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老丈人瞎蒙胡騙
第207章老丈人瞎蒙胡騙
肖漢忍著了,可那和尚並不罷休,「哼」了一聲,繼續罵道:
「什麼東西,不知自愛,枉為男子漢,還能算人嗎?阿彌陀佛!」
這時,酒館夥計實在忍不住了,走過來和顏悅色地說道:
「師父您心中是否有不順心的事?請您慢慢道來,不要說三罵四,免得發生不必要的麻煩。」
「什麼順心不順心,難道你的鼻子不通,你聞聞,這地方是什麼氣味?」和尚仍氣沖沖地說。
夥計又不客氣地勸道:
「師父,您老人家是出家行善之人,年紀又一大把了,您得容人處且容人呀,我們這裡只是個小酒館,供大伙兒來飲酒用菜的地方,您可不能想說什麼就說什麼,那別人還怎能張口吃呢?如果您嫌我們這酒館不好,那就兩座山摞在一起,請出去另找高門吧!」
這酒館夥計還夠損的,說出這幾句話,實在是太使人難堪了。
可那和尚卻一點也不動聲色,只是慢慢地答道:
「我所說的這臭氣味不是你們酒館散發出來的。」
「那麼,是哪裡散發出來的呢?」
「這骯髒味是從他那裡散發出來的,」和尚邊說邊用手指肖漢。
夥計急得一咧嘴,吐了一下舌頭,心想:
和尚,你這是沒事找事,尋得挨揍啊。
可和尚象沒事人一般,把凳子往開挪了挪,繼續說道:
「真是晦氣,倒霉,在廟裡趕上掏茅廁,臭得我出來走走,不想,來到酒館還是一樣臭。」
「師父,我說您少說一句行不行?」夥計繼續勸道:
「您還想讓我們這酒館開不開?您盡說髒話,還能讓別人吃得下酒菜嗎?
和尚又說:「啊,我說兩句真話,你們就吃不下飯,你們就開不成酒館了?可我聞著這銅臭味,也是難受得不行呀,要不,我說他幹什麼!」
肖漢氣得兩眼圓睜,青筋暴脹,滿臉通紅,剛要發作,忽然想到自己就要舉辦婚事,若這時和人發生齟齬,實在是值不得,於是遂強壓下心頭的怒火,不亢不卑地開言道:
「我說這位高僧師父,不知您的尊姓大名和法號,在下這廂有禮了,人常說,人要自愛,才能自尊,自尊自敬,才顯得自貴,我和您素昧平生,今日初次相見,您是為什麼三番五次地信口開河,含沙射影,惡語傷人呢?不知您想要幹什麼!」
「幹什麼?哈哈」和尚大聲笑了』
「你不是想要問我想幹什麼嗎?我倒要先問問你,小夥子,你沒感到你做的事有點太噁心了嗎?」
「師父!您認得我嗎?」肖漢質問道:「我什麼事做得讓你噁心了呢?」
和尚繼續說道:「就是扒了你的皮,我也認得你的骨頭,把你燒成灰,我從旁邊一過就能聞到你的氣味,我和尚怎能不認識你呢,你不是柳洪基的姑爺一肖漢肖子林嗎!」
「啊,」肖漢一聽這和尚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心中就什麼也明白了。
原來,這和尚認得自已,是有意來和自己找茬兒的。
既然是如此,我就不能再退讓了,古人云,來而不往,非禮也。
於是,肖漢大聲問道:「你這和尚,我埋汰在哪兒?骯髒在什麼地方?今天倒要你說個清楚,否則可要小心你的舌頭!」
「哈哈!沒想到我說了這多,還提不醒你,這也難怪,」和尚又說道:
「我走遍大江南北,黃河內外,想買點不害臊的葯,治治我這臉紅的病,可一點也買不到,後來,聽人說,這不害臊的葯都叫你肖漢買去了,我說肖漢哪,你吃那麼多不害臊的葯幹什麼呢?難道你的臉皮真有三尺厚嗎?」
「哼!」肖漢氣得哼了一聲。
和尚無休止地說:「你哼什麼呢?一年多來,你可吃胖了,發福了,可你的肉是從哪裡長出來的呢?恐怕你也不知道,那就請聽我告訴你吧,你是吃別人的肉養肥的,可也自己毀了自己,我看你還不覺悟,還不感到羞愧,真是弔死鬼搽胭脂死不要臉!」
