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萌動
第21章萌動
衛卿坐直身體,看著她皺著眉,一臉凄惶不安的樣子,於是揉了揉她的頭髮,輕聲問:「為什麼?為什麼不願意?」周是抱著自己的手臂搖頭:「衛卿,我不知道。可是現在,我還不想做你的女朋友。」
衛卿摟緊她,換個方式問:「你告訴我,你希望什麼樣的人做你的男朋友?」他想知道周是是怎樣定位心中的男朋友的,畢竟她和自己年紀差這麼多,想法可能大不一樣。雖然他很不想承認,兩個人之間可能有代溝,可是事實擺在眼前,周是只有十九歲。
周是仍然搖頭:「我不知道,我以前沒有交過男朋友。所以不想那麼快交男朋友。」對於周是來說,因為是第一次交男朋友,所以特別慎重,輕易不肯答應。何況衛卿這個人不是什麼好人,更不想一頭栽進去,弄得身敗名裂。
衛卿鬆了一口氣,原來不是因為周是不喜歡他,純粹是她的「處女情結」在作祟,忙笑說:「做我女朋友有什麼不好?你無聊了,我可以陪你聊天;你惹什麼麻煩了,我幫你善後;你遇到難題了,我幫你解決;你不開心了,我帶你出去散心;甚至你上超市,我還可以當苦力……你說,這麼好的事,你為什麼不要?」
周是心裡呸一聲,不屑地說:「可是你想讓我陪你出去吃飯,我就得出去;你想去哪兒玩了,就轉彎抹角拐我去;不管我願不願意,你想見我就開車來學校,也不管別人怎麼說;還有,你還要打電話干涉我的日常生活……我不想這樣,我只想安心地學習。快要考研了,我想一心一意地念書。」還有,她還得提心弔膽防著他這隻色狼,這句話周是只敢腹誹。
衛卿笑道:「念書和交男朋友有什麼衝突?你們學校里的學生難道因為念書都不交男朋友了嗎?」周是低頭不說話。衛卿盯著她露出來的一截雪白的脖頸,忍不住伸手輕輕去撫弄,挑了挑眉,笑嘻嘻地說:「再說了,親也親過了,抱也抱過了,差點還……你不當我女朋友還能怎麼樣?」
周是瞪他,用力推開他的手,衛卿不但不離開,反而更加放肆,那雙手順著她的領口就滑到了她的脊背上。周是全身如電擊,一陣酥麻,不禁顫抖了下。衛卿料不到她這麼敏感,只是輕觸而已,似乎她已不能忍受,只有未經人事的年輕女孩身體才會如此動人心弦。他不禁興奮起來,手惡意地在她背上順著脊椎繼續游移。周是一邊躲閃一邊嚴厲地警告:「衛卿,你住不住手?」衛卿自然是聽而不聞。
周是也不廢話,身體往後一撤,轉頭就朝他手臂上咬去。雖然隔著襯衫,可是周是咬得很用力、很解氣,泄憤一般。衛卿猝不及防叫出聲來,眉頭糾結成一團,推著她的頭,齜牙咧嘴地說:「你再咬,我要進醫院了!」她是動物嗎?怎麼不是打人、掐人就是咬人?
周是鬆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活該!看你以後還敢亂來!衛卿解開袖口的扣子一看,竟是一圈牙印,深可見肉,鮮血已經滲到襯衫上。他氣惱地說:「周是,你看你!咬得這麼重!都出血了!肯定要留疤!」周是哼一聲,見鮮血仍然不斷滲出,忙抽出紙巾堵住,沒好氣地說:「留疤才好,讓你長長教訓!」
衛卿吸了口氣,說:「疼,你輕點!」周是有些不安,問:「真有那麼疼嗎?我也被剛長牙的小孩子咬過,忍一忍就過去了。」覺得衛卿真是嬌貴,一個大男人連這點痛都受不了。哪知道衛卿本來就是有意誇大,沖她說:「小孩子力氣有你大?你讓我回咬一口試試。」
周是忙說:「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不會了。你要怎麼樣?去醫院?」這麼點破事去醫院,還不笑死人。衛卿冷著臉說:「你給我吹吹,吹吹興許就不疼了。」周是搖頭:「你當哄小孩呢!」衛卿惱了,說:「你咬了人,現在連這個都不肯?」
周是嘀咕:「那也是你自己不老實。」她還是拿過他的手,放在嘴邊,認真吹了吹,「行了吧?好點沒?」
衛卿故意刁難她:「哪有那麼快就好,再吹吹。」周是不滿:「你還要怎麼樣?」衛卿挑眉,說:「誰叫你咬人?不管怎麼樣,你說咬人是對的嗎?」周是只好壓下不滿,又胡亂給他吹了吹。真是的,擺明在欺負她嘛!
