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兇器
我在筆錄上籤了字,兩個警察還是讓我出來了。
一方面可能是孫隊在這件事上有了一定作用,另一方面,我想這個兇手陷害的也太假了。
不管是因為什麼,看樣子我都無法置身事外了。
我臨走出審訊室的時候,給我記筆錄的人告訴我,孫隊要找我談話。
孫隊辦公室前,我敲了敲門,就聽見了孫隊的低沉嗓音「進來!」
「孫隊,您找我?」我進來,恭敬的問道。
「你小子是從來都不守規矩,我看你年輕,看你能幹,看你是個好苗子,的確照顧你,你看看你,」孫隊又是一通數落,「那兩個警察是紀檢委方面的,也不是咱們局的,我怎麼也得走走流程,你把槍留下吧,案子沒結束前,你不能再拿槍。」
我一下子就愣在那了。
從我進入井隊的那天起,這把錢就一直待在我身上,我開過槍,打傷過犯人,也擊斃過窮凶極惡的毒販,三年來,我和這槍朝夕相處,他早就像我的親人一樣了。
「幹嘛?愣在那幹什麼?解開槍套!」孫隊看我沒有動作,又大吼了一聲。
我默默的摘下了那把槍,把槍放在了桌子上。
「走吧。」孫隊沉默的說道。
我都快走到辦公室門口了,孫隊忽然又說了一句:「我就不收你警徽了,案子什麼時候破,槍什麼時候還你,我看你也閑不住,這案子老張負責,你幫忙吧。」
「是!」我英朗的醒了一個軍禮。
孫隊要不說,我都忘了,這種情況,一般來講連證件都要扣下的。
孫隊沒扣我的證件,又把案子交給老張負責,老張那是幹事的人,整個警局都知道,老張就是來混日子來的,說白了,這案子還是讓我親自處理。
孫隊對我還是不錯的。
我除了孫隊的辦公室,快步走到自己的辦工作前。
老張的辦公桌和我的辦公桌僅僅的挨著。
老張看我回來了,打趣的問道:「怎麼著,王警官,惹著麻煩了?」
「孫隊跟你說了沒有?」我一臉的冰冷。
現在都什麼時候,還有心情和我開玩笑。
「案子交由我負責是嗎?」老張臉上帶笑的看著我。
「對,張警官,就是這個,案子交給你負責吧,走吧,帶著我這個嫌疑人去看看兇案現場。」沒等老張答應,我就走了出去。
老張在後面一路跟著,嘴裡碎碎的念叨:「不是交給我負責嗎?怎麼感覺我跟你的跟班是的。」
這次老張開車,我坐在副駕駛看著那個裝著案件資料的文件夾。
不一會,車就到了。
我抬頭一看,面前是一座比工程部辦公樓還要破舊的筒子樓。
「這是哪啊?」我問道。
「這就是案發現場,今天早晨報案的地方。」老張下了車,「走吧,我帶你進去。」
面前的這座筒子樓看樣子也有些年代了,樣式很像是七八十年代的大樓。
整個樓也不大,走進一看,就是普通的住宅樓,而且只有一個單元。
「這樓夠老舊的啊,」我說道。
「這樓有點歷史了,之前它就在這。」老張說著,走進了那棟筒子樓。
現在已經是下午了,日頭西斜,光線已經不是那麼充足,大樓的樓道口昏暗的很,活像一個長著大嘴的怪物。
那樓也沒有門禁,我們大搖大擺的走進去,連個警衛都沒有,根本沒有人上來過問。
「這的安保這麼差勁,沒門禁沒保安,死了人就直接按到我頭上啊。」我有點不滿。
「這可不是沒有保安,你看看頭頂上。」老張笑著說道。
我抬頭一看,我的天。
和工程部的辦公樓一模一樣,在這麼破舊的筒子樓里,居然有著極其完善,甚至可以說是極其誇張的監控設備。
