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君溯
喬渃躺在床上,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在說話,細細碎碎的聲音就好像在她耳邊念經。
「誰呀,這麼晚了……」她睜開了眼睛,周圍還是漆黑一片,看了看手機,時間差不多是半夜兩點。
「咕嚕嚕……」肚子突然開始不舒服了起來。
「哎呀,都怪李牧做的飯太好吃了,忍不住吃了太多,現在肚子有點不舒服了,該不會是報復我在水裡給他加料,他在飯菜里也加了料吧?一定是這樣,真是太小氣了。」
喬渃捂著肚子便往廁所那裡跑去,解決完之後來到了客廳,倒了杯開水便要喝。
突然,她聽到了細碎的鈴鐺聲,還聽到了隱隱約約有人唱歌的聲音,這麼晚了外面的人在幹嘛?
由於這樓是新建的,搬進來住的人也不多,大多數賣出去的房子也是拿來租給別人,喬渃記得她們這層除了張依和她,樓梯旁還有一戶人家,就是對面白天剛剛搬來的那個女人了。
外面的歌聲忽大忽小,但是對於她最近總是失眠的狀態來說還是比較困擾的,喬渃走到了門前,打開了木門。這種房子設計有兩扇門,一扇是木門在里,外面是鐵門。
喬渃透過鐵門上的透明玻璃使勁往外面瞧,外面黑漆漆的,不過她看到對面那個女人的家門打開了,但是沒開燈,裡面同樣是黑漆漆的,只不過好像看到有煙霧繚繞的樣子,隱約還有點火光,難道失火了?
從煙霧之中似乎看到一個小孩子的身影,正對著她笑。
「噫……該不會又是那些什麼東西吧?」喬渃揉了揉眼睛,再去看,沒有了。
「呼嚇我一跳。」轉開頭再繼續瞄又嚇了一跳,那個身影又在看她了,突然那個身影閃了一下,直接跑了出來,像樓下跑去。
就在她思索著的時候,傳來了敲門聲。
「咚咚咚。」「咚咚咚。」
喬渃嚇了一跳,回過神一看,是早上看到的那個女人,她什麼時候來到面前的。
她一臉憂鬱的看著喬渃:「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喬渃遲疑了一下,問:「什麼忙?」
女人卻淡淡地說:「可以讓我進去再說嗎?」
喬渃警惕了起來:「有什麼……不能在外面說嗎?」
「那算了……」女人幽幽地說道,然後回過身朝她的屋子走去。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她的身影,喬渃感到了一陣心酸,最終,喬渃還是還是打開了門。
「那個真不好意思,這麼晚了還打擾你。」女人一臉抱歉,這個女人看起來三十歲左右,是人,有體溫的,就是臉色很蒼白,表情很憂鬱。
「哎,請問你有什麼事嗎?」面前這個女人看起來臉色比鬼還蒼白,隨時會暈倒的樣子,但是喬渃還是有點警惕。
「你,能不能幫去樓下找一下我的孩子。」女人毫無氣血的說道。
「啊?你女兒這麼晚不睡覺啊?」喬渃有些驚訝。
「求求你了,幫我去找找,再不找來不及了……」女人突然有些痛苦的蹲在地上,額頭上落下豆大的汗珠,咬著牙,似乎在忍耐著什麼。
「大大姐,你沒事吧,看你有點辛苦,要不我打120送你去醫院。」喬渃連忙扶著她。
女人搖了搖頭,艱難的捉住喬渃的手,說道:「你不用管我,求求你,幫幫我……去找我的孩子……」
喬渃一下子有些無主,但還是咬了咬牙,說道:「好吧,我幫你去找,你快進來休息一下。」喬渃連忙把女人扶進了屋子,女人跟她交代了一下自己孩子的大概位置和名字。
喬渃倒了一杯熱水給她便匆匆換了一件衣服跑下了樓。
按那個女人所說,她的孩子在四期那邊的公寓樓附近,那邊還沒建好。距離喬渃所在的公寓有好幾百米遠。
