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愛意萌動(1)

第13章 愛意萌動(1)

第13章愛意萌動(1)

什麼叫做無恥,江寄白給尤念上了深刻的一課。

帶著這個念頭,尤念進組了。

拍攝地點和《通天》一樣,也在G市的影視基地,主演在沸沸揚揚的炒作之後,最後盧晴如願以償,飾演女主程芸娘,江臻友情客串,飾演情深不悔的初戀情人容子祁,男主是資深影帝虞韋清,第一女配的角色落入新晉四小花旦之一的傅恬手中,其他的男配女配都是個或大或小的腕兒。

整部電視劇可謂星光熠熠,網上的各路粉絲都粉墨登場,都快吵翻天了。

尤念應劇組和老闆的要求,在微博上註冊了一個認證新號,楊躍冬一揮手,給她先買了十萬粉絲。

尤念看著瞬間冒出來的粉絲數量,驚呆了:「老闆,你這是弄虛作假。」

「哪個明星一開始玩沒買殭屍粉?」楊躍冬笑得很和藹,「不然光溜溜的粉絲數就好像沒穿衣服,一看都以為這是個高仿號。」

江寄白加了她大號小號的關注,順便用她的手機登陸回粉,然後@了微博小秘書,投訴了有人給她刷粉。

一來一去,十萬粉絲沒了,只剩下了一千來個。

「這樣……老闆不會罵我吧?」尤念有點擔心。

「怕啥,現在你是他的搖錢樹,」江寄白很不在乎,「記著,在組裡不要太老實,老實要被人欺負,有事打電話給我。」

尤念心裡暖烘烘的:「要是你能跟我一起去就好了。」

「到時候我來看你。」江寄白不假思索地說,話一出口,語氣中的關切連他自己都有點意外,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劇組下榻在當地的一個星級酒店,尤念和一個飾演程芸娘婢女的女孩羅麗分在一個房間,剛把東西收拾好,外面響起了一陣嘈雜聲。

尤念推開門一看,只見電梯口有個穿制服的酒店管理被人攔著在吵架。

「不行,我們一定要套房,晴晴這兩天有點不太舒服,身旁一定要有人照顧。」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語聲傲慢。

「盧晴的經紀人秋子,這個女人很厲害。」羅麗小聲說。

尤念同情地看著那個酒店的經理:「為啥一定要住套房?兩個人一間不是也可以照顧盧晴嗎?」

羅麗噗嗤笑了:「盧晴怎麼可能和別人一起住一間?而且,我告訴你,這個酒店小,一共兩套行政套房,虞韋清前面沒戲沒入住,一套給了江臻,另一套給了那個傅恬,你想想,盧晴能善罷甘休嗎?」

尤念恍然大悟,女配比女主住得好,這不能忍啊!

「秋小姐你別為難我,我真沒辦法啊……」酒店經理的額頭都快要冒汗了。

「怎麼敢為難你們,我們晴晴很好說話的,不過,就怕有人拿好說話當軟柿子捏。」秋子軟硬兼施,絲毫不鬆口。

旁邊有人急匆匆地跑過來,羅麗給尤念普及知識:「這個是製片助理小鄭,統籌安排雜務的,看他怎麼辦。」

「秋子姐,不好意思啊,」小鄭陪著笑臉,「劇組原本都是一律安排了標間,那兩個套房是他們自己加錢定的。」

「哎呀小鄭你這樣就不對了,這不是在埋汰我眼頭不夠活絡沒有辦好事情嗎?那這樣吧,我豁出去了去外面定個套房給晴晴,不過路遠,到時候遲到了還請你多擔待。」秋子說著就要走。