酒館里的人圍過來不少,一聽這和尚越說越來勁,到後來已經是出言不遜,破口大罵上了,都暗自為肖漢報不平,同情他今天不幸遇上個瘋和尚,傻和尚,算是倒霉到家了。
可肖漢即使再有涵養,畢竟他也還是個年輕人,在這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被一個胖大和尚再三責罵,羞辱,他怎麼能無動於衷呢。
只見肖漢雙眉倒立,二目圓睜,用手指著和尚暍斥道:
「和尚,你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我和你是陌路人,從不認識,今天你無緣無故出口傷人,到底是為了什麼?你罵我不要臉,我倒要問你,我究竟不要臉在什麼地方?」
「現在你跟我說話,我都噁心得要吐!」
「既然如此,瘋僧,你跟我出去!」
「我跟你出去幹什麼?」
「看我到外邊教訓教訓你這個瘋僧,人家這是酒館,還要做買賣,在這裡動手不大方便,你要是有膽量,就不要推辭,快跟我到外邊,嘗嘗我的拳頭!也省得你以後再胡說八道!」
「哈哈哈『」和尚一笑道:「肖漢,你竟如此大言不慚,真叫我和尚好笑,你不過學了點扶著炕沿能上炕的雕蟲小技,也能算作有本領嗎?你拿什麼來和我和尚較量呢?年輕人,我打你易如翻掌,可我不幹,為什麼呢?怕髒了我的手。
現在,我不再斥責你,你耐心地把酒喝盡,把飯吃完,然後,我和你出去到一個僻靜的所在,我再給你把事情的原委講出來,要是我講不出個子丑寅卯來,姓肖的,任憑你處置於我,我絕不手,絕不逃走,你看好嗎?」
「這樣甚好!」肖漢應道
和尚問:「不過,肖漢哪,要是我講出來的事是真的,你又該做如何打算呢?」
一肖漢說:「和尚,如果你能說出我肖漢做下了丟人現眼,有辱祖宗傷天害理之事,我情願將項上人頭給你!」
「那倒不必,那倒不必,你先吃吧,我也要吃幾口。」
說著,他又對酒館夥計吩咐道:「夥計,給我來一餐素齋。」
酒館夥計一聽,愣了愣神,心中想道,怎麼,罵了半天人,有點累了,想白吃一頓齋飯嗎?可沒那麼便易。
於是,不緊不慢地回敬了和尚一句:「師父,我們這裡有個規矩,飲酒吃飯要花錢呢!」
「笑話,哪有吃飯飲酒不花錢的,」和尚說。
夥計解釋道:「不,我是說,你飲酒吃飯要先把錢交出來!」
「啊呀,真是豈有此理,他們身穿綾羅綢緞,就一定有錢,我身披袈裟,赤腳草鞋,難道就一定沒錢嗎?他們就先飲酒吃飯,而後交錢;我就得先交錢,而後才能吃飯飲酒嗎?這未免有點太不公道了吧!不過,你可別門縫裡瞧人把人看扁了,我身上真還揣有不少銀子呢,這不是十兩嗎,拿去吧,快將酒飯送來!」
說著和尚掏出銀子,夥計一看白花花的十兩紋銀,心裡可就樂了,這和尚出手不凡,倒還挺大方的,大方的人,那是很好伺候的:
「師父,你要的酒菜我馬上送來,剛才我說的話是和你開個小玩笑,你老可別.」
「廢話,快去拿酒飯來,」和尚說道:
「你們這地方的人啊,比如他,還有你,真是夠嗆啊,還嫌我出言不遜呢!」
「是,是,請師父您海涵,這我就去端酒上菜,」夥計說完,不大一會兒,就把八個菜,一壺酒恭恭敬敬地端了上來。
那和尚一見這些香噴噴的酒菜,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他旁若無人,邊吃邊唾,不時還打個嚏噴,有時隨手一抹,將鼻涕擦在桌子上,弄得肖漢這頓飯一點也沒有吃好。
而其他的酒客,看見和尚的這個吃法,也都敬謝不敏,陸續地走掉了。
不大一會兒工夫,樓上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肖漢喊來夥計,問清楚了酒菜錢,隨手從身上掏出銀兩放於桌上。
然後一轉臉對著和尚開腔了:「師父,請吧!