喬渃也是後悔,怎麼就腦子一熱就答應了一個人去幫人家找女兒呢?如果在這夜深人靜的工地上有什麼變態狂,她的小命就不保了。
喬渃站在荒無人跡的工地那裡縮了縮身體,她喊了好幾聲那個女孩的名字,君溯便是那個女人的女兒吧,不過,這名字好古風……
「明明一個人也沒有。」喬渃撓了撓手臂,正想回去,卻發現來的路邊升起了一片迷霧,根本找不到回去的路。
「靠,肯定又見鬼了,每次都會被鬼騙,這次慘了,只有自己一個人。」喬渃無奈的嘆息。
突然不知道是不是她眼花還是怎麼的,本來前面迷霧一片的工地,隱隱約約出現了幾個小小的身影,還有一些聲音從前方遠遠的傳來。
電視劇里一般有這種情景的,那些小孩肯定都不是人。喬渃嚇得直往後退。
「快去那裡,我的孩子就在那些小孩裡面。」一個幽幽的聲音在喬渃的耳邊響起,如果沒聽錯的話,應該是那個病弱女人,她怎麼也跟下來了?喬渃往後面看去。什麼也沒看到,只感覺身體突然一陣冰涼,好像有股滲著冰的寒風鑽入她的骨髓,凍得她骨頭都痛了。
有些民間傳言說過,大晚上一個人在路上,有誰在後面叫你,都不能回頭,一回頭,身上的三盞陽燈就會被吹滅。喬渃想到剛才回頭了肯定是被吹滅了一盞陽燈,現在周圍的溫度極速下降,讓她不由得打起了寒顫。
「還不趕緊去找!找不到你就永遠留在這裡陪我的孩子!」本來很正常的聲音,後半句變得尖銳刺耳。
要不要聽她的,去前面找人呢?喬渃看著前面一直在玩耍的身影。
鬼話是不可信的,但是她現在也無路可退,也只能硬著頭皮走過去。
那裡一共有七個小孩,四個女孩,三個男孩,似乎正在做遊戲。見喬渃走了過來便全都湊了過來。
「你們之中有沒有一個叫君溯的女孩?」喬渃看了看面前的小孩。
幾個小孩面面相覷,圍到一起嘰嘰喳喳的不知討論什麼。
「如果你陪我們玩個遊戲,我們就告訴你誰是君溯。」一個小孩說道。
「對,陪我們玩遊戲!」小孩子急忙拉住喬渃。
喬渃本來也沒想答應,卻被一群小孩子圍著嘰嘰喳喳的聲音弄得頭昏腦漲。
「好好吧。」
「姐姐,我們來玩捉迷藏遊戲,輸得那個去當鬼!」一個小女孩說道。
喬渃被他們拉扯著也加入了石頭剪刀布的隊伍,最後是一個滿臉是斑的小男孩當鬼捉其他人。
「啊,怎麼又是我。」這小男孩說話有些娘娘腔。
「不是你是誰,娘娘腔,加油!」幾個小孩對他做了個鬼臉便急忙散開。
小男孩趴在一個鋼板前,數著數。
「姐姐,跟我來。」喬渃還正一臉懵逼呢,一個小女孩拉過她便往一邊跑去,這個小女孩看起來在這群小孩子之中好像比較有話語感,剛才提出玩遊戲的也是她,還戴著一個棒球帽,看不大清楚面容,她會不會就是安曦呢?
小女孩拉著她躲到了一根水泥管道里了。那條管道能容一個人進入的大小,等她們進去后,才發現裡面已經有一個小孩蹲在裡面,但是看不清是誰。
「喂,你去別處。」小女孩有些霸道的說道。
躲在裡面的那個小孩,突然抖了一下,似乎很害怕,小女孩則大膽的向他靠了過去。小孩則迅速的向水泥管道另一邊跑去,很快便爬了出去。
過了一會便聽到了一個叫聲,是那個當鬼的男孩聲音。「啊,別跑,我找到你了!」估計是剛剛出去那個孩子被捉到了吧。那個小孩子知道她們兩個也躲在這裡,會不會也被找到。
不過過了好一會也沒人找到這裡,旁邊的小女孩則突然吃吃的笑了起來。
「哈哈,姐姐,你也太慫了吧,看你這樣子,太好笑了。你放心,他們找不到的。」女孩最後一句話說的陰測測的,喬渃後背一陣涼意。
喬渃一臉戒備的看著她,說道:「你是誰?是這裡的鬼嗎?」
「哈哈,有趣,剛才還一副很害怕的樣子的,如果我告訴你我就是你要找的人呢?你信不信?」女孩放聲笑了起來。
喬渃心底湧出一陣疑問,她會是?她媽媽找的那麼急,她怎麼和一群奇奇怪怪的孩子大晚上在這裡玩耍。奇怪的是女孩笑的這麼大聲,怎麼那個小孩居然沒聽到?
