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能不能輕一點?

那你能不能輕一點?

無論從任何意義上來說,那都是方安虞的第一次,所有的第一次,猝不及防的第一次,但是人天生就會享受快樂,雖然昨天晚上又驚訝又意外,但嚴格來說體驗不能算是糟糕的。

只是從來沒人詢問方安虞的感受,他不知道自己的感受應該算什麼,沒有辦法回答君月月。

兩人下樓吃飯之前,君月月拿過方安虞手裡的小本子,又寫到——想不起來慢慢想,很快就離婚,等到咱們見過我爺爺回來之後。

把本子塞給方安虞,君月月率先下樓去吃晚飯,過了一會兒傭人又去催促了一遍,方安虞才拿著小本子下樓。

四個人這一次安安靜靜地坐在桌邊吃東西,席間方安宴一直朝著方安虞的方向看。

方安虞一直低頭看著桌子底下手心的小本子,面前只放了一碗粥,幾乎都沒動,心不在焉的樣子。

方安宴終於忍不住走到方安虞的身邊,看到了他手裡拿著的小本子,也看到了上面的話,又翻了翻前面的,頓時又瞪向君月月——

「你和我哥說這些幹什麼?!」方安宴語氣十分不好。

君月月吃東西的動作一頓,看傻逼一樣看著方安宴,「這是我跟你哥的事,我不跟他說我難道跟你說嗎?」

「你把我哥當什麼?你要給他什麼?你能給他什麼?」

方安宴一連串三個質問,「你這一套,是跟你那群狐朋狗友學的吧,但我哥並不是你那些狐朋狗友身邊的小情兒,別用這套來對他!」

方安宴說,「方家現在確實需要資助,但你跟我哥結婚的時候也是簽過協議的,兩家是合作關係,你別做得太過分!」

君月月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轉過反問方安宴,「你把你哥當什麼?兩歲小孩嗎?」

「你覺得這些他都不懂?」君月月表情認真地問。

方安宴一愣,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

兩個人鬥雞一樣的對瞪著,氣氛一度十分的緊張,對面坐著的君愉,向來都是悶不吭氣的,這一次忍不住放下筷子,小聲說道,「姐,安宴哥,你們別吵了。」

君月月還是第一次聽女主角說話,不愧為女主角,聲音意外的好聽,讀小說的時候,雖然是狗血故事,但是君月月很喜歡男女主的人設,穿越過來,男主的人設徹底崩塌,讓人煩得手癢,但是女主角還沒敗好感,所以君月月聽到一直背景板一樣坐著的君愉說話,幾乎是瞬間就轉過了頭。

君愉說完之後就有些後悔,因為她這個姐姐,沒事都會找茬,和她說話從來沒有過好語氣,她這樣無異於自取其辱。

不過她沒想到,君月月只是堪稱溫柔地盯著她看了片刻,點了點頭,「好,不吵了。」女主角確實是個小白花啊,那暗含驚慌的小眼神,還和書里寫的挺貼合的。

君愉愣了,片刻后低頭喝了一口湯,卻在君月月詭異的注視中嗆了,嗆的聲音也細細軟軟的,可好聽了。

君月月笑了笑,原身幾乎從沒對君愉笑過,君愉有些傻眼。

這時候方安虞也將方安宴手裡的小本子搶回來,塞在了自己的兜里,看著方安宴,微微地蹙了蹙眉。

方安宴抿了抿嘴,坐回了自己的椅子。

於是兩個即將炸掉的氣球,就這麼無聲無息地癟了,各自坐著好好吃東西。

一頓飯很和諧的飯吃完,幾個人早早地回到房間休息,君月月吃飯之前洗漱過了,就只是簡單洗個手,就進了卧室去玩手機了,好幾年沒碰這玩意,這世界的很多都和她所在的末世之前的文明不一樣,但是大多數東西都是大抵相同的,比如遊戲!

君月月下載了和她從前玩的遊戲差不多的賽車遊戲,趴在床上一口氣打了好多局,把所有中途打擾她的來電都拉黑,玩的別提多爽了。

準備睡覺的時候,卻發現方安虞竟然還沒回來,君月月在客廳轉了一圈,習慣性地想開口喊,但只是動了動嘴唇,又想起方安虞根本聽不到,不過就在她走到沙發旁邊的時候腳步驟然一頓——她想起來了!

