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名場面：父慈子孝，借刀殺人

「宋人皇帝，你看看你的父皇和你的大哥是多麼地愛惜自己的生命，難道你真的想要看到你的父皇和你的大哥在你的面前死掉嗎？你別忘了，你們宋人是以孝道治國的，難道你真的要眼睜睜地做一個不孝的人嗎？」

完顏宗翰此時的心裡也是沒有多大的把握。

這三日來的情況，讓他實在是有些吃不消。

首先是河南地的精銳騎兵，被宋軍在平原上給擊潰了，這可是自大金建國以來，第一次金人精銳的鐵騎在野戰方面輸給宋人的記錄啊。

可以說，他完顏宗翰開創了歷史的先河。

更別說洛陽失守了，導致襄陽一帶的趙構方面軍隊，無法從信陽的老路過來，只能選擇繞道從合肥向上走。

可目前合肥有名將劉琦和雨化田正在鎮守著。

那吳玠雖然作戰勇猛，可一直被卡在了合肥城，就算是給他再多的精銳，星夜破了合肥城，也不可能在三天之內就趕到開封府啊。

而趙朴如果真的要下死手的話，估計一天半就能夠結束開封府的戰鬥了。

這兩路援軍他根本就指望不上。

可撤退吧。

撤退的後路又給岳飛給堵住了，他只能選擇撤向太原，如果這樣選擇的話，去年一年的戰果，都會煙消雲散了。

這撤退的後果，他一個人還真的是吃不消，否則也不會出此下策了。

「父皇，皇兄！朕知道你們都是熱愛大宋的！朕知道你們為了大宋可以奉獻自己的生命的！眼下，金兵已然是困獸之鬥了，他們斷糧了數日，早就失去了鬥志，只要你們堅持住，朕就能夠破開城池，將你們給救出來！如果你們真的遭逢了不測，大宋是不會忘記你們捨生取義的偉大壯舉！」

說著說著，趙朴的眼眶之中充滿了淚水。

「逆子！逆子啊！你這個畜生，朕可不想死啊！趙朴，你這個畜生，你就眼睜睜地見死不救嗎？」

「十三弟，十三弟，求求你了！眼下金人都已經不是你的對手了，你只要跟他們談好了條件，他們就不會殺我們的！求你了，十三弟！」

這一對活寶父子的表現，讓跟隨著趙朴一起反攻的將士們心寒無比。

他們心目中無比高大的大宋官家們，沒想到在這個金兵面臨無比窘迫境地時，絲毫不為大宋做著想，反而一個個地認為自己的性命重要。

如此痛斥他們擁戴的陛下，他們豈能甘心？

「陛下，要不要末將一炮將他們轟碎了，省得他們在城門樓上說什麼鳥語！」

「不用了，你要是轟了他們，你就得死！朕可不想讓你背負這個罪名！」

皇帝拍了拍郭浩的肩膀，示意他退後。

他知道郭浩忠心，而且郭浩是有一定能力的，在南宋是一位很出色的將領，如今還沒有成長起來，但是趙朴就留他在身邊，培養他作為他的嫡系部將。

畢竟一個皇帝沒有嫡系部將，就算是擁有軍權，也很難讓那些軍官們心服口服的。

「陛下，不如讓微臣去跟那完顏宗翰談談如何？」

劉伯溫此時的心情很差，差到了極點，他對於徽欽二帝是無比的厭惡，要不是直接弄死他們妨礙了陛下的名聲，他早就暗中弄死了。

「不用！」

趙朴搖了搖頭，他對他的父皇和皇兄是沒得一點兒感情的，要不是忌諱「孝道」這個名義，哪裡輪得到完顏宗翰拿這兩頭蠢驢來威脅他啊？

早就被他給宰殺了。

現如今金人俘獲了他們兩個活寶，一開始就是趙朴設計好的，他想要借金人之手將這兩個燙手山芋丟掉，現在好不容易丟棄掉了。

還要將他給拿回來？

幹啥呢？

怎麼可能？

「趙朴，你這逆子！你可別忘了沒有你老子，就沒有你！你眼睜睜地看著朕跟你大哥一起在你的面前被金人給殺死了，你就不怕午夜輪迴的時候，你的皇位能夠坐得穩嗎？你的江山能夠穩固嗎？你不怕你的兒子效仿你這麼對待他的父皇嗎？啊？你認為你是李世民，還是楊廣？你不怕遺臭萬年嗎？」

