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死人谷1
第16章死人谷1
流星在天際劃過,不知多少人正在默默地許願。
從小媽媽就告訴我,每個女孩心中都住著一位天使,每當有流星在你面前劃過,都是你心中的天使召喚而來,在你面前為你點亮夜空,所以你看見流星,你是幸運的,你應該立刻閉上眼睛,許下最美好的心愿。
此時的這顆流星「唰」地從我眼前一閃而過,我還沒來得及許下心愿,天際卻已經重新恢復了黑幕。
坐在我家十八樓的陽台上,獨自欣賞這夜空,平復一日的忙碌和疲憊,倒是一個極佳的方法。
夜已經很深了,我想起了媽媽,好久沒看到她了,她為了在北方的一座城市開發新的連鎖店,已經一個多月沒有回家了。她的家在我們城市的郊區,是一棟連體別墅,家裡就她一個人居住,也沒有雇個保姆打理,估計老早積灰了吧。平日里我工作沒日沒夜的,自從她給我買了這套高層套房后,也就很少去她那裡,有時偶爾去一下,讓她給我做個飯什麼的,我和她也沒什麼可說的,因為她很反感我老是叫她把爸爸接回家,她說都離婚這麼多年了,現在變成白痴了,才想到來傍她。
今天晚上大排檔的慶功夜宵回來,自己感覺特別孤獨,使我想起了她,都不知道她和爸爸以前好好的,年輕時也是愛得死去活來,可為什麼後來就離了婚,他們之間的事,實在是瑣碎得理不清楚。
爸爸在美國留學的時候,媽媽在國內,她是一名醫生,媽媽把每個月的工資都寄給了爸爸,爸爸博士畢業后,放棄了移民計劃,應聘到法醫研究所工作,後來才有了我,可能就是我的出生,讓他們產生了芥蒂,終日爭吵不已,後來媽媽辭職創業,事情就變得更加不妙。
夢裡見到了爸爸,他突然在療養院變得正常起來,一改往日里失憶者傻傻的樣子,他一直拖著我,跟我講他過去的故事,可是我豎起了耳朵,也聽不見他在講什麼,他好像心事重重,一定要告訴我一些什麼,可是我聽不見,就是中間隔了塊厚玻璃的那種感覺,我急得都要哭了,可是什麼也聽不見。
一覺醒來,天已大亮,中間雖然被爸爸入夢驚醒,可後來很快就睡著了。好不容易睡了一個安穩覺,一夜無事,精力滿了格,驅車穿過大街小巷,去了法醫研究所。
剛上得樓梯,遇到了慕容哥,慕容哥好像有什麼事情要找我,他迫不及待地說:「蘇三,你昨天的那兩個字母發揮作用了,我同學他們果然通過人口系統查到了匹配項,明確了身源,連夜抓到了一名犯罪嫌疑人。」
我摸出一串鑰匙,打開了203辦公室的門,回頭詭異地看了看慕容哥說:「是嘛,那可真神了,此乃雕蟲小技,雕蟲小技啊。」
其實我心裡直得瑟,一張照片破大案,這簡直是傳說中的神探形象啊!激動得都有些想發表點一長串那什麼奧斯卡獲獎感言了。
慕容哥隨我一起進了我的辦公室,在茶几前的沙發椅上坐下,我剛按下咖啡機的電源按鈕,慕容哥卻說:「我同學說,從各個方面看上去都像是他作的案,不過,這犯罪嫌疑人怎麼也不交代,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
「沒找到第一現場嗎?」我知道,如果能找到殺人或者分屍的第一現場的話,那麼就會發現很多證據,可以幫助鎖定犯罪嫌疑人,不怕他什麼也不說。
慕容哥攤了攤手,鎖著眉頭說:「你知道的,這種案子,嫌疑人不交代的話,第一現場很難找的。」
我一邊清洗著咖啡杯,一邊說道:「這倒也是,那他們打算怎麼辦,請上面的人來會診?」
慕容哥翹起二郎腿,嘟了一下嘴說:「不就是這個問題嘛,他們領導要求請上面的人會診,可是我同學卻提出要我去幫忙看看,我都沒來得及跟他說這兩個字母是你看出來的。」
我尷尬地笑了笑說:「這點小菜,要不是你沒時間看,我哪有機會呢?」
慕容哥靠在沙發後背上,沒有很謙虛推卻的意思,他伸了伸雙手說:「這不去總是不好,畢竟是我大學同學,這樣吧,我去和所長請示一下,到時你和我一塊去,看看這個案子到底有什麼障礙,我們師徒聯手,還有什麼搞不定的?」
我剛洗好杯子,正要按下出咖啡的按鈕,突然聽到慕容哥這句話,大感意外:「我?也去?」
「再怎麼說,這也是你的功勞,順便帶你出去看看,鍛煉鍛煉。再說,這一出去,可不是什麼享受的事兒,都不知道要經歷多少折磨。」慕容哥收起了雙手,「怎麼,怕了?」
「怕?哪裡會怕,有你在,我就一萬個放心,一點都不怕。」我按下了按鈕,濃濃的咖啡從咖啡機里流出,空氣里頓時飄散著一股咖啡的香味。
