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尾戒(15)
第25章尾戒(15)
張玄睡了沒多久就醒了。
空調居然停了,這麼熱的大夏天的,沒空調就等於丟了半條命。
張玄熱了一身汗,睡不著了,跑去浴室沖涼。
那是個大浴室,裡面安了音響,浴缸旁還放了一排不同種類的泡泡浴液,張玄臨時改了主意,把音響打開了,又拿了瓶浴液倒進浴缸,按開放水按鈕,浴缸里開始積水,他在旁邊沖澡,順便跟著音樂哼歌。
熱氣很快瀰漫了整間浴室,有道黑煙悄悄從門縫滑進,和水霧融到一起,緊貼在了浴室門上,門鎖轉了個半圈,啪嗒一聲自動鎖上了,樂曲聲太吵,張玄沒聽到,沖完澡,見浴缸里的泡泡快滿上來了,他關了水,跳了進去。
浴缸有按摩裝置,張玄趴在一邊正享受著按摩,忽然感覺肩膀有些涼,詭異的冰涼,他馬上知道不對勁,正要起來,那股力道猛地加劇,壓住他的雙肩,將他壓入浴缸中。
帶著清新果香的泡沫灌進了張玄的口鼻里,他被嗆得咳嗽起來。
戾氣很大,幾乎將他按進了浴缸底部,死命的壓制,讓他蜷在浴缸里,使不上力,只覺得冰冷迅速向頸部延伸,他不敢怠慢,一手撐住浴缸底部,另一隻手掐出辟邪指訣,反手向後拍去,那鬼被拍中,驚呼一聲,鬆開了對他的制縛。
張玄趁機坐起來,可還沒等他抹掉臉上的泡沫,陰風又猛地向他逼近,張玄向旁邊躲避,頸下傳來刺痛,卻不知道是被什麼東西划傷了。
「把心還給我!」
耳邊傳來俞晴怨恨的尖叫聲,張玄想她現在的表情一定很難看,換了平時,他肯定譏諷兩句,可現在情勢容不得他掉以輕心,抹著泡沫,想喚出索魂絲,但兩隻手隨即被攥住向後別去。
他無法睜眼,只覺得攥住他的力量強大而又冰冷,宛若人骨形狀,看來現在浴室里擠了不少骨妖,他被妖力挾持著整個人撞到了後面牆上,緊跟著胸腹被拳頭接二連三的擊到,指骨尖銳,比普通拳頭狠硬了數倍,張玄被打得措手不及,眼睛又不方便,只靠本能招架,急得大叫:「董事長,救命!」
喊聲被音樂聲蓋住了,俞晴欣賞著張玄的狼狽,總算是出了口惡氣,冷笑:「既然你不想還心,那就把你的心給我好了!」
她衝到張玄面前,五道指骨插住他的心臟部位就要下力,手掌卻突然傳來疼痛,金光在她掌中閃爍,然後蔓延到整個手掌。
她疼得尖叫縮手,就見掌心裡出現了一排數字,卻是在美甲店時,張玄在她手心上寫的那串手機號碼,她後來用法力消掉了,卻沒想到數字上的罡氣早已滲進了骨中,壓制住她的妖氣。
張玄趁機將制住自己的兩個骨妖踹了出去,他睜不開眼,只聽得俞晴連連尖叫,猜想她現在一定很狼狽,可惜看不到,不由有些遺憾,索性閉目靠在牆壁上,問:「硃砂的味道不錯吧?」
其實那管鋼筆是張玄去小白那裡玩時,小白送他的,裡面除了硃砂以外好像還放了什麼,他也不知道,留號碼也是順手用到的,真沒想到它會在關鍵時刻救自己一命,心裡不由大嘆僥倖。
手按到身後的音響,將音量調到最大聲,超過了噪音的樂曲聲頓時充斥了整個空間,他想以聶行風的機警,聽到響聲后,就知道他出事了。
果然,門外很快傳來叫聲和拍打聲,但噪音太大,聽不清楚外面在叫什麼,見沒有援兵進來,張玄知道不妙,感覺到陰風再度逼近,他急忙閃避,就聽骨頭撞在了牆壁上,他順勢握住那隻手臂,指訣彈出,尖叫聲中骨妖化了原形,一堆骨棒落到了他腳邊。
