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8章:天台對峙(三)
我把進度條稍微往後拉了拉,終於在這個穿著病號服的人走進樓梯處的時候看到了他的臉。
果然就是吳田貴,他並沒有被任何人挾持,卻獨自拖著疲憊的身軀從自己的病房裡面走了出來,一瘸一拐的甚至還險些摔倒,路過的護士看他眼熟想要扶他,結果吳田貴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發了瘋的去甩開護士的手。
護士被嚇了一跳,趕緊抱著東西跑去找醫生。然而就在護士離開的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吳田貴就已經慢慢悠悠的移動到了樓梯上。吳田貴要去哪裡?原本就因為他的病房在一樓,行走什麼的都很方便,我才比較擔心會有人把吳田貴給弄走。
可是這樣看來,吳田貴卻是自己主動的從病房裡面出來,還踏上了樓梯。我的疑惑越來越多甚至要堆積成了山了,我不明白他到底是怎麼了,況且以他現在的身體情況來看,要是想要上樓也應該去座電梯才比較方便啊!
緊接著下一秒我就把二樓的監控錄像也調了出來,果然吳田貴並沒有停下腳步,一直還在爬樓。在這途中他彷彿幾次三番的想要坐在台階上面休息片刻,然而不知道為什麼他卻強忍著一直都沒有倒下。
三樓,四樓,五樓到五樓的時候視頻突然沒有了,我低頭看了一眼視頻戛然而止的時間,竟然就是在十分鐘前!病房樓一共有七層樓,也就是說在十分鐘以前吳田貴就已經到達了五樓,現在經過了十分鐘,以他的身體狀況是否能夠到達七樓?
我想都沒想就直徑的從車裡沖了出去,電梯門前等待的人非常多,雖然電梯上升速度快,但是現在要等它從七樓一層一層的下來,恐怕還是要費點時間的。這樣一來我還不如走樓梯,如果說吳田貴當真在五樓休息了一下,說不定還能再直接攔截到他。
這個想法一從腦海中浮現出來的時候,我就立即動身了。對於一個健壯的成年男子來說,一口氣爬五層樓不是什麼費勁的事情,但是心情實在是太過於急切了,我不知道該如何快一點,再快一點。
兩隻腿很酸,喘氣也開始變得高頻率。背後好像變得有點濕潤,可能是因為劇烈的運動稍微出了一點汗。我不禁用手把自己的領口揪起來扯了扯。三步兩步終於到了五樓的樓梯口,但是卻並沒有看到我心中想要看到的一幕。
吳田貴不在這裡,不在五樓的樓梯上面。也就是說,他很可能已經到達了天台,腦海中開始浮現我對天台這種地方的抵觸和恐懼,但是為了找到吳田貴我不得不上去。我調整了一下呼吸繼續往上走,一路上六樓七樓的樓梯上依然不見吳田貴的身影。
當我從七樓往天台方向走的時候,終於心滿意足的看到了一個落寞的站在風裡的身影。門是打開著的,但是吳田貴好像身體非常的難受,甚至痛苦的程度讓他哼出了聲音。他依然用自己的手捂著腹部,然而空曠的天台卻沒有什麼東西能夠接力給他繼續前行。
在我正在跑向他的時候,吳田貴終於還是因為體力不支倒下了。他在地上掙扎著想要站起來,但是好像卻只有想法無法付諸行動。我想要上前去扶他,卻遠遠的在天台的角落裡面看到一個人影。
從她迎風飄蕩的馬尾辮兒看起來是個女人,可她的裝束卻看起來並不尋常。黑色的皮衣在腰部以上,大口袋的工裝褲和一雙軍用皮靴跟她的性別簡直格格不入。兩隻手上都帶著黑色的半指手套,甚至腰上還別著一枚銀色的指虎。
大概一個人的形象能夠徹底改變之前給別人的印象,即便是我能看清她的輪廓,卻仍然不知道在哪裡遇見過她,只不過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不斷攀升,讓我下意識想要親手抓住她。再加上吳田貴又怎麼會在黑衣人進入病房之後又離開,竟然自己徒步從一樓爬到七樓的天台。
我想這一切的一切肯定都跟天台上的這個女人有關。當我剛想開口問個清楚的時候,吳田貴卻突然自己爬了起來,他踉踉蹌蹌的就往天台上面走,害我擔心他可能一不留神就會跳下去。但是從吳田貴行動的意志和決心看來,他怕是要跳樓輕生。
我不明白一個在不久前想要放棄生命的人,在跟我達成承諾之後為什麼又會在身體病重的時候自殺?為了不引起那個女人的注意,我輕聲的在吳田貴的耳邊呼喊他的名字,然而吳田貴卻並沒有理會我,反而像著了魔一樣兩眼發直。
這個眼神,這個獃滯的眼神,還有僵硬的動作和行為,不得不讓我會想到十年前父親在天台上被人注射紫羅蘭藥物之後跳樓自殺的模樣。大概距離天台邊緣還有幾米左右的距離,我躍上前去一把就抱住了吳田貴的身體,他開始是奮力的掙扎,後來卻發出了嘶吼。
然而這個時候,顯然那個角落裡的女人已經注意到了我們。我反射性的用手撫在自己放在腋下槍套里的手槍,如果這個女人膽敢亂來的話,我絕對不會輕饒她。曾經我還是個稚嫩的幼童,在父親的掩護下逃過一劫撿了一條命。
曾經父親在我面前被別人陷害,注射藥物后未造成自殺的假象從自家高樓的天台墜下。那個時候,我沒有能力,我沒有能力去幫助父親逃過一劫,也沒有能力親手制裁那些殺人兇手,然而現在,我絕對不能再讓悲劇重演。
儘管吳田貴跟我或許只是路人而已,但是既然主謀也用同樣的手法想要將吳田貴殺人滅口的話,怕是吳田貴也被注射了紫羅蘭,而且幕後主謀跟十年前工程師慘案的真正兇手,是同一個人。想到這裡,我更加不能放開這隻手。
不遠處的女人直徑的向我走來,同時也從她的后腰上掏出了一把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