小鄭趕緊拉住了秋子:「秋子姐別這樣,我——」

電梯門打開了,傅恬一身雪白的連衣裙大方地走了出來:「秋子姐,既然晴姐身體不舒服,那我房間讓給你吧。」

熱鬧看完了,尤念和羅麗鑽進了房間里,開始大談八卦,羅麗是個十八線演員,參演過很多部電視劇,可惜時運不濟,一直沒紅。

「那個傅恬,背後有人啊,出道才兩年,女主都演過兩次了,你看她小小年紀處事滴水不漏,盧晴這次遇到對手了。」羅麗言辭間有點幸災樂禍。

第二天就是開機儀式,媒體到了好多,都是長槍短炮的,十分熱鬧。以尤念的資歷連上台的資格都沒有,高興地在下面當觀眾。

台上一溜兒的主創人員,導演黃治文站在最中間,兩邊各是兩位影帝,盧晴、傅恬等人各自分列兩邊。

江臻一身米色格子襯衫分外悠閑自在,臉上的笑容在陽光的照耀下令人心悸。

尤念看得入神,偷偷打開手機上了小號「章魚小丸子」。

章魚小丸子:進組第一手資料,榛子們搬好板凳一個個排隊領福利。

她拍了兩張照,用美圖修了修,美滋滋地發到了微博里。

沒過幾分鐘,底下居然有了十來條的回復,平時幾個熟悉的榛子們都留下了嫉妒的呼聲:叉出去!

唯一一條例外是江寄白髮的:帶餐巾紙了沒?

尤念一看名字,微博名「等閑墨白」,和他的人一樣,尤其裝逼。她鎖了手機,定神看著台上的主創人員互動,腦子裡卻走起神來,最後還是沒忍住,上了微博回了一句:為什麼要帶餐巾紙?

等了約莫一分來鍾,等閑墨白的回復到了:嘴角有口水。

尤念忍不住抬手擦了擦,這才回過神來,這傢伙又在嘲笑她!

她憤而回復:你才流口水,你全家都流口水!

「看什麼呢,笑得這麼開心?」有人在耳邊問,尤念抬頭一看,江臻站在面前頗有興趣地看著她,台上的儀式已經結束了。

尤念的手心有點出汗,口吃著說:「沒……沒什麼。」

江臻今天看起來興緻不錯:「我會在劇組裡呆十天左右,你有什麼不懂的儘管來找我。」

尤念簡直受寵若驚,連連點頭。

「今天有你的戲嗎?沒有的話也最好在旁邊多揣摩一下,你是新人,別怕難為情。」江臻傳授經驗,「晚上有空,我們倆對對戲。」

尤念如雷轟頂,天哪,她這才想起來,她在戲里的角色是暗戀江臻,最後還有一場江臻身死,她跟著殉情的大戲!她這是抽了什麼瘋,寫出了這樣狗血的劇情!

江臻的檔期很緊,所有相關的戲都被排在了前面,第一場開機大戲就是他和盧晴的對手戲。

定雲侯庶女程芸娘正值豆蔻年華,和表哥容子祁青梅竹馬,上元佳節私會在青雲河畔,被二叔發現,告到當家老夫人處,程芸娘和母親被罰跪,容子祁智闖侯府救下程芸娘,更惹來大房主母和嫡女的嫉恨。

劇組在服裝和道具上下了大工夫,一件件漢服都美不勝收,化妝師更是使出了全身解數,容子祁雋雅倜儻,程芸娘嬌憨美麗,實在是養眼得很。

要不是開機前導演下了嚴令,一律不許用手機拍照外傳,尤念真想拍個十張百張的拿出去顯擺。

只是看著看著,尤念覺得有點不太對勁,盧晴美則美矣,台詞也背得很熟,卻總是少了一點什麼,沒有她筆下那個程芸娘那種剔透的靈氣。

前面談戀愛的時候還看不出什麼,一到內宅的時候,全靠大聲說話來向老夫人辯解。

倒是傅恬飾演的程芸娘的妹妹,柔聲細語,幾句插刀的話,語氣、表情都恰到好處。

黃導也看出了點什麼,喊了「卡」,和盧晴說了一會戲,第二場戲斷斷續續地拍了兩遍,還沒有過。

早上的時間不足,沒拍一會兒盒飯就來了,好些人都一擁而上開吃了,江臻的臉色有點不太好看,和黃導打了招呼,扔下盧晴就到了自己休息的地方,兩個助理和經紀人立刻把準備好的東西拿了出來。

