而且起火點不止一個，火勢很猛，所有的主體建築都在短時間內被燒成了廢墟。」消防員無奈地說：「我們已經儘力了，但這裡的建築大多年久失修，再加上缺少必要的消防設備，火勢沒有控制住。」

旁邊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這不是你們消防員的錯，這場火是人為縱火。」

說話的正是成昊。他身後還跟著艾明，以及一位頭髮花白的老爺子。

胡煦問成昊：「你怎麼來了？」

「怎麼，我不能來嗎？」成昊乾巴巴地說：「人家毀了我的事務所，我好歹也該來『回訪』一下吧？」

他的表情比平常激動了很多，此外，誰都能聽出來，他的聲音里透出難以壓抑的憤怒。

梁警官悄聲問艾明：「你們成老闆這是怎麼了？人家不過是撞了他儲藏室的牆，咱們以後還可以修嘛。怎麼成昊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艾明解釋道：「你們以為那只是普通的儲藏室？那間屋子以前是我哥的房間。在我哥去世以後，成昊把那房間看得很重要，平常都不允許別人進去的。」

梁警官恍然大悟，他聽說過艾明的哥哥與成昊之前的故事，二人之間的羈絆比旁人想象中要更深。也難怪成昊會因為那屋子被毀而發這麼大的脾氣。

胡煦對成昊說：「你為啥判斷是人為縱火？」

成昊說：「我比你們早來一會兒，之前有拾荒的人反應，看到有大批車輛從這裡離開，不知道去哪兒了。拾荒的人想進老工業城撿點兒破爛，沒想到在裡面發現了多處起火點，他們趕緊打了火警電話。要不是他們，這裡應該早就成一片焦土了。」

梁警官苦著臉說：「現在也不比焦土好多少啊，領導還指望我們能從這兒找點兒線索出來呢，唉。現在恐怕什麼線索都找不到了。」

成昊看了他一眼：「這麼早就開始泄氣了？我記得你以前可不這樣。」

「以前的案子也沒這麼複雜啊……」

「這次不是全無收穫。我剛才在這兒轉悠了一圈，找到了一些東西，你們要不要來看看？」

成昊領著胡煦和梁警官來到一處廢棄的廠房前，這座廠房的屋頂整個被拆走，只剩下四周的牆。

成昊指了指廠房中間的區域：「看這裡，原本的水泥地面都已經被刨開，中間的土還被翻過幾次，有類似田壟的結構，你們猜這應該是什麼？」

胡煦說：「這兒曾經種植過某種植物？」

成昊點頭：「有這個可能。地上那一個又一個小坑，應該是在把植物連根挖走的時候留下來的。所以，地上的泥土裡可能還留有植物的鬚根部分。只要能找到那些鬚根，我們就能查出那到底是什麼植物。」

艾明插嘴道：「我敢打賭，肯定是某種可以提煉為毒品的植物。」

梁警官說：「你的推測很有道理，這個廠房位於整個廠區的最深處，周圍的高層廠房把它圍在了中間，可以為它打掩護。這麼『眾星捧月』地保護這裡種植的植物，肯定具備很高的經濟價值，要不然就得不償失了。」

胡煦挽起袖子，說：「那咱們就趕緊下去找找吧。如果能找到植物的根本，就能讓成老闆看看到底是什麼植物了。成老闆，我聽說你對植物很有研究？」

被胡煦這麼一捧，成昊的心情稍微好了些。

他說：「談不上很有研究，只是因為很多植物可以做為食材，所以我才掌握了一些植物學方面的知識。如果是藥草的話，就要問艾明了，她認識的藥草多。」

胡煦戴上手套，在地上扒拉了一陣，找出了一些形似草根的東西。他把那些東西收集了起來，塞進了證物袋裡。

梁警官也去幫他的忙，他把手伸進泥土中，忽然覺得摸到了什麼堅硬的東西。

「咦？這是什麼？」

他往外一拽，居然拽出來一截長長的白色骨頭。

胡煦吃了一驚：「這……這像是人的大腿骨啊！」

眾人都圍攏了過去，在地上一陣尋找，找出的人骨不止一塊。

胡煦給肖辨等法醫打了個電話，沒過多久，肖辨等人乘車趕了過來。他們把地上的人骨整理了一下，最終，拼出了三四具遺骸。

胡煦問：「這些都是什麼人？為什麼會被埋在這裡？」

肖辨說：「您問我，我也說不清楚啊。不過，其中兩具遺骸上，都有銳器留下的痕迹，深入骨骼，這些人應該都是被謀殺的。」

「謀殺？」胡煦不由得一怔：「死了這麼多人，為什麼沒人報案？」

肖辨說：「從骨骼上來判斷，似乎都是年紀較大的老年人了，而且有營養不良的跡象。我懷疑這些人都是流浪漢。說不定是被人拐到這兒來的。」

「把他們拐到這兒，然後殺掉？」梁警官覺得匪夷所思：「有必要這麼做嗎？」

肖辨說：「您看，那些骨骼上都留有化學物質的痕迹，或許這些人生前曾被用來試驗某些化學藥品。我讀過一些美洲的案例，有些不法之徒會綁架那些無家可歸的流浪漢，把他們誘到郊外，讓他們試用還未上市的藥品。由於那些葯大多具有副作用，因此很多流浪漢都因為不良反應而死掉了。他們的屍體就被埋在荒郊野外。」

聽了肖辨的話，大家不由得毛骨悚然。

一陣手機鈴聲響起，胡煦摸出自己的手機：「咦？是局裡的同事打來的，我先接了再說。」

他接通電話，有人在電話那頭大聲說：「胡警官，告訴您一個好消息！劉水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