「覺得奇怪你可以出去看看?」小女孩說道。
喬渃猶豫了一下,便想爬出去。
「當心哦,被捉到的,可是要當鬼的。」小女孩詭秘一笑。
喬渃心底也有些煩躁,但還是爬了了出去。
出去之後,周圍一個小孩都不見了,喬渃剛想要問那個小女孩,那個小女孩則消失了。
突然面前一道光閃過,面前出現了一些奇怪的映像像走馬燈一樣在眼前不斷閃過。
一個漆黑的夜晚,工地上還亮著燈,一群小孩子正在工地旁邊的空地玩耍,突然聽到一陣救命聲。
幾個小孩雖然只有七八歲,但是聽到呼救聲也立馬跑了過去。他們看到一個恐怖的場景,一個長相兇惡的男人正掐著一個女人的脖子,女人衣衫襤褸,雙眼已經泛白,顯然已經斷氣了。
小孩子都被嚇了一跳,但是他們還小,正是被嚇得大叫了一聲,引起了男人的注意。
男人面色通紅,酒氣衝天,他拿起了旁邊一個鐵鏟向小孩子那邊跑了過去。
小孩子慌忙逃跑,但是工地上周圍都是建築材料,加上是夜晚,小孩子有些跑不過,被男人一鏟削掉了半個腦袋的,有些出入打地基那裡被鐵管插了個對穿,場面十分血腥。
失去孩子的大人們卻都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怎麼失蹤,因為那個男人連夜把孩子和女人的屍體放進攪拌機和水泥一起攪拌了,並把這些當水泥鋪了地基。這些孩子的孤魂就這樣一直在這裡徘徊不得輪迴。
「你知道我叫你來的目的了嗎?」小女孩又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
「他們入不得地府,變成了孤魂野鬼,很可憐,你可以幫助他們。」小女孩說道。
「我?我怎麼幫?」喬渃奇怪的問道。
「你身上戴的那個東西就可以。」小女孩看向她胸口的那塊玉蟬。
喬渃連忙捂住玉蟬,她隔著衣服也知道啊?
「沒時間了,趕緊趁他還沒來,送孩子們會地府安生投胎。」小女孩看了看頭上的月亮。
「哦哦。」喬渃被她那著急的語氣也弄得整個人著急起來了,忙掏出玉蟬。
「要怎麼做啊!他們人呢,不鬼呢?」喬渃問道。
「大家趕緊出來。」女孩喊道。
從工地旁邊的建築廢料中,陸陸續續探出了幾個小小的人影,是剛才那幾個小孩,他們連忙站在喬渃面前。
小女孩看向喬渃,說道:「你雙手拿著玉蟬,滴一滴血在上面,對著月光,然後心裡默想,打開地府往生之門。」
喬渃看小女孩一臉認真的模樣,便照做了,可是默想了十分鐘,還是什麼也沒有。
「是不是你的方法不對啊!」喬渃問道。
「集中精力。」
喬渃急忙集中精神,玉蟬發出了一點暗淡的光芒。
小女孩一隻手放在喬渃的手腕上,突然玉蟬發出的光芒直和月亮相連,然後從月亮那裡照射出一道白光在地上形成一個光圈,模模糊糊出現一道漩渦的樣子。
「你們快進去那道光圈。」小女孩喊道。
小孩子們立刻往光圈那裡跑。小女孩眼光看著那些孩子,皺了皺眉頭,「少了一個。」
「少了你吧,你怎麼不進去。」喬渃感覺身體的力量在被抽空,艱難的說道。
「我又不是靈魂,我去地府幹什麼。」小女孩淡淡說道。
「那還少了誰,快找找啊,我要堅持不住了。」喬渃額頭上的汗珠都出來了。