一個短小的樓道,我居然能看到七八個攝像頭,樓道兩頭的樓梯口處,好像還有更多。
「這,我昨天去工程部的辦公樓也是,一個破舊的小樓,裡面全是攝像頭,你說著單位怎麼回事,有這錢,還不如改善改善員工的生活環境,」我說道這,忽然意識到了什麼,「這麼多的攝像頭,你們查了監控沒有,有沒有拍到犯人?」
「我們當然查了,這個人是個老手,他很熟悉這裡的情況,整個大樓昨天晚上大概凌晨三點斷電了,他就在斷電的時間裡動的手。」老張走向了樓梯。
我們一起上到了二樓,在二樓盡頭的一個宿舍的門口,老張停下了腳步。
那個宿舍的門已經未上警戒線了,看來這裡就就是兇案現場。
我們跨過警戒線,走進了那個宿舍。
整個屋子不大,也就十來平米,但是屋子裡擺的慢慢噹噹,書桌,書櫃,椅子,柜子……
書櫃里擺滿了書,很多都和財務相關。
書櫃的正對面是一張單人床。
整個屋子,只有書櫃和單人床的中間才有一點空擋。
而此時,那個空擋里,用白線畫著一個人形的圖案。
我知道,那就是屍體當時被發現的位置。
「屍體就是在這被發現的,早晨六點七點左右吧,打掃衛生的大媽來樓道清理垃圾,結果看到這個屋子的門被打開著,推開門一看,人就對著大門口這爬著,地上全是血,死亡時間是發現屍體的前兩個小時,也就是四五點鐘這個樣子。」老張說道。
「你不是說斷電的是凌晨三點左右嗎?」我問道。
「對,的確是這樣,凌晨三點斷的電,電只斷了一下,但是監控斷電之後就不能重啟了,必須要有工作人員去按一下總開關,這個兇手知道這個細節,」老張說道,「從現在看來,兇手三點斷的點,然後潛進了屋子,之後殺死了人,再然後,趁著天還沒亮,凌晨四五點這個樣子,就安然離開了。」
「死亡原因就是刀傷?身上的多處刀傷?」我記得那個文件夾,死者孫兵的身上處處都是刀傷。
「死者身上的確有刀傷,但是死亡原因並不是刀傷,」老張拿過我手中的文件夾,翻到了最後一頁,遞給了我。
上面有一張死者孫兵返過來的照片,照片上,死者的眼鏡圓圓的睜著,好像死不瞑目一樣,然後在他的脖子上,居然插著一截黑色的圓筒狀細管。
我湊近了仔細瞧,那好像是一截水筆的筆桿。
「這是……一根筆桿?」我問道。
「對,兇器就是這根筆桿,筆桿是金屬材質的,好像是鋼筆還事什麼的一截筆管。」老張剛準備點上了一根煙,後來想了想,又沒點上,「來,你來看看,這處真跡,就是為什麼你會被審問的原因。」
老張走到了那個屍體白線的旁邊,蹲了下來。、
我也跟著走了走去。
在那個屍體白線痕迹的旁邊,大概右上角的位置,清楚的用鮮血寫著兩個字,警察。
「這是死者孫兵留下的?」我問道。
「看樣子是,警察到現場的時候,說死者的右手手指的確沾著血,而當時死者的食指的確停在警車的最後一筆上。」老張實在忍不住了,走到了門外,點上了那根煙。
這個老張雖然工作不怎麼認真,但是最基本的規矩還是懂的。
警察不能再現場抽煙,煙灰很容易破壞現場。
「你說,死者身上有刀傷,而且很多處,但是致命傷卻不是刀傷,是一個筆管插進了脖子,導致的大出血對吧。」我覺得很奇怪。
「對,的確是這樣。」
「那就奇怪,明明用刀可以殺人,為什麼還要用筆管呢?」我看著老張,「除非,刀傷根本就不是用來殺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