張玄被幾隻骨妖聯手攻擊,感覺到腳邊有東西落下,順勢踹了出去,正打中俞晴,她胸前幾根肋骨應聲斷掉,見不敵,她的另一隻沒有被法力束縛的臂骨暴漲,刺向張玄心口。
還好張玄腳下打滑,身子晃了一下,避開了要害,他按在地上就勢翻了個身,索魂絲凌空揚出,打在那隻臂骨上,叫道:「外面到底有沒有人啊?進來一個!」
浴室空間狹小,他腹背受敵,哪怕有一個來幫忙,效果也會不一樣,雖然這些骨妖法力不高,卻很難纏,就他一個人的話,不知道要折騰多久。
張玄心急,外面的人比他更急,聶行風早就趕過來了,可是浴室門被法力封住了,他們在外面打不開,聽著裡面打鬥聲激烈,卻只能幹著急,這時候連犀刃也失去了效力,聶行風試了幾次都沒闖進去,看到匆匆趕來的銀墨,他計上心頭,大叫:「張玄,叫銀墨的名字!」
這裡面只有銀墨與張玄是主僕契約,或許他可以衝破結界的束縛,聶行風連叫幾聲,張玄總算聽到了,揮舞索魂絲將眾鬼逼開,屏氣凝神,喝道:「銀墨!」
眼前銀光一閃,銀墨穿過結界沖了進來,剛好看到被張玄打得散了大半個骨架的骨妖,俞晴還想擄奪張玄的心臟,被他亮出法器蛇形劍刺了過去。
劍身穿過俞晴的胸骨,骨上的妖氣立時被吸入劍身盤蛇的口中,她慘叫一聲跌到了地上。
銀墨搶上前,正想再給她一擊,忽然感覺到她身上熟悉的罡氣,微微一怔,俞晴趁機化作妖霧逃走了,銀墨猶豫了一下,沒去追,將剩下的骨妖一個個刺了個透心涼。
浴室里霧氣瀰漫,張玄的身影只能朦朧看到,銀墨正要過去,浴室門上的結界已被犀刃破開,聶行風衝進來,關了音響,扶起張玄,問:「怎麼樣?」
「眼睛快瞎了,靠!」
泡泡浴的液體沾了一臉,張玄一直沒時間擦,眼睛被刺激得火辣辣的痛,他全身也都是泡沫,聶行風看著,又覺得好笑,又有些后怕,說:「別揉了,用水沖一下,很快就會好的。」
他拿了浴巾給張玄,又把他帶去盥洗台洗臉,地上一堆骨棒,都是骨妖魂魄聚成的形體,過了一會兒,骨棒漸漸散掉,消失在水霧裡。
「張人類你還好吧?」
戰事結束,漢堡才跑進來問候,張玄洗著眼睛,沒好氣地說:「你看我這個樣子像很好嗎?奶奶個熊,想要我的心,讓她跑掉,真是便宜她了!」
鍾魁也聞聲趕來,看到這一切,奇怪地問:「我們不是在外面設了結界嗎?骨妖怎麼進來的?」
「內奸?」
漢堡隨口說,被聶行風橫了一眼,它閉了嘴,低頭四處瞧瞧,水霧漸散,落在地上的一張道符映入大家眼中,漢堡用爪子抓起來,問:「這是什麼?」
「是我們貼在外面的道符!」鍾魁大叫。
那還是他幫張玄一起貼的,怎麼會跑到浴室里來?不過被自己的道符困住走不脫的,古往今來的大概也只有這位張天師一人了吧?
其他人跟鍾魁抱了同一個想法,一齊看向張玄,張玄洗完了臉,擦著臉,沒好氣地把道符拿過來看,那是他做的封印道符沒錯,不過最後結字訣上多了兩筆,可惜道符溢了水漬,紅筆勾記的地方模糊掉了,看不清寫了什麼。
「這是我寫的沒錯,可被人改掉了!」他憤憤不平地說。
沒人理他,他的解釋在大家眼裡等同狡辯,最後還是漢堡按捺不住好奇心,問:「那是加了什麼?