接著君月月腳步一轉,朝著陽台拐角走過去,打開了陽台旁邊的一扇小門。

這裡是個雜物間,別問為什麼這種豪華別墅的陽台上會出現雜物間,當時君月月看的時候也非常地奇怪,不過作者是這麼寫的,就當有錢人都有這種癖好吧。

方安虞果然躺在雜物間的地上,整個人卷在被子裡頭,雜物間到處都是花,擺得滿滿當當的,門一打開就有一股潮氣和綠植的土腥味。

在劇情裡面,對於這段劇情是有描寫的,方安虞看上去衣服和東西都在主卧,但其實每天晚上都會被趕去雜物間睡,他並不會主動把這種事情跟方安宴說,所以原身就更加肆無忌憚,甚至有一次在方安宴出差的時候,將方安虞整整鎖在雜物間兩天。

方安宴回來的時候,原身偷偷地去想把他放出來,裝作沒事發生,但是方安虞昏倒在了雜物間。

那一次也是男主角徹底發飆的一次,原身被狠狠地罵了一頓之後,心裡記恨上了方安虞,從那之後就對他越來越差,經常偷偷地各種刁難他整他,到後來甚至還會打他……

君月月看書的時候對書中惡毒女配咬牙切齒,恨不得直接一拳頭爆頭,但現在她自己穿成了惡毒女配……看到可憐巴巴縮在地上像一條蟲子一樣把自己裹起來的方安虞,君月月的感覺十分奇異。

她走到方安虞的身邊,拍了拍睡在地上的人,方安虞從被子裡面鑽出來,透過亂糟糟的捲髮看向君月月,愣了一下之後,神色有些驚訝。

結婚的當天晚上,這個女人就已經明確地跟他說,絕對不可能跟他同床共枕,把他趕到了雜物間睡,還不許他的花擺在陽台上,威脅他如果告訴方安宴的話,她就讓君家撤資。

方安虞並不知道兩家在結婚之前簽訂了協議,只知道自己同這個女人結婚,是為了錢。

他不敢告訴方安宴,只好一直窩在雜物間裡頭,只有昨天晚上他是睡在床上的,但是昨天晚上……

君月月朝他伸出手,打斷了方安虞的胡思亂想,方安虞在被子裡面鼓搗了一會兒,才把小本子遞給她。

——起來,回卧室去睡。

方安虞接過小本子看了一眼,手上拿著筆,幾次想要寫點什麼,但最後都沒有下筆,表情出現了一種類似為難的樣子。

君月月等了足足有兩分鐘,實在有些不耐煩了,又朝著他肩上拍了一把。

方安虞這才連忙下筆寫道——那你能不能輕一點?

君月月皺著眉接過小本子,盯著這幾個字看了好一會兒,感覺自己是被方安虞給傳染了,才看不懂這上面寫的是什麼。

方安虞慢慢地咬著一點嘴唇,看著君月月的反應,把本子拿了回來,起身將被子卷了,抱著跟在君月月的身後。

兩人從陽台走回房間,在客廳的時候君月月才終於反應過來,方安虞說的是什麼意思。

君月月撲哧一聲笑了,抓著方安虞抱著的被子,扔在了沙發上,搶過了他的小本子,起了逗他的興緻。

——為什麼要輕一點?

方安虞接過了本子,低頭看了一眼,君月月等了大概30秒的樣子,他才下筆寫了一句話。

君月月是搶過來的,迫不及待看了一眼之後,徹底開懷地笑了起來。

方安虞寫的是——我肚子還有點疼。

為什麼會疼啊?原因不過也就那幾個,撞得太狠,次數太多,上位坐得太用力。

這本來沒有什麼可笑的,但是君月月就是笑得停不下來,好一會兒才扒著方安虞的胳膊好容易收住了,才接過小本子,憋著笑又寫道——我如果非要很用力很用力,就是讓你疼,你會不會告訴方安宴?

方安虞接過了本子,看了一會兒,慢慢地咬住了嘴唇,他又用那種十分為難的表情抬頭看了君月月一眼,接著才寫道——不會。

君月月又不可抑制地笑了起來,和一個人一本正經地討論怎麼欺負他,這感覺實在太新奇。

方安虞一本正經忍辱負重的樣子,看上去竟然有那麼點讓君月月有點意動,特別想清醒地重溫一下昨晚上,看看方安虞咬著嘴唇,被欺負透了是什麼樣。

君月月拉著方安虞,走到卧室中,故意抓著他的手把他甩得坐在床上,然後自己圈住了方安虞的脖子,坐在了他的腿上。

方安虞的表情好玩極了,特別像君月月在末世之後最開始的那段時間,打獵時候獵到的小動物,落進她的陷阱之後明明驚慌失措,但只要她一靠近,就會吱哇亂叫著試圖恐嚇抵抗她。

方安虞並不會發出叫聲,可他的表情就是在表現吱哇亂叫這四個字。

君月月已經很久很少被什麼事情什麼人逗得這麼開心,今天晚上的笑就一直沒停過。

她環著方安虞的脖子,對上他喪屍晶核一樣清澈透亮的眼睛,朝著他顏色淺淡的唇慢慢地湊近。

君月月:他有一點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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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聾啞男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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