「慢,我還沒有吃飽,你委屈一下,先在這兒坐會兒,等我吃完再說,」和尚說著繼續「咕嚕」一口酒,「吧嗒」兩口菜吃著,直到他酒足飯飽,才用衣袖揩了揩嘴,說道:「你讓我出去到什麼地方?去幹什麼?」
肖漢一聽這和尚又說出這故作糊塗的問話,氣得鼻子幾乎歪在了一邊:「師父,你剛才不是說到外邊一個僻靜的地吃,給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嗎!」
「噢,是這檔子事,怎麼會忘記呢,」和尚嘲諷地說:「即便忘記了,一聞你這氣味,也能想起來。」
「既然還記著沒有忘,那就請跟我下樓去!」肖漢說。
「不必,不必,這裡不是沒有人了嗎,那咱們就在這兒談談吧,夥計,我那十兩銀子不要了,除去酒菜錢,剩餘的給你做小費吧,不過,你可要為我再辛苦一回,去,下去守住樓梯口,不要讓一個人上來,我和這小夥子要說說心裡話,」和尚叮囑夥計。
酒館夥計一見和尚竟如此大方,覺得今兒個真是交了鴻運
了,一頓酒菜用不了幾十文錢,而這十兩銀子就幾乎全部落入自己的腰包,心裡那個高興勁兒可就甭提了。
因此,他對和尚的吩咐,那是唯命是從,二話不說,一扭身子便飛快地走下樓梯,拿過一把條凳往樓口一放,自己便翹起二郎腿,款款地坐了上去,那意思是,任憑你皇帝天王爺老子來了也休想上得樓去。
和尚見夥計為自己把守樓梯口去了,便轉身對著肖漢說開了:「我說肖漢啊,你的父親是不是叫肖桑?」
「是的,」肖漢應道。
「那我就算找對了人,這半天沒有和你白費唇舌,」和尚說:
「我現在要問你幾句話,不知你能否回答出來。」
肖漢道:「請不必拐彎抹角,有話你就直說吧。」
「好嘞,請問,你知道你的岳父,柳洪基是幹什麼的?」和尚問。
「啊,」和尚的一句話,可把肖漢問傻了。
本來,這問題不難回答,岳父不止一次和自己說過,他是個游商,買賣人,
可自己看到柳宅中花鏡如流水,起居吃用鋪張無度,也曾產生過懷疑,今天和尚突然冒出此話,肖漢確實有點捉不準,難以回答了。
於是,便瞪著眼發起怔來,一時說不出話。
過了許久,才勉強張開嘴,吐出幾個字來:「他只是個買賣人呀。」
「不錯,他是個買賣人,」和尚附和道。
肖漢疑惑地問:「那你為什麼還明知故問呢?」
「對了,癥結就在這裡,我再問你,他是做什麼買賣的?」和尚反問道。
肖漢毫不猶豫地答道:「開金店,做游商。」
「不對!這你就說錯了,」和尚鄭重地說:
「我看在你父親肖桑老人家的面子上,今天就把柳洪基的真實面目告訴於你,望你聽后能有所醒悟,不至於再上柳洪基的圈套,此後,你可要走正道,自重自愛,好對得起你的父親,也免得叫武林中人恥笑。」
「師父,你既然關心我,那就請快把事情的真象說出來吧!」肖漢催促說。
「不要著急,且聽我慢慢道來吧,」和尚說:
「你的所謂岳父柳洪基,不是做游商的,也從未開過金店,他雖然自稱是買賣人,可他做的買賣是無本生意,你當然不知道他是個坐地分髒的瓢把子,專門進行什麼盜賣嬰兒,拐騙婦女倒賣蒙汗藥的勾當,總之,什麼事兒壞,他就幹什麼,以此獲取暴利,過著驕奢淫逸的生活,你說柳洪基是個好人嗎?他還有一點人的氣味嗎?你一年來,不知就裡,誤入他家,還當上了他的乘龍快婿,難道就不怕武林中人小瞧你嗎?今天,我直言不諱,把話全部抖摟出來,聽不聽,可全在你
了。」
肖漢有點兒不太相信地發問:「啊呀,事情怎麼會是這樣的呢?」
「肖漢哪,我不是說了么,信不信全由你,不過,我講得可全是真的,你如若不信,請你回去問問你的未婚媳婦寒梅姑娘,這柳寒梅和他父親不一樣,算是一個好姑娘,她一定會把真實情況告訴於你的,另外,我再向你透露一件事,就是柳洪基這個人不姓柳,他姓趙,他所以更改姓名,其中的緣由,我想你現在總該明白了吧,我就沒必要來再羅唆
了,最後,你要記住,等把事情弄清楚后,我還有事找你,現在,恕不奉陪,貧僧告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