「請等等!」一個女聲出現在不遠處,看到一個穿著套裙的年輕女孩,拉著之前那個被笑娘娘腔的男孩快速跑過來,估計這個女孩是被那個男人殺死的那個女人吧。
不過這時,突然有個人影出現在光圈之外不遠處,那是一個像流浪漢一樣的人影,全身破破爛爛的,但是從他模糊的身影來看,也是靈體。
「往生門……我可以投胎了……我可以投胎了……」那個男人眼睛發出綠光,看向那個光圈,坡著腳快速跑了過來。
「不妙,那個男人是殺人兇手,他不能進這圈。喂你們趕緊!」小女孩臉色大變,朝著女人那邊喊道。
似乎那個男的也聽到了,急忙加快了速度,而那個女人則牽著孩子不得不跑的慢,不過她眼看兇手要到圈裡了,鬆開了小孩的手,說道:「孩子,等會你快點進圈裡去,我去阻止他。」說完便變換了方向,向那個男的撲了過去。
「嗷!臭娘們!」男人被女人阻攔住了。
「快!」小女孩叮囑那個小男孩說道。
小男孩走到了光圈那裡,卻猶疑著看了看正阻攔著男人的女孩。
「姐姐……」小男孩有些淚眼朦朧。
「快進去!」女孩喊道。
小女孩見小男孩還猶豫不決,看了看快要支撐不住的喬渃,還是放開了手,在光圈快要消失時,迅速閃到小男孩面前,一腳把他踢了進去。
「我的投胎機會……」那個殺人兇手眼睜睜看著光圈沒了,突然暴怒,臉變得猙獰起來,把糾纏在身上的女人捉在手上。
「哼,不給我投胎機會。我把你們都吃了!」說完把女人那柔弱的靈體揉成一團,塞進了嘴裡,吞了下去。
「現在該輪到你們了,最好乖乖打開地府之門,否則……」
「喬渃,快跑!」小女孩喊道。
「跑什麼,跑不動了。」喬渃整個人感覺虛脫了一般,站都站不起來了。
「嘿嘿,這女孩長得細皮嫩肉的還不錯,不如先玩夠了再吃!」那個男的一臉猥瑣加陰狠的模樣向喬渃這邊走了過來。
小女孩看了看喬渃,突然伸出手來,一巴掌把她拍暈了。
等到喬渃醒來時候,她躺在了自己住處的沙發上,那個住對面的女人正坐在自己的旁邊。
「誒,我怎麼暈了?」喬渃有些迷糊的摸了摸腦袋。「那個惡鬼怎麼了?」
「他被趕跑了。」那個女人溫和的說道,給喬渃倒了一杯熱水。
「喬渃,這東西我拿走了。」小女孩正在周圍打量著房間,不知從哪找到一個小小的繡花錦囊。
「誒,這個不是我的……咦我的玉蟬呢?」喬渃摸了摸脖子。
小女孩走到喬渃面前,由上而下的打量了她一番,拿出玉蟬給她帶上:「好好帶著,這東西或許能給你帶來不同的命運。」
喬渃有些疑惑的看著小女孩,隱約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默默開口:「你是誰。」
「我是誰你現在不用知道,以後會有機會的。」小女孩說起話來,更像一個大人。
「你這個小妹妹,怎麼說起話來跟個大人一樣。」喬渃伸手去捏她的臉頰。
小女孩怔了一下,有些獃滯:「誰跟你說我是小女孩了!」
「誒?」
「老子這麼可愛,當然是藍孩紙啦!」面前的孩子把棒球帽拿了下來
喬渃愣住了,不得不說,他那嬌嫩的面孔還真是很容易以為是女孩,特別是這個年紀的。
天亮以後,君溯和那個女人回到了對面,他們還是沒有說他們到底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