羅麗和尤念經過一個晚上的廝混,已經建立了初步的革命友誼,小聲說:「江臻的排場真大,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沒人說他耍大牌,都一溜兒說他平易近人。」

尤念噗嗤一聲樂了,猜測道:「他太凶了,媒體都怕他?」

羅麗沒吭聲,捅了捅她,尤念抬頭一看,江臻正在向她招手,全劇組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尤念的頭皮有點發麻,想裝著沒看見,卻架不住江臻十分執著,眼看著他的助理就要走過來了。

她硬著頭皮走了過去一看,五菜一湯,都還冒著熱氣,顯然是現煮的。

她看了看自己的盒飯,腦子裡忽然閃過了江寄白的臉:果然是堂兄弟,就連裝逼這種事情也傳染上了。

接下來兩天的戲拍得稍微順了一點,江臻對這個角色把握得遊刃有餘,眉梢眼角不經意間便流露出了對盧晴的深情,又是一派翩翩濁世佳公子的模樣,看得一旁的尤念都心跳不已。

盧晴稍微入戲了些,卻總是差了點什麼,看得出來,黃導也不是太滿意。尤念不由得擔心起來,這一開始程芸娘還只不過是個天真無邪的少女,後來可是要身負大仇入主後宮,最後更是要垂簾聽政,掌控大周,盧晴的美雖然能奪人心魄,可也沒法抓著觀眾美上一百集啊。

江臻的戲大部分都一次過,有兩次他自己不滿意,和黃導商量了一下重拍,很是敬業。

尤念在一旁看得很仔細,只覺得受益匪淺。回想著自己編劇落筆時對這個人物的描寫,原來,一個演員的表演,真的能將文字的描寫更加青出於藍。

只是江臻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葯,一空下來就把她叫到身旁,聊天吃飯兼享用特送過來的下午茶,顯得分外親熱。

