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子彈
「不會，兇手還有下個目標，」突然，小丁斷然的說道。
我朝著他看去，他手上正拿著我的配槍。
就是那把本來應該在我褲腰帶上，可是後來被兇手拿來壓紙的配槍。
我不解的看著小丁，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你看，」說著，小丁把那把配槍遞給了我。
我注意到，配槍的子彈夾已經被打開了。
手槍本體沒問題，當我瞄了一眼子彈夾的時候，忽然發現，子彈夾裡面好像少了兩發子彈。
「你不會告訴我，這兩發子彈，讓你自己拿走了吧？」小丁半開玩笑的看著我。
怎麼可能？
配槍必須每次都要把子彈配齊，我好長時間不開腔了，我上次最後一次開槍還是追捕一個網路通緝逃犯，我只朝天鳴了一槍，但是那缺掉的子彈，我早就補上了。
這少了的子彈，一定是讓兇手給拿走了。
他要子彈幹什麼呢？
還要殺人嗎？
可是要殺人，為什麼不把槍也拿走，光拿走子彈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通過了什麼手段，或者什麼渠道，已經他有渠道拿到槍，那他肯定也能拿到子彈，那他幹嘛還拿走我的子彈呢？
我的配槍讓小丁給拿走了，他說要繼續去做一系列的檢查，很有可能兇手會不經意間在取走子彈的時候，留下什麼線索。
組員們很快就離開了。
我的房子已經被封鎖了，我只能去警局的招待所睡。
到了招待所里，我什麼都不想，把手機調成了靜音，然後簡單的沖了一個澡，一下子悶頭就睡。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下午兩點多了，我一看手機，有好多未接來電，都是許諾打來的。
從早晨九點開始，一直到下午兩點，她每隔半個小時給我打一個電話。
最後，她發了一條簡訊：速回局裡，有重要線索。
不知道為什麼，我一下子變得冷靜了許多。
以前的衝勁和幹勁一下子都沒了。
可能最近這個案子，給我的打擊實在是太大。
我突然發現，我從警三年，以前面對的那些犯人，要麼是小偷，要麼就是普通的賊，這類沒什麼技術水平的犯人，只要調查和追捕就可以了。
可是，當真的碰見高智商的罪犯，擁有反偵察能力，並且非常警覺，並且可以預算到我們的所有行動時，我真的毫無招架能力。
就在昨晚，我居然在家裡躺在床上，讓兇手帶來一個被害者，然後在我屋子裡開膛放血。
我這個警察，當的真是窩囊。
警局的招待所和警局局裡很近，我從招待所出來，在路邊簡單的吃了一點小吃，然後步行到了警察局。
不知道為什麼，從我進入警察局的那一刻開始，我總覺得似乎迎面走來的每一個人都在嘲笑我，就像看小丑一樣的看著我。
他們的目光，讓我渾身都不舒服。
「王辰警官？」
走到辦公室門前的時候，一個聲音忽然叫住了我。
那是許諾的聲音，那聲音還是那麼清新自然。
我轉過了頭，看著她。
「你那邊發現了什麼線索？」我的語氣很平淡。
坦白講，我似乎已經認命了。
這個案子，可能就是破不了，沒辦法，兇手的確考慮到了所有事情。
「王辰警官，」許諾好像看出了我有點不對勁，「我上次在王小兵家聯繫的那個朋友來了，我把我們這幾次發現的兇手留下的素描圖都給了他，他有一些分析，你要不要來聽一下？」
分析？
警察局裡還缺分析嗎？
警察局裡面哪個不是分析的行家。
我心裡一陣不耐煩，但是表面上還是點了點頭，同意了。
許諾在前面走，我在後面跟著，走著走著，居然走到了停屍間。
「你說的專家在停屍間？」我驚訝的問道，「你這朋友什麼身份，怎麼能在停屍間里？」
「他……他……他說他想先看看屍體。」許諾也是一臉無奈。
「你怎麼搞得，出了問題誰負責？」我有點生氣。
推開了停屍間的門，我就走了進去。
昨天晚上我房間的那具屍體，現在就在停屍間里放著，在那具屍體旁邊，果然站著一個身材矮小一身黑衣服的人。
黑色的褲子，黑色的上衣，黑色的鞋子。
那個人察覺到我走了進來，轉過身子。
那個男的身高不超過一米七五，也就是一米七二左右的樣子，五官十分清秀，遠遠看上去有幾分像留著短髮的女孩子，高高的鼻樑上夾著一副黑框眼鏡，一眼上去，總覺得不想一個成年人，倒像是一個還在上大學的孩子。
但是他的氣場很強，轉過身的一剎那，一雙凌厲的雙眼直射了過來，就好像，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什麼謊言能逃過他的眼睛一樣。
「你就是王辰警官？」
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還在那呆立著，他走了過來，伸出了右手，看樣子像是準備和我握握手。
「我……」這人的氣場的確有點超出我的想象，我一時間忘了怎麼反應。
「我是許諾的朋友，他發給了幾張照片，我覺得很有意思，就過來了，給你添麻煩了。」那個人說的很斯文，給人感覺文縐縐的，但是話語之間，好像有那麼一股你根本不能拒絕的氣勢。
「我是王辰，你好，我聽許諾說過你，」我走上前，和他握了握手，此時我才發現，他的身高很矮，我和他站在一起，他的頭頂只到我的鼻子。
「但是，你不是警察，你不能隨便從這裡走進走出，萬一破壞了線索，會給我們造成很大麻煩，不好意思，請你離開。」我斷然的說道。
我不管他是誰，我也不管他有多大的本事，但是他不是警察身份，沒有資格進入警察局，更沒有資格進入警察局的停屍房。
「啊，你們都在啊？」就在此時，孫隊忽然敲了敲門，走了進來，「都在正好，省的我麻煩了。」
孫隊走到了那個小矮子的身旁，朝著我說道：「這是省里來的專家，叫馬雷，和許諾是好朋友，正好對現場物證這塊有點研究，現在那個案子的案情不是很複雜嗎？他過來了，你們多探討探討，知道了嗎？」
我一時間楞在了那裡。
這是什麼情況？
「孫隊，他沒有證件啊？他也有進入警局的手續，普通人怎麼能就這麼隨便進來呢？」我強烈的抗、議。
規矩就是規矩，要是連規矩都能隨便破壞，那還立規矩做什麼。
「王辰，他是省里來的專家，幫著省里的刑偵隊破了好多期案子，現在這個案子很複雜，省里也很重視，許諾把情況一說，馬先生能過來，我們應該好好配合，知道了嗎？」孫隊說著，走到了我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和我悄聲的說著，「跟著他好好學學，他的技術挺不錯。」
我一時間啞口無言，什麼都說不出來。
孫隊說完，就離開了。
屋子裡一時就留下我，許諾，還有那個馬雷三個人。
這麼一弄，反而把我弄得有點尷尬。
「王辰警官，要不，我們先說說那個素描的事？」就在此時，那個叫馬雷的小矮子居然一臉笑容的走了過來，然後就坐到了停屍間旁邊的辦公桌旁。
他取了一個平板電腦，手指在上面滑動了幾下，然後，幾張照片就顯示了出來。
那是這幾次案發現場的素描的照片，幾張照片同時顯示在同一個屏幕里，看起來很清楚。
「我們這個兇手，是一個左撇子。」小矮子剛一坐下，就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