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放手一搏前的決斷，掘開黃河

皇宮城牆之外，

數萬百姓齊聲歡呼。

「陛下，是陛下！陛下終於出來了！」

「太好了！那暴君趙朴不配做我們的陛下，真正的陛下，您受苦了啊！」

「陛下，您什麼時候能夠恢復皇位，繼續帶領我們大宋走向富強啊？」

在文官集團組織起來的士子護衛之下的欽宗皇帝趙桓，可謂是風光無限，剛才他在高順面前，無比的卑微屈辱，現如今，他搖身一變。

成為拯救萬民於水火之中的聖明君主！

這滋味，可真的是讓他夠酸爽的。

他看了看這數萬穿著破布襤褸的普通百姓們，心裏面突然油然而生一股慈悲之心，對著身旁的唐恪嘆了一口氣，不忍道：「朕現如今如此落魄，還有如此華麗的服飾可以穿著，而在這大宋的都城之中，卻有這麼多可憐的老百姓穿不起衣服，實在是太可憐了！這是朕這個做皇帝的失敗啊！」

「陛下，這事可不怪您，這是那暴君趙朴的亂政，才讓百姓們流離失所，面有菜色，哪裡能夠怪得了您呢？」

「唉！不說了，朕和太上皇實在是心太軟了，你快快將這群百姓趕到朕和太上皇看不見的位置吧，然後再將朕與太上皇送到安全的地方，等待九弟和金兵的到來了！」

「陛下放心，微臣這就去辦！」

唐恪有些意外，但他並沒有說出反對的意見，如今帶著百姓們一起走是最好的選擇，萬一那趙朴有追兵殺來，這些百姓就可以作為人肉盾牌。

如果趙朴選擇不殺百姓，那他們可以安然逃脫。

如果趙朴選擇屠殺百姓，那麼他這個皇帝就做到頭了，天下萬民是不會選擇一個肆意屠殺百姓的魔頭作為皇帝的！

但可惜的是，陛下太過於心善了，看不得窮人太多，只能讓他們滾蛋了。

很快，

文官集團就將趙佶和趙桓給送出了城內，送到了一處農戶的家中。

當然，他們怎麼也想不到，這處農戶的幾位主人竟然會是趙朴早就安排好的錦衣衛.

