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252章 錢和地,就應該都歸我了!
「劉嬸,你也別難過,不過這往後,你得多替自己考慮考慮了。」岑雁忍不住說道。
要說這是別人家的家事,她不該多嘴的。
可看著劉嬸這會兒紅著眼睛一臉難過的樣子,她就有些忍不住了,「既然他無情,你也沒有必要再像以前那樣養著他,該給自己留點,那就得給自己留點,像他這樣的人,那是現在你還有用呢,他就這麼說話,往後你老了,干不動了,他又該怎麼對你?」
「雁,你別亂說話。」李氏一聽她竟然直接這麼說了,忙就是想要讓她別再多說。
「沒事沒事。」
劉嬸忙就是連連擺手,原本心裡很是難受,可卻又一下子破涕為笑了,「東家說得對!這臭男人整日在家裡好吃懶做,都是靠我養著,現如今看我年紀大了,就敢蹬鼻子上臉了,我這就叫他知道離了我是什麼滋味!」
她本來就是個爽快人,雖然心裡有些難受,但還不至於叫她想不開。
這會兒岑雁一點撥,她就立即是想到該怎麼做了。
而岑雁和李氏見她這樣想得開,自然心裡頭都是鬆了口氣的。
不過老岑家的這樁命案,還是叫她們緊張非常。
次日,岑雁聽說官府的人來了,就忍不住去了老岑家那邊。
老岑家家門口圍滿了看熱鬧的人。
岑雁遠遠看著,只見到官府的人抬出了一具又一具的屍體,俱是用白布蓋著。
其中有一具是俞氏的屍體,因為很明顯是大著肚子。
岑雁想到去年還曾給俞氏醫治過一次,那孩子真是好不容易才保下來的……可如今就到了快要出生的時候,偏偏就……
唉!
她重重嘆息一聲!
心情很是凝重地思索著,為什麼這一世,老岑家被屠殺……竟然會提前發生!
正想著這個事情,人群中突然傳來一陣噪雜聲。
「讓開!都給老娘讓開!」
卻是許久不見的岑霜突然擠開了人,一到了老岑家的門口,見到那些白布蓋著的屍體,就是一下子撲了上去,也不管有沒有撲對人,張嘴就是開始大哭起來,「爹啊!娘啊!你們死的好慘!是哪個殺千刀的把你們害死了啊!」
「幹什麼幹什麼?不許碰屍體!」官府的人一見有個婦人過來就抱著屍體哭,頓時惱怒斥責著把她給拉開,生怕她破壞了屍體,讓仵作不好驗屍。
「官爺!官爺!我是這家嫁出去的女兒!我來看看我苦命的爹娘!」岑霜被拉開了,還一個勁兒地大聲哭喊著。
她哭得聲音很大,粗糙的雙手捂著臉,卻就是不見掉一滴眼淚。
岑雁在一旁看著她年紀輕輕,頭髮卻已經白了許多。
原先做小娘子時,一點繭子都沒有的雙手,現如今這樣暖和的春末季節里,都皸裂著……
就知道她日子過得很是困難。
這時候,里正陪著官府派來的捕頭從院子里走了出來。
岑霜一看見里正,那雙眼睛一下子就亮的驚人,只見她猛地撲過去拉住里正的手,佝僂著身子說道:「里正爺爺!里正爺爺!我是岑霜啊!你還記得我嗎?先如今我爹娘和爺爺他們一家都被殺了!那老岑家的錢和地,就應該都歸我了吧?我可是他們唯一的親人了!」
她這麼一說,村子里圍觀的人頓時都是議論紛紛。
「這岑霜怎麼變成這副樣子了?她父母爺奶屍骨都還未寒呢,她就在這裡算計上東西了?」
「可不,不過這就算老岑家人死了,那東西也輪不到她呢?岑翰可還在縣城裡頭讀書呢!」
「這岑翰不回來嗎?沒人通知他家裡出事了嗎?」
「我聽說岑霜老早就被俞氏攆出家,說不認她這個女兒了……」
大家嘴裡說的,都是岑霜的涼薄和貪財。
然而岑雁還看得到的,是岑霜已經被魏家的那種暗無天日的日子,給逼瘋了!
她已經被逼得像個野獸,而不再像是個人……
此時,里正看著岑霜不住地自報家門,說自己是老岑家的人,臉上的表情就很是一言難盡。
而捕快不清楚老岑家的情況,一聽她這麼說,就是立即道:「你還敢這麼說呢?這戶人家全家被屠殺,明顯是仇殺,一個也不留,你這麼當著這些人的面就說自己是老岑家的人,是不是怕那幫喪心病狂的匪徒找不上你,殺不了你?」
岑霜聽到捕快這麼說,嚇得立即就是後退著連連擺手:「不不不,我不是老岑家的人,我娘老早就把我給趕走了!」
她一邊說一邊就想開溜。
這番出醜的舉動,自然又是惹得村子里的人一番譏諷嘲笑。
而她也不知道怎麼的,一眼看到了靜靜地在人群里看著自己的岑雁,當即二話不說,一股蠻力就是把岑雁給拉了出來!
岑雁猛地被拉扯一下,心裡一驚!
岑霜現在的力氣變得好大!
「小雁?!」里正見到她來到了這裡,還被岑霜一把給揪出來了,頓時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是她!她才是老岑家的人!我不是!我先走了!這裡和我沒什麼關係!」岑霜說著,又推了岑雁一把,往那屍體邊上一推,就又是擠開人群飛快地溜走了。
岑雁連忙穩住身形,才沒有被推得一下子摔倒那蓋著白布的屍體之上。
「岑雁才不是老岑家的人!他們二房一家,老早就從老岑家除名了!岑氏族譜里都被除名了!他們跟老岑家一點關係都沒有!」里正心裡擔心,當即就是對著人群大聲喊道。
他這是怕那幫匪徒混在人群之中,會對岑雁一家不利,所以趕緊撇清楚這些。
岑雁見此,眼中頓時就是一股暖意流動。
「里正爺爺,沒事的。」岑雁沒事人似的沖他笑了笑。
「你這丫頭,我不是叫小賀給你捎信了,叫你在家裡好生待著?你怎麼還跑出來看這個熱鬧!」里正卻是忍不住責怪她,話里話外,都是擔憂關懷。
「我只是想到俞氏,孩子再過一段時間就要出生了……人卻就這樣沒了,畢竟孩子是無辜的啊,更何況還是個沒有出生的孩子。」岑雁忍不住感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