周是吹得衛卿都有點飄飄然了,他心想,再咬一口也值,於是色色地說:「你如果親我一下,這事就這麼算了。」他倒是貪心不足,得隴望蜀。周是一聽,臉色變了,憤然甩下他的手:「衛卿,你還要欺負我!」說著說著,眼圈就紅了。
衛卿嚇壞了,她當真是說變臉就變臉,剛才的柔順又不見了,他忙哄道:「我開玩笑的嘛!好了好了,我不疼了,總行了吧。」周是哽聲說:「你太過分了,一直欺負我。」衛卿安撫她:「我哪有欺負你?我只是喜歡你,想逗逗你。」周是甩開他,說:「哪有這樣喜歡人的,喜歡一個人就要對她好。」衛卿忙說:「我會對你好,那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周是毫不客氣地說:「不好,我不要做你女朋友,你太壞了。」而且,衛卿應該比她大不少,她多少有點介意。衛卿見她賭氣,一時沒有辦法,只好先送她回去。眼看她拿著大堆的東西要走了,他霸道地說:「周是,反正大家都知道你是我女朋友了,你可要乖點。你看,你同學都看著我們倆呢,你想跑都跑不掉。」
周是生氣地說:「我管別人怎麼說,我不答應就是不答應。還有,我這些天要考研了,你別再來煩我了。萬一你來搗亂,弄得我沒考上,我就把你這輛車子砸了!」話說得夠狠的。
衛卿知道她是真想上研究生,雖然心裡不以為然,不就一破研究生嗎,沒考上就沒考上,有什麼大不了的,但還是識相地說:「行,我給你時間好好想想,你可別讓我等太久呀。」還不放心,又加上一句,「周是,我是認真的,答應我,好好考慮,好嗎?」周是沉吟半晌,點頭:「好,等我忙完,我會好好考慮的。」
衛卿還不放過她,仍然拉著她問:「告訴我,喜不喜歡我?」他的心裡突然沒了把握,需要她的一些鼓勵和肯定。見她看著地下,不說話,又哄道:「又沒讓你說愛我,只是問你喜不喜歡我,就像朋友那樣的好感。」周是考慮許久,然後緩緩點頭。不一會兒,她發覺她上當了,惱羞成怒,說:「不要再來煩我了!弄得我沒考上研究生,小心我跟你沒完!」
周是走後,衛卿趴在方向盤上,十分得意。自己給周是帶來這麼大的困擾,甚至被再三警告不要去煩她,說明她身不由己,心裡早就喜歡上自己了,只是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罷了。眼看成功在望,他當然不會在這樣敏感的時期去惹周是,心想,等她考完試,兩個人的關係一定要有質的飛躍才行。
可是衛卿怎麼肯乖乖地等,暗中還是小動作不斷,以討美人歡心。沒過兩天,他就打電話給周是:「你快出來,我有東西給你。」周是正對著一大堆的英文單詞頭疼不已,一聽他的聲音,更加煩躁,說:「我不要。叫你不要來煩我,你還來!」離考研只有一個星期了,她忙得焦頭爛額,因為緊張,越來越焦慮。尤其是英語、政治,她心裡完全沒底,臨到考試了,連放棄的念頭都有了。
衛卿笑說:「你不要,到時候可不要後悔哦——」聲音故意拉長。周是「切」一聲,說:「你能有什麼東西讓我後悔的?」衛卿胸有成竹,笑:「那可不一定,比如說今年你們學校美術系考研的資料……」
周是一聽,興奮地跳起來,問:「你有嗎?從哪裡弄來的?」衛卿故意賣關子:「這個你就別管了。你到底想不想要?」當然是從她學校內部弄來的,只要有錢有權,有的是辦法。周是忙說:「要要要,你在哪裡?我去找你。」衛卿讓她出來。周是放下手中的筆,遲疑了一下,說:「你不是哄我出去吧?你如果敢騙我,你以後真的可以不用來找我了。」
衛卿說:「還想不想要呀?怎麼這麼啰嗦?快出來吧,我在你學校的後門。」周是出來,上了衛卿的車子,問:「你怎麼把車子停後門了?」這裡幾乎沒有什麼人。衛卿聳肩:「你不是老嫌正門人多嗎?」周是不知他心中打的小算盤,心想,管你把車停哪兒,只要不被人看見就好。她急切地問:「資料呢?資料呢?」
衛卿拿出一個牛皮紙袋,說:「裡面有幾套英語、政治試卷,是內部透露出來的,我也說不好有沒有原題。還有一些複印的資料,是美術史方面的,這個你要好好看看,重點部分都用黑色粗體字標出來了。」周是忙接在手裡翻看,有了這些資料,心裡一下子踏實了。她抱著紙袋,真心地說:「衛卿,真是謝謝你,我很需要這些資料。」
衛卿一看她感激的表情和乖巧的模樣,人又不安分起來,笑說:「那讓我抱抱。」說著就側過身,摟住她的細腰。周是拿人手短,不好直接拒絕,微微掙扎了一下,覺得全身都不舒服,他也太會趁火打劫了!