就算尤念再大大咧咧,都能感受到四周投射過來的疑惑、艷羨的目光。

收工的時候,江臻讓尤念等在門口,他的助理開了專車過來。

盧晴和秋子一路說話走了出來,走過她身旁頓了一下,笑著說:「攀上高枝啦。」

尤念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只好笑了笑。

「真是小看你了,有點手段,」盧晴優雅地一捋頭髮,「不過,爬得太快,小心摔了。」

尤念忍不住了,小聲嘟囔說:「我又不是猴子,爬什麼爬。」

盧晴的臉色一變,瞟了她一眼,踩著高跟鞋走了。

江臻的車很快就到了,帶著她在附近的城鎮兜了一圈,影視城在G市的邊緣,小鎮並不發達,半個小時就沒地方去了,助理熟門熟路,領著他們在一個海鮮大排檔吃了一頓晚飯。

尤念激動不已,卻又不能顯擺自己和江臻在一起吃晚飯,只好在微博上發了無數個激動的頭像和驚嘆號,以紀念第一次和偶像的近距離接觸。

基友們都發來了好多疑問,尤念下意識地盯著屏幕刷了一會兒,卻沒看到「等閑墨白」的身影,她有點失望。

回到酒店,江臻興緻勃勃地邀請尤念去房間里對台詞。

江臻住在在頂樓,和盧晴的交錯在走廊的兩頭。到底是行政套房,氣派和樓下的標間完全不同,極盡豪華。

江臻替她倒了一杯紅酒,笑著問:「怎麼樣,台詞都會背了嗎?」

尤念心不在焉地又看了兩眼手機,終於收回了一心二用問:「哪一場?」

江臻有心逗她:「前面都很簡單,無非就是你暗戀我,你本色出演就可以了。」

尤念的臉都紅了,結結巴巴地解釋說:「不是……是不是大白在亂說……我沒有……」

「大白,」江臻樂了,「你和他到底什麼關係?」

「房東和租客啊,」尤念脫口而出,「他死賴在我家不走。」

「死賴在你家……」江臻驚愕了。

尤念想了想,有點不忍心了:「其實也沒有啦,他幫了我很大的忙,我也挺樂意他住在我那裡的,就是看不慣他每天混日子不肯工作。」

「每天混日子……」江臻扶了扶額頭,有點不堪重負的感覺。

「你們兩兄弟一直在一起嗎?他以前是幹什麼的?怎麼忽然就丟了工作了?」尤念很是好奇。

「他是……個個體戶,」江臻想了一下,嚴肅地說,「一開始生意還挺紅火的,後來有段時間因為他的失誤經營困難,被我伯伯臭罵了一頓趕出了家門。」

「你伯伯也太狠心了,」尤念很是不平,「誰能保證自己一別子都賺錢啊,怪不得大白一直都不肯振作,被自己爸爸嫌棄,他一定很傷心。」

江臻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決定放棄這個話題:「別老說他了,太煞風景,說說我們自己吧……」

這話正中尤念的下懷,她試探著問:「你大學是在哪裡念的?網上說是在國外讀的大學。」

「M國,那時候一窩蜂都去那裡留學,為了這事,我爸後悔了一輩子,我在那裡瞞著他拍了第一部戲。」江臻喝了一口紅酒,回憶起往事,不由得微笑了起來。

尤念掰著手指頭算了好一會兒:「你大一的時候是不是回國了?」

「沒有啊,為什麼這麼問?」江臻納悶地說。

「你一定回來過,」尤念篤定地說,「那年六月,我在浩生酒店的後門碰到你了。」

江臻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忽然恍然大悟:「原來你那天不是在故意搭訕,你認錯人了。」

「我不會認錯的,雖然過去八年了,你的模樣有了一點變化,可我記得你的後背上有一條疤,」尤念急了,「你在拍奉南事變的時候,定妝照里後背的傷疤和我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江臻的神情古怪了起來:「你確定嗎?我那傷疤是為了戰爭效果特意加上去的。」

尤念從來沒有那麼沮喪過,幾乎是失魂落魄地回了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久遠前的記憶在腦海中忽隱忽現。

「這次打幾下好呢?哎呦,求饒了?你們說要不要饒了她?」

「磕一個頭頂兩下耳光怎麼樣?」

「不對不對,脫一件衣服頂兩下。」

清脆的耳刮聲響了起來,夾帶著強忍的嗚咽聲和鬨笑聲。

「啪——啪——啪——」

一下一下,重重地擊打在尤念的心口。

她用力掙扎著,怒叱著,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小女孩瞪著那雙驚恐的眼睛無聲地哭泣。

尤念憤怒了,用儘力氣朝著那小女孩撲了過去,想要擋在那個可憐的小女孩面前,驟然之間一陣失重的感覺襲來,她喘息著清醒了過來。

自從病好了之後,她已經很久沒有做過噩夢了,從前的記憶已經漸漸模糊,唯一堅持的信念就是想用電影這種方式把這些東西都記錄下來,獻給江臻,獻給曾經幫助過她的人,如果能夠警醒世人,那就更完美了。

可是,現在男主角出了偏差。

她鑽在被子里想了好久,無論如何都不能相信,自己追逐了近五年的背影居然會是她的錯覺。

她現在還記得,那天的夜晚漆黑得讓人心悸,寂靜的街角一個人都沒有,她們一下下地朝她扇著耳光,旁邊有人來撕扯她的衣服。

轟鳴的引擎聲響起又消失,那人好像天神一樣忽然從天而降,彷彿一道陽光,驅散了她身旁所有的魑魅魍魎。

他把那群人都打散了,渾身上下掛了彩,卻很溫柔地抱起她,在浩生酒店開了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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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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