「我怎麼知道?」被所有人小瞧,張玄憤怒了,扯過褲子,邊穿邊赤著腳往外跳,叫道:「我只知道,從今以後,我再也不玩泡泡浴了!」
喂,你好像搞錯重點了……
聶行風無奈地搖頭,撿起張玄隨手扔掉的道符,隨他出去。
張玄一口氣跑到客廳,看了眼神案,神案上結界依舊,木盒完好無損地擺在上面,他又折去屋外,當看到飄落一地的道符時,他腳下絆了個跟頭,再看看貼的方位,來回一數,沒錯,都是鍾魁貼的,一張不落全都掉下來了。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看到符上的定字訣消失無蹤,張玄掩面呻吟,「鬼大哥,請告訴我你是怎麼貼的?我這是道符,不是外面電線杆上的小廣告……」
發現是因為自己的失誤,才造成骨妖入室,鍾魁有些不好意思,期期艾艾地說:「我就照你做的那樣貼啊,是不是我身上鬼氣太重,所以道符就不靈驗了?」
「我只聽說過怕道符的鬼,從不知道被鬼碰過的道符會不靈!」
「哦,說的也是……」
「而且,為什麼在美甲店你貼的都沒問題?」
「那次是因為我是用鑽石膠貼的啊。」
一本正經的回答,張玄都快哭了,原諒他才疏學淺,學道這麼多年,他都不知道原來貼道符是需要用鑽石膠來強化的。
張玄拿鍾魁沒辦法了,他讓漢堡把落下的道符一一撿起,見大家都跟了出來,他一瞪眼。
「你們都杵在這裡幹什麼?怕賊不進門給他騰地方嗎?銀墨,你們兄弟今晚就睡客廳,呆在神案旁哪都別去,漢堡幫我再貼一遍……不,這次我不假手與人,我自己貼!」
張玄氣場很冷,看來骨妖登門挑釁惹火他了,大家都聰明的沒再呆下去惹厭,只有聶行風留下來,走過去,把上衣遞給他,又拿過那疊道符,說:「我來吧。」
張玄看了看他,沒說話,穿著上衣默默跟在他身後,聶行風貼著道符,淡淡說:「有什麼的?大不了下次把這筆賬討回來。」
「我只是覺得憋屈。」
從他出道起,其間不是沒遇過失敗挫折,但沒一次像現在這樣煩心,他們被人玩於股掌之中,他還為此差點跟聶行風反目,但那個人是誰,他到現在一點頭緒都沒有。
聽了張玄的話,聶行風笑了:「心裡不爽的話,就來打我好了,免費沙包隨你打。」
「那可不行,打壞了你,誰來幫我招財啊?」
張玄的氣來得快去得也快,說笑中鬱悶消散一空,上前跟聶行風一起貼道符,他就不信了,這次還攔不住那些魑魅魍魎。
清晨,張玄被一陣爭吵聲鬧醒了,他睜開眼,時間還早,他翻了個身想再補一覺,可外面的吵鬧聲越來越響,到了他無法無視的程度。
什麼時候生活模式又回到從前了——每天一大早就能聽到小白小狐狸和羿的吵鬧聲,他有些懷念那種感覺了,跳下床跑到樓下。
樓下氣氛很不對勁,大家不是在鬧玩,而是真的在吵鬧,看到他們都站在神案旁,張玄有種不好的預感,很快,他的預感靈驗了。
「那顆心沒有了。」聶行風說。
張玄衝過去,就看到神案上的結界消失了,木盒歪在一邊,盒蓋被打開了,裡面那顆跳動不停的心不翼而飛,他問:「怎麼會這樣?」
「這要問他們了。」漢堡下巴揚揚,指向站在對面臉色鐵青的銀墨。
見大家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銀墨說:「不知道。」
張玄無語了,「昨晚你們不是一直都在這裡,怎麼會不知道?」
銀墨沉默了一下,搖頭,「是一直守著沒離開,但早上哥哥說盒子不對勁,我們打開一看,裡面已經沒東西了。」
「這說不過去啊。」漢堡在木盒周圍跳來跳去,又打量神案,說:「既然你們一直都在,那如果有外人來,以你們兄弟的法力,不會完全覺察不到吧?」
