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見賈敬,我要做棋手!
「這不見得吧。」賈鈺的語氣依舊冷淡,「父親雖然長時間不在府中,但眼線卻從未離開過。只是你關注的並非是我,自然不知道我的近況。」
聽到這話,賈敬的臉色一凝,他直直地盯著賈鈺,「鈺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然而,賈鈺並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指了指房外,「這些人是大雪龍騎,他們每一個都是以一敵百的勇士。而在距離此地不足十里的密林深處,還有三千大雪龍騎隨時待命。」
什麼?賈敬的臉色瞬間大變。
三千鐵騎駐紮在燕山之下,這怎麼可能?!
他作為曾經的寧國府主事人,深知神京的駐軍情況。
京營的戰鬥力根本不堪一擊,如果這三千大雪龍騎真的如賈鈺所說那麼強大,那麼他們完全有能力從神京殺個來回而無人能擋。
「你到底想幹什麼?」
賈敬再也無法保持鎮定,他怒聲質問道。
他為了給賈府留條活路,已經在這玄真觀苟且了十幾年。
但現在,他的幼子卻親手將這條活路斬斷,這讓他如何能不憤怒?
「父親大人,這話問得有點可笑。」
賈鈺迎著賈敬的目光,搖了搖頭說道:「應該是您想做什麼才對。我不過是個晚輩,能做什麼呢?」
「倒是您,十幾年間每年至少送出數萬兩白銀,幾乎掏空了寧國府的家底。我想知道的是,那位給了您什麼許諾,讓您如此不遺餘力地支持他?」
「甚至不惜冒著天大的風險去照顧他的女兒?」
這番話像晴天霹靂一般打在賈敬的頭頂,「你……你怎麼知道這些?」他滿臉驚駭地看著賈鈺,彷彿在看一個怪物。
「我知道的很多。」
賈鈺的語氣中透露出幾分嘲諷,「比如我知道我那位侄兒媳婦其實是皇家血脈;比如我還知道您一直在暗中資助義忠親王。」
賈敬已經完全陷入了癲狂狀態,「這不可能!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父親大人,您真是太天真了。」
賈鈺的目光如炬,「您以為您做得這一切都是神不知鬼不覺嗎?其實早就有人盯上您了。當今皇上英明神武、心黑手狠只有他才能帶領大胤走向繁榮富強。」
「而義忠親王雖然講義氣、重感情但他根本不適合當皇帝。如果讓他坐上皇位恐怕這天下很快就會分崩離析。」
這一番話徹底擊垮了賈敬的心理防線,「哈哈哈!」
他滿臉癲狂地大笑起來「我自以為聰明一世,卻沒想到竟然被自己的兒子看得如此透徹!」
時至今日賈敬才明白過來,原來自己不是在給賈府留後路,而是在親手葬送賈府的未來!
不管是這十幾年的暗中勾結,還是那位皇室血脈的存在,都將成為雍熙帝處置賈府的把柄!
而這一把柄,竟然是他這個賈家族長親自送到雍熙帝手中的!
「夠了!」
賈鈺厲聲喝道:「父親大人!我沒時間在這裡陪您悔恨!我今天來是想告訴您賈家喜歡當別人的刀,但我不喜歡!我要做執刀人!」
賈鈺的厲聲呼喚,如驚雷般在賈敬的耳畔炸響,將他從混亂的思緒中喚醒。
他凝視著眼前這張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內心深處盪起層層漣漪。
「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麼?」
賈敬的聲音帶著幾分迷茫。
「從今往後,你依舊留在玄真觀,每年的俸祿如常,但這份銀子,我會派人接管。」賈鈺的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還有,我需要一個能夠名正言順地站在寧榮二府之巔的機會。」
他繼續說道,眼中閃爍著野心的火花。
「賈家這些年愈發囂張跋扈,欺壓百姓,放高利貸害人性命…」
賈鈺的語氣中透露出濃濃的不滿與厭惡,「我可不想被這樣一群人拖後腿。」
「這天下,東方家能坐得,我賈鈺同樣能坐得!」
他的話語鏗鏘有力,在內室中回蕩。
伴隨著話語的落下,一股肅殺之氣瀰漫開來。
賈敬久居玄真觀,多年未曾見識過如此陣仗,不由得心生畏懼,愣在原地。
他從未想過,自己這個看似清秀淡漠的幼子,竟還有如此威猛霸氣的一面。
這一刻,賈敬的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或許,破局之法並非只有屈服,還可以選擇逆流而上,衝破重重阻礙。
「前幾日,草原傳來消息。」
賈鈺緩緩開口,打破了沉默,「漠北韃靼聯合五大部落,集結三十萬鐵騎,意欲南下進攻大同、宣府。」
「我已出面聯繫舊友,為你謀取了一個軍職。」
賈鈺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塊令牌遞給賈敬,「此外,賈家的事務,該平息的便平息,切不可有婦人之仁。」
賈敬接過令牌,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他深吸一口氣,從懷中取出一塊玉珏,鄭重地交到賈鈺的手中。
「這是…」賈鈺皺眉看著手中的玉珏,疑惑地問道。
「這是先祖寧榮二公傳下的賈府族令。」
賈敬的語氣深沉而凝重,「不僅寧國府要聽其號令,榮國府乃至金陵十二房都必須遵從。」
聞言,賈鈺不禁有些吃驚。
他沒想到這個修仙多年的老頭子竟然還藏著這樣的殺手鐧。
只是,為何他不將此物交給賈珍呢?
轉念一想,賈鈺便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賈珍那人不堪重用,即便將此物交給他也無濟於事,反而會助長他的惡行。
看來,如果不是自己今天前來攤牌,賈敬恐怕會將這東西帶入墳墓之中。
「我知道你早慧過人,心有溝壑。」
賈敬深深地看了賈鈺一眼,叮囑道,「但你要記住,這東西用來整治寧國府尚可,若真當做什麼權柄來用,那便是自掘墳墓。」
「你需慎用此物,切莫過分依賴。」
賈鈺鄭重地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他轉身離開玄真觀,策馬揚鞭直奔神京而去。而賈敬則站在玄真觀門外,目送著幼子的離去,深邃的眼眸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