次日一早。

早朝，整個通明殿內，空蕩蕩的。

文官集體罷工了，他們前日被屠殺了那麼多人，自然對皇帝抱有怨言，罷工了，實屬正常，趙朴也壓根沒有想讓他們來。

他們不在，反而給了趙朴極大的操作空間。

除了一部分歸屬於文官的官吏們也罷工了外，其他的部門職能依舊是正常運行的。

當然，這一點的功勞不得不歸屬於當初的宋太祖趙匡胤。

他設計的制度，還算是很穩固的。

這就比朱元璋要專業一些。

這裡並不是說朱元璋不厲害，只是說朱元璋當初制定政策的時候沒有完全考慮到他的子孫後代會不會內鬥的問題，顯然朱元璋是低估了人性。

然後死後不久，燕王朱棣清君側了。

最關鍵的是，朱元璋還弄出了一個宗室供養體系，他活著的時候，這個體系人數並不多，所以沒有弊端。

他死後百年，這個政策就難以維繫了。

整個宗室龐大到一個難以想象的地界，可以說，後世姓朱的人或多或少都跟老朱有一定的淵源，甚至可能是血親後代之類的。

同樣的，都是文官治國，宋朝也可以完全不需要文官的干預，官吏也是可以運作的。

而明朝就不行了，明朝只能在這裡兩個之間選擇一個。

因為燕王朱棣的攪合（得位不正），所以就出來這個情況。

要麼能打的要死，要麼被打的要死，這是一個極端，以至於明朝後期的幾個皇帝只能靠宦官來與文官打擂台了。

此時的趙朴坐在龍椅上，想起了這些事情后，情不自禁地詢問起了自己，如果是他來選擇，該怎麼選擇？如果統一了天下之後，他是走朱元璋進一步集權的道路。

還是選擇走大不列顛君主立憲的道路？

很快，他就搖了搖頭，眼下的局勢如此危機，他居然分心想到了統一天下后的事情，他的心可真的是大啊。

「陛下，您剛才說，要放棄黃河渡口？您是認真的嗎？」

「啊？上官鼎啊？不錯，朕是打算放棄黃河渡口，在黃河渡口如果是在敵人有了戰船的情緒下，我方進行阻擊的收益不大，反而有可能會搭進去相當一部分人力，不如選擇開鑿黃河，將黃河水直接沖刷整個河南！」

「什麼？陛下，您是瘋了吧？這樣一來，整個河南就會成為汪洋大海的啊！」

上官鼎聞言嚇了一跳，他那雙老眼之間盡顯疑惑，「就算是開鑿了，也照樣不能阻擋金兵南下啊？陛下您這麼做，根本就無法起到效果啊！」

「呵呵，你認為朕是想要起到效果嗎？朕是要讓開封府暴露在敵人的眼前，朕要坐在這東京城的城門樓上，看著這群金人死在朕的眼前！」

「陛下？您確定您不是在說笑？」

「是啊，陛下，您可千萬不要想不開啊！」

「如今之計，只能如此背水一戰，勝了，就是天意，輸了，還是天意！自漢唐以來，那一個朝代，猶如朕這般屈辱的？朕可不想繼續屈辱下去了，上官鼎啊，你去宣戰，向金兵宣戰，同時，朕下旨，讓駐守在黃河的一切守軍都收縮回來，放金人度過黃河！」

「陛下，萬萬不可啊！」

「呵呵，爾等不必多說了，朕一切自有把握，朕可不是一個莽夫！」

趙朴突如其來的性情大變，以及如此看上去錯誤絕頂的迎敵之策，讓上官鼎和將軍孟林都疑惑不解，但此時朝堂已經是皇帝的一言堂了。

他這麼做，下面的人也只能這般安排。

「對了，孟林，你等下與禁軍統領高順一起，將整個河南的普通百姓進行轉移吧，朕開鑿黃河放水，可不想讓朕的子民被殃及到。但如果不開鑿黃河，金人一旦度過黃河，騎兵就在平原地區肆無忌憚了，朕這麼做，也是無奈之舉啊！」

「陛下的意思，末將明白了，是以平原為沼澤河畔，用以限制金人鐵騎的戰鬥力！」

「嗯！」

趙朴點了點頭，對這個岳飛推薦上來的武將頓時有了些許好感。

畢竟孟林這個名字實在是太過於普通了，趙朴也沒有聽說過南北宋有名將叫孟林的，倒是有個叫孟珙的，但那是在南宋末年才出名的名將。

距離現在還早得很呢！

莫非是他的先祖？

這倒是有可能！

隨即，他對這孟林忍不住地高看了幾眼，希望他能夠完成剛才他布置下去的任務。

接下來的幾日，都是按照他之前與劉伯溫原定計劃在進行。

而遠在千里之外，抵抗趙構第一波先鋒軍進攻的合肥城的情況，卻不如趙朴先前所設想的那樣，能夠抵擋一個月的光景。

短短三日，外城就塌陷了一半。

這讓守將劉琦一點兒信心都沒有了，他此時才二十多歲，這一仗可是他人生中初出茅廬的第一戰。

本來他在黃河渡口待著好好的，偏偏皇帝讓他到合肥城駐守，給了他五千勤王軍，讓他守著合肥城，本以為是很簡單的差事，沒想到啊，沒想到！

竟然會這麼兇險！

趙構的先鋒軍，簡直就像是不要命了一樣，讓他陷入了苦戰的深淵，外城不出意外，在今天黃昏時分，就要落入敵手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