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劍道壓制，師姐的認可
「霜雪漫天！」
顧凝霜一聲輕叱落下。
天青色的古劍斬雪劍身，頃刻間寒氣縈繞。
隨著她一劍斬出，無數雪花般高速飛旋的細小劍氣，以顧凝霜的身體為軸心，朝周圍四散紛飛。
秦天幻化出的九道身影，剎那間全部被劍氣籠罩。
刷——
九道幻影被劍氣穿過，當場化作無形漣漪潰散。
顧凝霜對於這一劍的成果頗為滿意。
但下一秒。
她後頸陡然一涼，就連后脖頸最細密的絨毛，都瞬間倒豎而起。
「不對！」
顧凝霜陡然意識到什麼，幾乎是本能地轉過身，只見秦天的本尊不知何時繞到了她的身後，一劍快如閃電般向她遞出。
「好詭異的劍法，竟連我都未曾察覺，他何時到了我身後！」
顧凝霜面色沒有變化，心中卻掀起了驚天駭浪。
她提起斬雪劍格擋。
鏘——
金戈交錯聲中，兩劍相碰，不等顧凝霜反攻，秦天手中的鐵劍攻勢，如同潮水般延綿不絕地向她斬出。
顧凝霜手持斬雪一一擋下攻勢。
此時的局面頗為怪異。
秦天只是剛剛進入先天境，而顧凝霜是先天境巔峰，只差一步便能邁入靈武境。
兩者實力天差地別，可交手之中卻是秦天在全程壓制著顧凝霜。
「他的劍法根基穩如磐石，看似簡單的一斬一刺，卻都好像經過數萬次揮劍的錘鍊，若真是同境相搏，我未必能穩贏他。」
顧凝霜越打越是感覺心驚。
她修為遠勝秦天，但卻並不願憑境界壓製取勝。
之所以發布懸賞，目的就是為了砥礪劍道。
若憑境界壓製取勝，非但起不到礪劍的效果，反倒會影響自己的道心。
秦天的攻勢延綿不絕。
他每次出手的時機都妙到毫巔。
顧凝霜格擋的招式一招未收，秦天的下一劍便悄然襲來。
鐺鐺鐺——
兩把劍不停交錯碰撞。
院子中一片刀光劍影。
不知不覺間。
兩人已經交手整整一炷香的時間。
顧凝霜每次稍有喘息之機，施展劍法反擊的時候，面前的秦天卻總會化作幻影消失，而後從愈發刁鑽的角度發起新一輪攻勢。
漸漸的，顧凝霜額頭上汗絲密布。
秦天卻依舊顯得遊刃有餘。
他的攻勢沒有絲毫減緩，反倒是有愈演愈烈之勢，速度比之最開始，還要快了三成有餘。
「年紀輕輕就能有如此造詣，倒的確是修鍊劍道的好苗子。」
秦天神情平淡自若，原本壓制顧凝霜的招法，無形中發生了些許改變，從殺招逐漸變成了喂招。
顧凝霜很快也發現了這點。
她眼神十分複雜地看著秦天。
「他只有先天一重，為何在劍法上的造詣如此之深？」
顧凝霜心中好奇。
不知不覺之間。
她已經完全落入秦天的節奏當中，出劍收劍皆受秦天帶動，彷彿一位前輩高人指點後輩一般。
顧凝霜無疑是驕傲的。
這種被步步引導的感覺，讓她內心逐漸有些煩躁。
終於。
顧凝霜身上真氣爆發，先天九重的真氣透體而出，院子中三棵海棠樹花葉飄搖，無數雪白的花瓣，被凌厲的真氣波動吹落枝頭。
秦天神色一動。
他明白顧凝霜要動真格了。
「分光掠影。」
秦天身形飄忽一晃，攻向顧凝霜的一劍由實轉虛，本體迅速往後退去。
「青霜劍訣！」
「第二式，無跡寒風。」
隨著一聲輕叱。
顧凝霜的身影驟然從原地消失，又在下一瞬，越過幻影追上秦天的本尊，鋒芒徹骨的一劍，停留在距離他咽喉不到半寸之處！
只要她的動作再前進半分，這一劍便要洞穿秦天的咽喉。
「好快的一劍。」
秦天心中暗暗驚讚。
顧凝霜持劍而立，面色略顯複雜道：「師弟，承讓。」
「師姐好劍法。」
秦天收起驚訝淡淡一笑，丟下手中鐵劍。
顧凝霜收回斬雪，此刻她心中，並未有多少取勝的欣喜，反倒目光之中充滿複雜。
「你的劍道從何而來？」
她正色看向秦天，開門見山問道。
「自己琢磨的。」
秦天輕描淡寫地回答道，「先前我經脈受阻修鍊不順，無法提升修為，便想著為自己找些事情來做。」
顧凝霜在秦天說話的時候，一雙帶著威嚴的瑞鳳眼，死死盯著他的眸子。
讓她意外的是，秦天語出驚人，眼神卻格外平靜，沒有絲毫扯謊的心虛之意，似乎說的都是實話。
秦天自然沒有說謊。
他的劍道造詣，的確是自己領悟，只是並非在這九霄山上，而是在前世漫長光陰之中積累的。
「如若同境，我不及你。」
顧凝霜微微嘆息一聲說道。
「過獎。」
秦天微微一笑，然後話鋒一轉，「不知我可算完成了委託？」
「嗯。」
顧凝霜點了點頭，抬手將一個小巧的儲物袋，連同一塊天青色的玉牌，一同丟給了秦天。
秦天伸手一把接住。
他沒有打開儲物袋去清點靈石，因為他相信，顧凝霜如此驕傲的性格，自然不會為了區區五百下品靈石食言。
「這是？」
秦天有些好奇地打量著手中玉牌。
「這是用來開啟我院門禁制的令牌。」
顧凝霜微微展顏輕笑，「若師弟以後有時間，隨時可以過來找我，每次陪我砥礪劍道，我都願意支付靈石作為報酬。」
秦天一愣。
顧凝霜笑道：「不必驚訝，我這人其實很好相處，並非外界傳言那般不近人情。」
「只是先前不斷有人借著切磋劍道，意圖對我圖謀不軌，才被我廢了扔出院子，久而久之，我在內門也便有了惡名。」
秦天嘴角微微牽動，卻沒有開口，繼續看著顧凝霜。
顧凝霜道：「師弟的劍法造詣不啻於我，甚至猶在我之上，我心向劍道，早就盼著有人能與我砥礪前行。」
「秦天師弟你若願意，今日我便交你這個朋友。」
秦天聽后笑道：「師姐抬愛，我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
「從今日起，內門若有人敢欺負你，只管報師姐名號。」
顧凝霜滿意地看著秦天，大包大攬道，「在內門，師姐我還是有幾分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