在生死大變之前，每一個人沉睡在心底裡面的惡魔都會被喚醒，他們將會顯露出自己身體裡面最醜陋的一面。

趙佶知道他如果再不說話，他就會死。

要麼就被他的「好兒子」給炸死，要麼他就會被金人給殘忍地殺死。

就只有這兩個選擇。

唯一生的機會，就是談條件，讓金人將他們送出去。

此時的他，頭腦十分清醒，面目也越發的可憎。

「十三弟，你忘記了我們當初的兄友弟恭的歲月了嗎？我們都是血濃於水的兄弟啊，父皇不管對你的態度再怎麼差，他也是你的父皇啊，我們兄弟之間的親情呢？我們和父皇之間的孝道呢？你怎麼全丟了啊？」

比起趙佶的盛氣凌人，而趙桓則走向了感情牌，彷彿是一個人唱紅臉，一個人唱白臉。

好的壞的，都被他們講了。

趙朴似乎是沒有一點兒選擇的餘地。

而處於城門樓下坐在馬背上的趙朴，卻是眉頭緊鎖著，他此時的心情很糟糕，糟糕到了極點。

這是他有史以來面對的最棘手的問題。

孝道！

父慈子孝！

大孝子！

這幾個辭彙，一直在他的腦海裡面轉來轉去。

在華夏，在中國，孝道一直都是繞不開的話題。

可是在家國利益面前，身為大宋皇帝豈能念這些許孝道而捨棄大義？

曾幾何時，果斷的他，變得不果斷了。

因為他在考慮，到底選擇哪一方面能夠讓他的損失最小，獲利最大。

「朕可以跟你們談，完顏宗翰，你真不是一個男人！用朕的父皇和皇兄來脅迫朕，你可真的是會打如意算盤啊！你認為朕在這三天的全面反攻裡面就只攻打了你的兩處城池嗎？」

「你說什麼？宋人皇帝，你把話說清楚點！」

「不！你錯了，你已經沒有後路了，朕在想，你的傳令騎兵已經已經在路上了吧？等他到了，你再跟朕談條件吧，否則，朕是不會跟你談的！告辭！」

趙朴拱了拱手，隨即在城門口開始搭建軍帳，以及生火做飯了。

「陛下，我軍剛剛到這裡，士氣正旺盛，為何不發動攻擊啊？豈不聞『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不必，發動了進攻就沒有後退的餘地了，眼下的兩位先帝在他們手中，朕如果真的冒天下之大不韙，強行攻城，那樣會留下巨大的把柄，留讓有心人攻擊朕啊！」

趙朴悠悠一嘆，他又不是不知道魯莽一下會弄出什麼結果。

但是這個結果，目前的他還是承受不了的。

人家李世民玄武門之變，是人家的底牌很多，有一系列建唐的戰功。

而眼下的他，雖然被天下人說矚目，但畢竟即位時間之端且沒有足夠的威望，等有了威望，這種級別的威脅就不是威脅了，反而是直接送菜。

「那我軍該怎麼辦？」

「靜觀其變，畢竟朕早就在抵達這裡之前就想好了對策，那就是敵不動朕不動，敵一動朕就跟著動！對了，告訴錦衣衛，如果朕的父皇和皇兄，真的對金人的態度是跪舔的話，那就讓他們動手，殺了他們吧！」

「陛下，您不怕.」

「郭浩啊，做事之前要先動動腦子，在金兵的營寨裡面死了，不管是不是金人做的，這個屎盆子金人就算是含著淚也要接住，因為他們說出來的話，中原的宋人是不會相信的，你明白嗎？」

「陛下，你你你這是借刀殺人？」

趙朴絲毫不理會他那震驚的眼神，對於他來說，只有死了的徽欽二帝才有足夠的價值來讓他頂禮膜拜。

活著的，他看著都噁心。

不為別的，死了能夠激起民族大義，而活著，不但不會帶著大宋發展進步，反而會進一步拖垮大宋。

而大宋是真的不能再墮落下去了，否則連漢家領土的基本盤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