衛卿嘆息一聲,說:「周是,乖乖的,別亂動。我對你可是忍很久了。」周是嚇得僵住身體。
衛卿抱住她的腰不放,直到懷中的人兒抵不住,慢慢倒在他懷裡。懷中的人又小又軟,抱起來十分舒服,他感嘆:「周是,你太瘦了。」周是搖頭,說:「哪有,我不瘦,是骨架小好不好,所以看起來瘦。」衛卿眼睛盯著她的胸部,不懷好意地點頭:「大概是。要不,讓我看看?」手又不規矩起來。
周是推開他,坐起來,悶悶地說:「好了,抱也抱了,便宜也讓你佔了。我要回去複習了。」衛卿有些失望,說:「好不容易見你一次,還沒說兩句話呢,你這就走了?」周是低著頭說:「快要考試了,我覺得很緊張。」衛卿嘆氣:「那好,你回去吧。」其實他心裡想的是:這賬以後再一起算回來。
周是剛要進校門,一回頭,見衛卿正看著她的背影。不知為何,又跑回來。衛卿按下車窗,問:「怎麼了?忘拿東西了?」周是搖頭,環顧了一下四周,見周圍沒人,便上前摟著他的脖子,在他的唇上輕輕吻了一下,臉瞬間紅得不行,然後就快速地跑了。她邊跑邊擦嘴唇,心想,完了,自己是瘋了,就算感激,也不用這樣吧!
衛卿那個驚喜,真是難以言喻。周是真是一個可心人兒,乖巧起來,讓你疼到心坎里。本想抱住她痛吻一番,可是等他回過神來,周是已經一溜煙跑了。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就這麼沒了,當下懊悔不已,但是他的心情卻從來沒有這麼好過。他往車子的椅背上一靠,兀自笑了起來,這哪叫吻啊,看來以後還得好好調教調教她。
臨睡前,周是接到衛卿的電話,白天的羞澀尚未褪盡,於是頗有些難為情地接起來,壓低聲音說:「喂,大家都睡了。」衛卿劈頭就問:「有沒有想我?」周是氣惱地說沒有。衛卿大笑,說:「真沒有?」周是有些煩躁地說:「真沒有!衛卿,我求你,你讓我安生幾天,不然,我怎麼考得上?」
衛卿說:「怎麼,連電話也不許打?」周是點頭:「嗯,不許。你一打電話我又該煩了。衛卿,我還沒想好我和你之間的事。」她不知道該怎麼辦。衛卿這人,她不是不知道他有多風流。
衛卿柔聲說:「那好,那你慢慢想。不要煩了,這幾天我要去非洲一趟,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周是嚇一跳:「非洲?」那是個什麼地方?她立馬問:「要打疫苗嗎?」衛卿安撫她:「不用擔心,只是去幾天,馬上回來。」周是「哦」一聲,良久才說:「那你要平安回來。」
衛卿笑道:「我只是去出差,又不是去打仗。乖,好好考試,考得好,到時候帶你出去玩。」聽他的口氣像在哄小孩。周是笑說:「是獎勵嗎?」兩人躺在被窩裡煲電話粥,衛卿感覺很是甜蜜,點頭說:「考得好才能去,考得不好就不要去了。」
周是問:「去哪兒?」衛卿故意吊她胃口:「先不說,你好好考試就是了。」周是點頭說好。衛卿掛電話前,又笑說:「不親親我?」周是想起那一吻,臉又紅了,罵道:「呸!討厭。」
衛卿卻調侃她:「來,寶貝,親一個。」周是低聲笑著掛了電話。經他這麼一鬧,她心情好了許多,不由得抱著枕頭想,以後再也不做這麼肉麻的事了,怪難為情的。白天可能是自己昏頭了,那個吻不算數。
考研那兩天真是兵荒馬亂。周是的學校寒假一向放得早,許多人已經收拾行李回家去了,留下來的都是備考的人。
在考場上,周是考到後半段,只覺得恍恍惚惚,連自己都不知道在寫些什麼。時間又緊張,每一場考試下來都出了一身冷汗,兩天下來,真是心力交瘁,憔悴不堪,都快撐不住了。
尤其是碰到從清華大學考試回來的畢秋靜,兩個人坐在一塊討論英語、政治試題,越說周是越失望,一臉絕望地說:「完了,畢秋靜,這下我肯定過不了線。我那麼多不會做。」畢秋靜安慰她:「振作點,胡說什麼?成績不是還沒出來嗎?你才幾道沒做?考研的試卷沒做完,很正常嘛!」