慕容哥站了起來說:「那就這麼定了,我去所長那裡報告,你這就收拾一下,準備出發。」
「現在就出發呀?」我驚異地看著慕容哥,感覺這也實在是太緊迫了吧,畢竟這三千多公里的地方,說走就走呀。
慕容哥走出我的辦公室,甩下了這麼一句:「機票我會叫人定好,你只管準備東西,過會向所長報告了,我們就直接去機場。」
雖然跟慕容哥一塊去辦案很放心,大問題都由他來定,我倒是一點都沒壓力。但現在的我心裡已經起了變化,最近這幾個案子的經歷讓我找到了感覺,已經敢於自己獨立辦案,而且自己已經形成了這麼一種心理,在一個殺人現場,只能靠自己去獨立分析,不能老是依靠別人了。
我們的車子差不多是漂移的節奏,把野家塢的美人坡甩在了後頭,箭似的向機場飛馳而去。
等我們急沖沖地趕到機場的時候,航班已經停止辦理登機手續。我們出示了證件,機場派出所的同志立即把我們從工作通道放了進去,等我們跑上飛機時,美麗的空姐正準備要關上機艙大門。
系好安全帶,飛機呼嘯著衝上了藍天,我坐在最後一排,看慕容哥微閉著眼睛正在聽音樂,我開始思考起來,這起案件到底會給我們帶來怎樣的挑戰?
幾個小時的飛行多少有點累,機艙里嗡嗡的噪音吵得心煩,飛機越過千山萬水,終於安全抵達。
慕容哥的同學叫蕭克,一見面就大呼小叫的,也許他都沒看見慕容哥後面還有一個拎包的小女法醫。
老同學見面忘乎所以也是理解,我朝他看了看,他長得比慕容哥還高一些,相貌同樣是英俊的標配,在我印象里,法醫系畢業的男生都長得高高大大的,因為不僅僅要學醫,還必須符合人民警察對於身高體型的要求,總之一句話,不僅要本事,還要顏值高,不然就沒有機會來演唱這法醫的《代言者之歌》了。
飛機上的食品難以下咽,早就飢腸轆轆了,我們跟著蕭克來到了一家特色餐館,餐館不大,但端上來的菜品實在是誘人,我再也顧不得淑女的形象了,大吃大嚼起來。
一陣寒暄之後,主題就自然而然奔向了案子。
蕭克雖是慕容哥的同學,但他法醫系畢業的時候,回了自己老家的縣城工作,這小地方一年沒幾個案子,自然業務上得不到什麼鍛煉,幾年下來,可以想象和慕容哥的差距有多大。
他現在是技術隊長兼法醫,我們聽他詳詳細細地把案子的調查情況說了一遍,才知道這個案子比想象中的還要複雜。
被害人女的叫齊夢,男的叫段郁,是剛結婚不久的小夫妻,嫌疑人叫武平,他們住在縣城西面的一個移民村裡,這個移民村住的都是前幾年修水庫時遷移出來的村民,這些村民以前住的那個村叫死人谷,那個村名字叫得邪門,風水也不是很好,以前老是有人莫名其妙失蹤。後來修了大壩蓄了水,這個死人谷就永遠沉沒在水庫底下了。後來,這些村民全部集中安排在移民村,距離原來的死人谷十幾里地。但是因為本來要大力發展的移民村沒有投資商來投資,村民們生計沒有著落,搬走的,外出打工的不計其數,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殘了。
按照當地風俗,齊夢和段郁新婚滿一年才可以離家打工,可這才半年多,小倆口就都命喪黃泉了,前段時間有人從這個新修的水庫里發現了幾包屍塊。
「我們最關心的是你們怎樣鎖定這個嫌疑人武平的。」慕容哥見蕭克講了半天,還沒講到重點,就打斷了蕭克的介紹。
蕭克於是就開始講到武平的事兒:「說實在,硬的證據也沒有,但是這個移民村的位置相對孤立,沒有流動人口和外來人口,也就是說嫌疑人也就是這百來口人當中,除了這個武平有盜竊前科之外,其他村民根本就做不了這種事。」
「那武平的家搜查了嗎?」我旁邊插了一句。
蕭克呵呵呵地大笑起來:「那還用說,都差點翻了個底朝天了,就是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那好吧,我看死者的家和武平的家都要再去看一看。」慕容哥總結性地說。
蕭克示意服務員買單,然後說:「那今天天都快擦黑了,你看晚上還是先休息,明天一早我們去看現場?」
其實蕭克也就一句客套話,他一定知道,我們飛了幾千公里來到這裡支援他,肯定不是來吃白飯的。
我和慕容哥對視了一下,幾乎同時說:「不用吧,趁天沒黑,現在就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