「你想說什麼?」銀墨被漢堡的質問激怒了,冷聲反問。
「聲音大不代表你就有理,我只是就事論事,是你堅持說一直沒離開的,那外人是怎麼在不驚動你們的情況下破了封印,把東西拿走的?解釋不過去吧?鍾魁你說是不是?」
漢堡深諳處世之道,闡述問題的同時還隨手拉了個同夥,鍾魁還在狀態外,被問到,他抿抿嘴唇想了想,說:「從理論上說漢堡說得沒錯,可那人是怎麼打破房外的道符結界進來的?」
「如果有人裡應外合,道符結界又算得了什麼?骨妖來偷襲張人類,說不定也是有人提前揭了道符。」
漢堡的槍口明顯對準了銀墨兄弟,銀墨臉色更陰,冷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會不會是你們被人用法術蠱惑,所以……」
聶行風的推測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銀墨冷聲道:「我們就算學藝不精,還不至於連自己受沒受蠱惑都不知道。」
「別吵了!」
張玄喝止了他們的爭吵,上前翻了翻木盒,盒上的封印也已消失,能不驚動所有人來去自如地拿走東西,如果不是這個人的法術很高強,那就是有人在說謊。
不過現在不是亂懷疑的時候,而是要把東西趕緊找回來,今晚就是盈月,一旦錯過了這個時辰,骨妖就更難對付了。
「銀墨,」他把眼神轉回銀墨身上,「你再把昨晚發生的事從頭至尾說一遍。」
銀墨什麼都沒說,轉身就走,張玄叫住他,「去哪?」
銀墨只當沒聽見,一直走到門口才轉過頭,說:「你我是主僕,你不信我,我無話可說,不過昨晚我們的確什麼都沒看到,就是如此。」
他說完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張玄火了,吼道:「這什麼態度啊?現在的僕人越來越大牌了,出了事,我連問一句都不行?」
「也許是做賊心虛,回答不出來,就趁機溜掉唄。」
「可是我看他們不像是壞人啊,」鍾魁說:「如果內奸真是他們,他們完全可以找一個更讓人信服的理由。」
「不不不,這就是他們聰明的地方啊,別懷疑,這種人我見得多了。」漢堡捋捋頭上那撮毛,繼續發表意見,「我這不是亂說的,你問張人類,他難道沒懷疑過嗎?」
漢堡雖然聒噪又勢利,但它很會察言觀色,張玄收留銀墨兄弟時它就在旁邊,看得清清楚楚,而且昨晚骨妖的闖入也很蹊蹺,它馬上就看出了張玄的想法。
張玄一時語塞,把目光轉向聶行風,聶行風不置可否,對漢堡說:「去把他們找回來。」
「為什麼!?」
明明它現在跟張玄同一個陣線,卻得到了這樣的指令,漢堡不服氣地大叫:「董事長大人你管理大公司,難道不知道對於有疑點的人,一定要在第一時間把他踢出陣營嗎?否則……」
「以前不管發生什麼事,小離,小白,羿還有魏正義和喬都不會懷疑彼此,」聶行風平靜地說:「這是對朋友最起碼的信任。」
漢堡不說話了,垂著腦袋想了一會兒,拍翅膀飛了出去。
「我也去。」
鍾魁想去,被張玄叫住了,現在非常時期,像鍾魁這種沒什麼法術還蠢萌蠢萌的傢伙還是留在家裡好了,免得那個找回來,這個再失蹤。
「你去準備早餐,」張玄說完,又氣憤地追加一句,「就做兩人份,喜歡離家出走的人沒飯吃!」
鍾魁離開后,張玄和聶行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時嘆了口氣,張玄說:「真是個糟糕的早晨。」
「一切都會過去的。」聶行風攤開手掌,掌心握著昨晚張玄隨手扔掉的道符,「漢堡其實也沒說錯,不過相處總要有磨合期。」
「其實……」