考研結束那天,周是連晚飯都沒吃。她一心怨恨沒做完的那幾道題,後悔死了,一個勁地埋怨自己。她唉聲嘆氣倒在床上,心想,努力這麼久,吃不下咽,睡不安寢,就考成這樣,這會兒連想死的心都有。
周是一個晚上都沒睡好,第二天一大早,正鬱悶的時候,衛卿打電話給她:「我回來了,現在在你學校里,你快出來,我帶你去玩。」
周是提不起勁,悶悶地說:「哦,你回來了?什麼時候回來的?」他倒是早呀,這才幾點,大家都在被窩裡呢。衛卿說:「昨天下午就回來了,知道你在考試,所以等你考完才敢給你電話。」周是悶悶地不說話。
衛卿立即察覺到了,說:「怎麼?心情不好?反正考都考完了,還擔心什麼?!聽天由命吧。快出來,放鬆放鬆,你可別考傻了。」周是小聲說:「可是我覺得自己考得不好。」她還記得衛卿說過考得不好就不帶她出去玩。
衛卿悶笑不已,她還當真了。他忙勸慰說:「成績還沒出來,不用擔心!我保證你一定考得上。快點,你再不下來,我直接上樓去找你。我現在可在你宿舍樓下了。」他等不及,像個普通大學生,站在女生宿舍樓前等姍姍來遲的女朋友。
周是跳起來,從窗口探出頭,果然見他拿著手機站在樹底下,也許因為相貌出眾,過往的女同學忍不住偷偷瞄他兩眼,而他仿若未覺。周是忙抓起外套,匆匆換上靴子,就衝出去。她一下樓,衛卿就迎上前,摟著她的腰說:「動作很快啊,捨不得讓我多等是不是?」
周是低聲呵斥:「你規矩點,這是在學校,萬一被老師看到了,就不大好了。」忙掙脫出來,拉開距離。不知不覺,她在無形中承認了她和衛卿的關係,只是自己尚未發覺。
衛卿當然不依,靠過來說:「看到又怎麼樣?大學里的老師難道還能干涉學生談戀愛?」周是推他:「你胡說什麼?人家可都認識你!我不想被人說閑話。你正經點!」衛卿搖頭:「那你挽著我手臂,不然我當眾親你。」
周是瞪他:「衛卿,你太過分了!」衛卿說:「周是,你太傷我心了,我就那麼見不得人?只能當你的地下情人?」周是停下腳步,使性子不肯走。衛卿伸出手臂,哄道:「乖,聽話啊。我可是萬里迢迢剛從非洲回來,時差還沒倒過來,你總要對我好點。」周是猶豫半晌,最後還是挽住他胳膊,一路低著頭,都不敢看人。幸好一大早的,路上人不多。
上了衛卿的車,她繫上安全帶,隨口問:「這麼早,你帶我去哪兒玩?酒吧關門了吧?」衛卿正色說:「周是,以後你不能再去酒吧。」周是叫起來:「為什麼?」衛卿教育她:「那種地方,什麼事兒沒有?你還敢去!小心人給你下藥。我以後也不帶你去那種地方了。」周是不滿:「你當我是菜鳥呢!我以前不照樣在酒吧工作?!經驗比你豐富多了去了。」
衛卿說:「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我說不行就不行。你說,有學生整天去酒吧混的嗎?」周是語塞,半天說:「可是偶爾去玩一兩次有什麼關係?」衛卿說:「周是,你可要有點自覺啊,都是別人女朋友了,可別再去酒吧亂搭訕。」周是又翻臉道:「誰是你女朋友?我可沒答應。」
衛卿也不跟她爭,徑直開車。她這個脾氣,真是讓人頭疼,他要想個辦法逼得她不得不承認才行。
周是看著車子往高速路上去,忙問:「一大早的,你到底帶我去哪兒?」衛卿笑:「還怕我把你拐賣了?帶你出去玩呀。」衛卿掏出飛機票遞給她。周是一看,竟然是飛往青島的飛機,忙說:「衛卿,我過兩天就要回家了!」
衛卿柔聲說:「那我們明天就回來。帶你隨便走走,可別再亂髮脾氣呀,要乖乖地聽話。」周是暗中做了個鬼臉,心想,那也得看是什麼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