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怪圈

過了十來分鐘才看到老人出現在院子裡面忙活起來，原來是要燒紙錢，不知道燒給誰。

老人嘴裡不停的說著什麼，我只能聽個大概，老人叫小美別再害人。

就這麼簡單的一句話，老人重複了幾十遍，別再害人，別再害人……

有問題！絕對有問題，老人肯定知道楚美的事情！楚美很可能就是老人口中的小美。

我沒有辦法讓老人開口，老人燒完紙錢便回裡屋去了，我沒法繼續監視什麼，得先離開。

我和方遠分開行動，找村裡老人打聽土門村。

沒多久，方遠就找到了線索，他得知土門村原址荒廢，但大體上沒有遭到破壞，距離這邊兩公里不到。

「方遠，峰哥先跟你說聲對不住。」我不知道李山，楊永是否因為繡花鞋而遭到詛咒，若真是如此，方遠或許也要受到牽連，我內心實在過意不去。

「有啥對不住的？老早我就想去荒村那種地方探險，正愁沒地兒吶，說起來應該我謝你。」方遠一臉迫切，「好啦，只要趕在天黑之前回來不就行了。」

「好吧，凡事多個心眼。」我提醒了一句，然後往土門村走。

一路上雜草叢生，這條路似乎已經無人再走。

不過還好，路只是不太好走而已，不出問題的話能夠順利抵達。

水流聲迫近，我們的左手邊出現了一條小河，水是從山上留下來的，清澈見底沒有一絲污染。

我有些口渴，但方遠告訴我，野外的水是不能亂喝的，水裡的寄生蟲肉眼看不見，即便是要喝都必須加熱，不過我們帶了礦泉水。

其實遠離城市的村野，風景秀麗，方遠一路上不停的拍，就連那條小河他也不放過。

「回來再拍吧，晚上回不來就麻煩了。」我催促方遠趕路，山路崎嶇難行，如果不抓緊時間，很可能就要在外面過夜了，這我可不敢想，雖然我多在午夜上班。

兩公里正常一個小時內就可以走完，即便我們走的路特別崎嶇，可也用不著兩個小時啊，我和方遠都懷疑走錯了道，但確實如村民所言，只有這一條小路可走，而我們沒理由什麼都沒有發現。

漸漸的我內心不安起來，我們難道正經歷著某種不正常的事情？

小心翼翼地走著，偶爾還能看見頭頂掠過的鳥類，但那些鳥見了我們，就像見了鬼似的，很快就飛走了。

水聲再一次迫近，我和方遠起初並沒有在意，但接下來的事情令人震驚，我們居然又一次來到了之前的小河邊，要知道我們可一直向前啊。

此時，周圍秀麗的景色，反而讓我感到一種壓迫，彷彿我要被活活累死，必須承認，我怕了，比知道橋頭的小女孩是鬼后還要可怕。

我和方遠好像跌入了偌大的迷宮裡。

「峰哥，你看。」

方遠把照相機里的照片拿給我看，入眼，是一條小河，正是我們面前的小河。

只是，那和中央隱隱有一團模糊的東西，細看好像是一個人影，這……實在有些嚇人了，我看了一眼方遠，他同樣露出驚怕。

「遠子，不會是光線問題吧？」

方遠也不確定，「可能吧。峰哥，我們應該迷路了。」

「嗯。」我點點頭。

的確，我們迷路了，陷入了怪圈始終走不出去，即便是方遠這種非常有經驗的探險愛好者都束手無策。

按鎮上的村民指示，我們沿路走兩公里不到，就可以達到土門村，不過距上次有人去到土門村，已經三年有餘，期間無人再走，所以我對村民的話產生了懷疑，三年這麼長的時間，原來的路可能被雜草覆蓋，或者說，我們現在走的路，是被重新踏出來的一條，至於是誰踩出來的，不得而知。

眼前這條小河是一個轉折點，是起點，也像是終點，我們永遠無法避開。

天色變暗了不少，如果我們再走不出怪圈，那就十分危險了，方遠深知野外過夜的危險性，看我的眼神中帶有焦慮。

不能順著小路走了，這是我的第一反應，「方遠，試試別的路。」

「這裡只有這一條啊。」方遠苦惱道。

「路都是走出來的，我們繼續順著那路走下去，會被活活累死的。」我說后，就掀開旁邊的雜草，往旁邊走去。

方遠默認了我的看法，跟了過來。走了約莫半個小時，四周果然變得不同了，不再是重複的那些景色，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較為正常的石子路。

我們走出來了！

回過頭，我和方遠都驚呆了，之前我們過來的地方，竟然是亂墳崗！

想想就是一陣后怕，後背冒出冷汗，原來我們一直在墳地打轉，遭遇了傳說中的鬼打牆。

「峰哥，那個楚美到底是誰？」方遠再也忍不住了，遇到鬼打牆這樣離奇的事情，肯定令他不安。

我之前不說，是太難令人信服，但現在鬼打牆的事情出現后，我沒有理由隱瞞，我說：「遠子，峰哥最近遇到了一些怪事，我送了一份不幹凈的快遞。」

「不幹凈？違禁品還是什麼？」方遠的反應和當初的我一樣，以為只是違禁品。

我搖搖頭，「一雙鞋子。」

方遠驚詫起來，「一雙破鞋也怕成那樣？我的峰哥吶。」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來土門村都和那破鞋有關？」

我點點頭，看著方遠的眼睛說：「遠子，你怕的話，哥跟你回去。」

「來都來了就再找找，老實說，我還真不信邪。」方遠很快就打消了回去的念頭，他果真天不怕地不怕，也正因為如此，我們才談得攏。

「前面有個村子，我們過去歇歇腳，問問土門村到底怎麼走。」方遠拍拍我的肩膀。

方遠給予的我幫助不僅限於物質，還有精神上的，若非他，我可能已經打了退堂鼓。

當初，我膽子也挺大的，只是入職午夜公司身邊發生了一連串奇怪的事情，膽子便不再有之前那麼大。

天色漸暗，今晚回不到鎮上，我們得在前面的村子過夜。

我們如是看到了曙光，村子里偶爾還有村民走動，要知道之前可連一個鬼影都看不到。

村民看到我們顯得非常驚訝，這裡比較偏遠鮮有人來，我們成了不速之客。

在村裡轉一圈只需要十分鐘時間，也就十多戶人家，我和方遠自然沒找到旅館，最後找到了一家還算大戶的老房子。

走進土瓦房的建築內，壓得我喘不過氣。方遠卻沒有這種感覺，可能只是我這樣吧。

老宅里住著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我向他說明了來意，我們因為天黑趕路而沒有找到目的地，希望能在這裡借宿一晚。

老人瞧了我們一會兒，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點了點頭同意了。

老人是老宅的主人，叫陳阿德，他話不多，不過待人還算客氣，不僅為我們提供房間，還特意為我們煮了兩碗面。之前遇到了鬼打牆，我和方遠餓得不行，一碗白面雖然有那麼一點點的霉味，但有一種很特殊的味道，吃起來很香。

我不知道那種特殊味道是什麼，我想起了張強常帶我去過的那間餐館，飯菜中也有這種類似味道，可能老人以前是廚子吧。

老人在燭燈下看著我們，緩緩道：「三年多了村裡沒來過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