張玄拖了把椅子,在聶行風面前坐下,拿過那張滿是褶皺的道符翻看著,小聲說:「昨晚銀墨進去幫忙時,我已經可以勉強看到東西了,他在殺俞晴時有猶豫過,說他們是同黨倒未必,不過他們之間應該有某種聯繫,這道符也改得怪怪的,能攔得住犀刃的道行,我想天下不會有太多。」
「所以你昨晚本來是想引蛇出洞的?」
「誰知反被將了一軍,」被點破,張玄索性直言:「我第二次設結界時動了手腳,如果有人進來,我一定會感覺到,所以我猜其實在骨妖襲擊我的時候,盒裡的東西已經被拿走了。」
這個可能性很大,當時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二樓浴室上,一樓客廳里一個人都沒有,那人可以很輕鬆地進來拿走東西,然後恢復封印,讓木盒保持原狀,他被襲擊后,正在火頭上,也沒有特意檢查木盒。
剛才發現心臟消失,他馬上就想到是哪裡出了問題,所以他讓銀墨重述一遍,想藉此推測偷盜者的行蹤,銀墨卻跟他發脾氣離開了,真是個壞脾氣的傢伙。
「不過,不管東西丟失是在襲擊我之前還是之後,它都是沒有了,怎麼辦啊?」
「暫時別去管盜竊者是誰,等蕭蘭草來,我們先去歌劇院。」
歌劇院是所有人的最終目的,好像一切事件都在圍著那裡打轉,聶行風想,在抓不到骨妖行蹤的情況下,就直接去老巢正面出擊吧。
銀墨走出很遠腳步才被拉住,銀白伸長了身體,尾巴纏在他的腳踝上,漫聲細語地說:「為一點小事,何必氣成這樣?」
「我沒氣,我是要去找出盜賊,還我們清白。」
「我們是妖,誰在意什麼清白啊,不過該說的還是要說清楚,我們兄弟明明一夜沒睡,忠心盯著東西呢,要是還有人能混進來,那他就是神了。」
銀墨不說話,這就是否定銀白的建議了,銀白也不在意,說:「看來你是寧可犯險,去把盜賊捉出來,也不願向他們解釋,走吧,我陪你。」
銀墨一愣,銀白笑道:「不就是家歌劇院嘛,就算那裡真住了神,難道我們還會怕嗎?」
「為什麼是歌劇院?」
「因為有骨妖的味道啊,你昨晚手下留情的時候,我碰巧留了點記號,她跟那個盜賊是一夥的。」
「那為什麼剛才你不說?」
「誰讓他們聯手欺負你?那就讓他們多費點事吧……」銀白碧青的眼瞳里閃過陰冷,「反正到最後誰死誰活,都跟我們沒關係。」
銀墨照銀白的指點一路來到華港歌劇院,骨妖的的妖氣一直延伸到建築物後方,在一道鐵門前消失了,門上下了封印,銀墨沒放在眼裡,伸手除掉封印,穿門而過。
前方是漆黑一片的長廊,銀墨正要往前走,腳步被攔住,銀白厲聲喝道:「不對,快回去!」
銀墨習慣了服從,在銀白下令的同時便向後躍去,可是躍到門口時,鐵門上的戾氣逼來,將他撞到了一邊,黑暗中就聽轟隆隆巨響震起,宛如墓地石門,在機關被觸發后,毫不留情地落下,將他們與外界隔斷開來。
「既然來了,就不要走了,」空蕩蕩的建築物中傳來低沉之音,「對你們來說,這裡是最好的墓地。」
空間太暗,沒人看到在那道無形之門關閉的瞬間,一隻肥肥的小鳥勉強從門縫之間竄了出去,正是一路尾隨而來的漢堡。
漢堡做事小心,它追上銀墨兄弟后,為了不讓他們發現自己的跟蹤,特意拉開了距離,也正是這道距離讓它得以在千鈞一髮之際逃出生天,結界之門啟動時,它聽到了裡面轉瞬即逝的得意笑聲,聲音太熟悉了,在辨識出來后,它的翅膀抽搐了兩下,差點跌到地上。
「不會是他吧?啊啊啊,出大事了……」
漢堡逃出去后,抬頭又看了一眼聳立在暗霧中的巨大建築物,不敢再怠慢,翅膀一轉,往回急沖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