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潛入
我趕緊一個轉身,死死的貼著卧室的牆,儘可能的把頭貼在牆上朝著客廳望。
屋子裡,肯定是進來人了。
進來了幾個人?他們來幹什麼?他們是怎麼進來的,進來了之後,為什麼並沒有針對我做什麼,而是去了客廳?
這些都是未知,只要有未知,我就完全處在被動。
我拼了命的往客廳張望。
客廳黑洞洞的,什麼都看不見。
忽然,窗戶外面又亮起了一道慘白的閃電,那閃電的光射進窗戶,把我的影子透過卧室的門,投到了客廳里。
我心裡一驚。
要是那個潛入我屋子的人還沒走,他八成已經知道了我醒來了。
「轟隆轟隆……」
窗外響起了一聲長長巨響。
趁著那聲驚雷,我摸到了自己的衣服架旁邊。
衣服架上掛著我的上衣和褲子,褲子上別著我的手槍。
我是隊里的神槍手,幾次比賽我都得了第一,手裡有了槍,不管屋子裡有幾個人,我的心裡最起碼就有了八成勝算。
我的手悄悄的在衣架旁邊摸索著,我在衣服架上上上下下的摸索了好幾遍。
居然沒摸到槍?
我的槍,不見了!
我的槍從來不離開褲子,一直別在腰帶上,而此時,腰帶上只有一串鑰匙,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壞了,槍被潛入者拿走了!
就在此時,一道閃電又閃了起來。
這次,閃電的光透過客廳的窗戶,把一個可怕的影子投射到了我面前的地板上。
我看的很清楚,那好像,是一個站在客廳的人。
「轟隆轟隆……」雷聲隨後傳來。
我的心,慌亂成了一片。
現在應該怎麼辦?是出去,還是在卧室里等著,等著他進來,然後伏擊他?
多年的刑偵探案經驗告訴我,現在出去,在配槍被人偷走的情況下,生存下來的幾率微乎其微。
我儘可能不發出一點聲音的往著卧室的旁邊挪動。
我躲在了卧室門后的一角。
我猜他已經看到我了,他肯定要進來,要殺我滅口。
我就在在那等著,在他進屋的一剎那,我會用最快的速度擒拿住他,然後奪過槍,制服他。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就在那站著。
閃電又閃了幾下。
閃電每次閃過,我都能看到閃電從窗戶那邊投過來的影子,在蒼白的閃電中,一個漆黑的人影。
幾分鐘過去了。
外面的雨還在下,閃電閃了好幾次,雷聲也響起了好幾陣。
我就在那站著,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嚴陣以待。
那個人也在那站著,每次閃電閃過,他依然都在相同的位置,保持著相似的姿態。
我想了想,似乎有點不對勁了。
我走到卧室的開關旁,鼓起勇氣,打開了房屋的開關。
屋內,一下子明亮了。
我在猜想,我剛才是不是看錯了,那裡是不是就是一個什麼傢具,只不過閃電的照射下,他像一個影子。
我借著卧室的光朝著客廳看去。
從這個角度看,屋子裡什麼都沒有,一切和我睡覺前的擺設一模一樣,沒有任何改變。
我走到了客廳的開關旁,打開了客廳的開關。
眼前的一幕,讓我徹底震驚了。
客廳的窗戶前,懸著一雙人的腳。
那雙腳上還滴答滴啊的往下滴落著猩紅的液體,液體從他的腳上滴落在地上,然後在地上,匯聚成了一小灘。
順著那雙腳往上看,那個人的肚子已經被剖開了,露出了一個巨大的傷口,傷口是鮮紅色的,看起來像是在這個人還沒有完全死亡就動了手。
傷口處正好在這個人的腹部,一屆一屆的場子從傷口處留了出來。
腸子雜亂一團,好像在其中還摻雜著什麼東西。
就在屍體的正下方,地上放著我的配槍。
配槍壓著一張紙,那張紙已經被屍體滴落下來的血浸透了。
紙上又是素描著一個黑影,此次,在黑影的下方,還用鉛筆寫著一段模糊的小字:不用你找,我給你送過來了,王警官。
給我送過來了?我認識他嗎?
我抬起了頭,看了看那個人的臉。
那是一張我完全不熟悉的臉,我好像從來都沒有見過。
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不知道從事什麼工作,看起來很蒼老。
他的脖子死死的套在繩子里,眼珠已經微微的向外突出。
不知道為什麼,他臉上還帶著意思詭異的微笑。
我穿著衣服,大半夜的硬是敲開了對面鄰居的門,借著他們的電話,報了警。
不一會,法醫小丁,新來的許諾,還有其他組員,很快就到了。
我沒有動屋子裡的任何一個東西,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獃獃的看著他們走來走去。
我這個警察,當的可真是夠窩囊的。
我坐在那,都覺得自己有點丟人現眼。
這屍體是哪來的?他是誰,怎麼一個活生生的大活人進我的屋子,我居然一點都沒有察覺?
我坐在那,雙手緊緊的捂著臉。
就感覺臉上一陣陣的火辣。
「王哥,你看一下子死者的資料吧?」小丁走到我身邊,遞給我了一個文件夾。
因為我的事,估計他也沒睡個安生覺,我心裡隱隱覺得有點對不起他。
我接過那張個文件夾。
文件夾裡面是一張死亡報告。
死者姓名叫孫光,年齡三十八歲,未婚,死亡原因是大出血,他肚子上的那個致命傷是他致死的原因。
他此時還被吊在我客廳的房頂上,我看著順著他身體滴落下來的血液,那攤血比剛才更多,比剛才在地上覆蓋的更廣了,就像一個帶著死亡氣息的死亡草原,在地面上不停的蔓延著。
「他的死亡原因就是腹部的傷口,那處刀傷導致他大出血,」小丁說道,「另外,他是剛剛死亡的,死亡時間不到兩個小時,也就是一個小時到一個半小時之間。」
小丁說完,眼睛好像有點不敢看我。
我看了看許諾,許諾也是那個表情。
我心裡忍不住的一陣氣憤,剛想說什麼,又被我壓下來了。
他們那個表情的意思,就是我是第一犯罪嫌疑人。
「王辰,昨晚,你在幹什麼?」許諾問道。
「回到家,洗完澡,就睡覺了。」我粗粗的回答道。
「那你是怎麼發現的屍體?」許諾的眼睛看上去有點咄咄逼人。
「我睡到一半,覺得有點冷,好像有風在往屋裡吹,給我吹醒了,」我非常坦白的說到,「醒來之後,我看到自己卧室的窗戶被打開了,窗帘都被吹飛了起來。」
我指了指窗戶,外面的雨還在下。
「我關窗戶的時候,忽然看到地上有走進客廳的腳印,帶著雨水的,」我說著,走到了窗戶旁邊。
「等等,你說你看到了帶著雨水的腳印?」許諾立刻問道。
「是的,那會已經開始下雨了,一大閃電,我就看到了,地面上有水的地方會反光,」我指了指客廳的地板,「我當時就去就摸槍,發現槍不見了,我看到客廳里有個影子,我在卧室里等了很久,希望他走進來我伏擊他,結果他一直沒走進來,我走出去,看到他死了,吊在客廳的房頂上。」
我說的很坦白,事實就是這個樣子。
我說完之後,小丁和許諾相互之間看了看,臉上一片茫然。
我能理解,說實話,誰都很難相信。
按照小丁的推測,死亡時間如果就在一個半小時或者一個小時前,那麼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在我屋子裡死亡的,如果是這個情況,不管他是自殺還是被殺,我怎麼可能聽不見一點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