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鐵片之謎

劉水急了：「那可怎麼辦？上頭催著我趕緊辦吶。」

肖辨也很為難，他畢業時間不算長，經驗也差一些。在思考了一陣之後，他對劉水說：「我建議，直接在現場進行工作。不過這也要和其他幾個法醫談談，大家討論一下才行。」

劉水點頭，心想，這也算是個解決方法。

就在這時候，旁邊有兩個人走了過來，其中一個問劉水：「請問，您是刑警大隊的嗎？」

劉水點頭：「您是？」

那人自我介紹道：「我叫宋杉，這是我同事喬侃。這具屍體是我們倆發現的。」

「哦，聽說在發現屍體之前，還出現了比較特殊的天氣現象？」

「是的！」喬侃激動地說：「天上掉下來個火球！」

劉水一陣糊塗：「什麼？天上掉火球？」

「是啊！我們倆覺得，這人就是被火球燒死的呢！」

宋杉和喬侃你一言我一語，把之前目睹到的事情向劉水描述了一遍。

劉水覺得有些匪夷所思：「天降火球？我只聽說過球形閃電，可球形閃電好像也不是你們描述的那個樣子啊……」

宋杉說：「我們還在屍體周圍發現了這些東西。」他從口袋裡把那幾個人形鐵片拿了出來，遞給劉水。

「像這種鐵片，一共有四個，一個牛頭，一個馬頭，一個是面帶笑容的人頭，一個是呲牙咧嘴的鬼頭。背面還都有字。」

劉水翻看鐵片，這四枚鐵片的背面，都有明顯的被火燒灼過的痕迹。

他問宋杉和喬侃：「你們之前在山上見過這種東西么？」

宋杉和喬侃一起搖頭。喬侃皺著眉說：「我總覺得這東西挺邪氣兒的。」

劉水說：「這玩意應該是最近剛出現在山頭上的，畢竟是鐵製品，如果在野外暴露時間長了，外面會有鐵鏽，但這東西上沒有鐵鏽。除了被火燒過的痕迹之外，外表其實還算光溜。」

宋杉在旁邊嘟囔了一句：「這裡會不會是『陰司宴』的現場啊？」

劉水好奇地問道：「什麼叫『陰司宴』？」

宋杉答道：「您不是住在這山區的人吧？那就難怪不知道了。」

喬侃說：「『陰司宴』是本地的一個傳說。古老相傳，哭風嶺是陰間十殿閻羅設宴，款待城隍爺的地方。山上起風的時候會有類似鬼嘯的聲音，那是在警告陽間的人不要靠近。」

劉水從來不信什麼鬼神之說，就笑了笑，說：「這都進入二十一世紀這麼多年了，怎麼還有人信這個？」

宋杉和喬侃的表情卻很嚴肅。宋杉說：「劉警官，『陰司宴』的事兒可不是我們倆瞎編的，本地的地方志上就有記載。大約是在清朝乾隆年間，由於『文字獄』，有一個大戶人家受到了株連，被迫逃離京城，逃往燕山，他們打算避開官道，繞出燕山山脈，先投奔親戚，然後一起逃往南方港口城市，然後坐船下南洋。這『哭風嶺』正好是他們逃亡的必經之路。」

喬侃說：「當時正好趕上雨季，低處積水成窪，寸步難行。而在後面，則是朝廷派來追捕他們的人馬。這戶人家被逼進了絕境。」

劉水問：「他們甘心束手就擒嗎？」

喬侃說：「當然不會。這大戶人家的大家長把心一橫，乾脆帶著隊往哭風嶺的山頭上爬——也就是咱們現在所在的這個位置。他們剛爬上山，朝廷的追兵也到了。但不知為什麼，追兵居然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依然沿著山下的小道，朝著南邊一直追下去了。」

「那戶人家後來就逃出去了？」

「可惜的是，沒有。他們自從進了山之後，就再也沒有下山。追他們的那隊人馬，後來覺得不對勁，重新折回來搜山。等回到哭風嶺的時候，已經是一旬（古代中國以十天為一旬）以後了，他們在上山的小路上發現了那戶人家上山時留下的痕迹，就馬上開始上山搜索。當天晚上，他們爬上了山頂，但山頂上的情況，卻嚇了他們一大跳。」

「山上發生了什麼事？」

「全都死了。那戶人家，連同他們的管家、僕役、丫鬟、車夫，以及押車的保鏢，一共四十七個人，全都死在了這哭風嶺的山頂上。」

一陣鑽山風吹來，穿過山頂的枯樹和石棱，嗚嗚作響，宛如鬼泣。

喬侃和宋杉不由得停止了講述，倆人縮了縮脖子，把衣領豎了起來。

劉水追問道：「那些人到底是怎麼死的，本地的地方志上有記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