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一觸即潰

「陛下，趙佶自殺了。」

「自殺？」

坐在案前研究金兵部署情況的趙朴突然地抬起了頭，看向了眼前的錦衣衛都尉帝一，「你親眼所見，他是自殺的？」

「是的，卑職親眼所見！」

「呼！」

他吐了一口濁氣，癱坐在了椅子上，雙手捏了捏自己的太陽穴，「想不到臨死之前，這個荒唐的老傢伙還算有一分骨氣。」

「陛下，請節哀順變啊！」

「哈哈哈哈，朕有什麼好節哀順變的？」

趙朴說完，馬上就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改口道：「帝一，你說得對，朕是該節哀順變了。對了，你跟了朕多少年了啊？」

「回陛下，卑職是河內九年前發生飢荒的時候，逃難到京城的，在陛下的身邊服侍了也有八年了吧。」

「嗯，你跟在朕身後的老人了。朕的很多秘密，你都知道。你知道的，像你這樣的人是很危險的。你明白朕的意思吧？」

「陛下，卑職絕不會有忤逆陛下的心思，也絕不會泄露陛下任何的機密消息！如有違背，還請陛下斬下卑職的這顆頭顱！」

帝一被這三言兩語給嚇得魂飛魄散。

他是跟了皇帝很多年不假，他也知道許多皇帝親自下達的命令，他比天底下任何人都了解趙朴的心狠手辣。

如果真的被他給猜忌上了。

那基本上就十死無生了。

「好了，好了，朕用不著你來表忠心。你要是敢背叛朕，你的妹妹是什麼個下場，朕想你是清楚的。」

趙朴笑了笑，他並不是一個嗜殺的人。

只不過眼下這趙佶自殺的事情太過於重要了，萬一這帝一控制不住嘴，亂嚼舌頭根子，那就麻煩了。

作為帝皇，自然是要杜絕發生細節上的意外。

尤其是這身邊人。

畢竟任何時候，再強大的堡壘，都是內部先被攻克的。

「卑職不敢。舍妹那是糊塗，被趙佶和趙桓這兩個昏君哄騙了，這才萌生了背叛陛下的心思，卑職對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鑒！」

他跪在地上，後背上的衣服已然是被汗水給浸透了。

趙朴並不意外他的這個表現。

不過該給的敲打是一定要給的，隨即他咳嗽了一兩聲，「好了，好了。你先站起來吧，朕還有事情要交代於你！」

「謝陛下！」

「朕的父皇，剛正不阿，為了大宋的江山社稷，寧願活活地被金人給打死，也不願意接受金人的條件，與金人合作，你知道了嗎？」

「卑職知道了！」

「等下你就去傳令，發動整個天下所有的錦衣衛，讓他們將朕的父皇的死訊，傳播到大宋乃至於大金的每一個角落。是金人逼迫並且活活虐待死了朕的父皇，朕的父皇至死都沒有透露過大宋任何情報，你聽明白了嗎？」

「可是陛下，您的父皇可是與金人合作，把他所知道的您的所有機密消息都告訴了金人.」

「嗯？朕剛才說得話你聽不懂嗎？你認為他自己想要自殺嗎？錯了，他是知道朕在打破城池之前會讓人去弄死他，他這才自我了斷的，目的無非是在向朕表明了他的態度，他服軟了，他知道錯了，希望朕不要殺趙桓罷了。正所謂投桃報李，朕自然是要美化一下他的氣節，怎麼？帝一，你還想要左右朕的決定嗎？你別認為朕不知道，你在戰爭打響之前做的事情」

「啊，陛下，卑職卑職那是因為，那是因為.」

「好了，朕不想聽你解釋。朕可以縱容你一次，但絕不會縱容你第二次。下去吧！」

「諾！」

帝一嚇得魂不守舍地離開了軍帳，一路上，他整個人都是心不在焉。

說實話。

他並沒有背叛趙朴，他只是再向趙朴證明他的實力，以及為什麼趙朴從來都不用他做錦衣衛的指揮使，反而用一個傻乎乎的黑胖子典韋做指揮使。

他的心裡不服氣罷了。

他前腳剛走，後腳趙朴就站了起來。

看著地圖上標註的大大小小的金人駐紮的軍隊，他有些心痒痒了。

「趙佶一死，朕就師出有名了。日後的朝廷助力也減少了許多，按理來講，朕應該高興才是，可朕怎麼卻開心不起來呢？」

他搖晃了那顆笨重的腦袋，下令召集三軍將領，準備轟開城池，全面徹底反攻了。

完顏宗翰這一邊。

已然是方寸大亂。

他是比錦衣衛後知道消息的，但卻比趙朴早知道消息，所以他下令先將趙佶的屍體給就地掩埋，然後再來平息流言蜚語。

可這個時候，趙朴已經是知道了，並且讓錦衣衛們加緊了謠言的製造。

很快，金軍的內部都流傳著各種各樣的陰謀論，更別說宋人這一邊。

一瞬間，流言蜚語迭起，完顏宗翰在公關方面就是一個二百五，他哪裡有公關能力啊？只知道殺造謠的士卒，卻不想這不讓說的事情，偏偏越讓人去想說。

最後導致他根本就壓制不住軍中的流言了，只能聽之任之了。

這屎盆子已經扣在了他的頭上，他無論丟掉，還是選擇帶著，都無法改變他頭上有黃色的米田共的事實。

開封府城樓之下。

喊殺聲不斷。

「今日，是我大宋建國百年以來的恥辱！我大宋的皇帝，寧死不屈，在金人的百般折磨之下，不肯吐露出一句關於我們大宋的情報！」

趙朴說著說著，忍不住地老淚縱橫，彷彿他與宋徽宗趙佶的感情十分深厚一般，在數萬宋人士卒的面前，父慈子孝的畫面似乎是刻畫在了每一個在場人的腦海之中。

「朕的父皇在今天駕崩了，他用他的死，守住了大宋天子的尊嚴！我大宋，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如今父皇他做到了，而朕卻在這裡躊躇不前，以至於父皇慘死在金人之手，這是朕的不孝啊！」

「陛下，請節哀順變啊！」

「陛下，請節哀順變！」

「陛下，請節哀順變！」

霎時間，無數將士們齊刷刷地跪倒在了地上，聲浪滔天。

「男兒如何不流淚，只是未到傷心處。此時此刻，朕的心情異常的複雜，朕知道爾等都是為了大宋願意拋頭顱灑熱血的鐵骨錚錚好男兒。朕十分敬佩你們，也十分敬佩朕的父皇。如今，成敗在此一舉，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城破之時，朕不想看見任何一個活著的金人！」

「陛下但且放心，我等一定竭盡所能！」

「殺殺殺！」

「全軍出擊！」

趙朴竭力一吼，整個中軍如同飢餓的猛虎下山一般，向著城池撲了過去。

隨即，趙朴所倚重的大將軍移動火炮，向著城門樓轟擊。

這個移動火炮，其實就是回回炮，只不過趙朴用的是土辦法，用轟天雷好幾個綁在一起，然後利用火炮的原理，將炮彈發射出去。

只是這個威力，肯定沒有真正的回回炮大，但使用起來便捷的很。

而且轟開城門還是很方便的。

短短的片刻，宋軍就沖入了開封府的城池之內。

與飢餓的金兵肉搏在了一起。

眾所周知，金人的戰鬥力很驚人的。

但是處於飢餓狀態下的金人，身上穿著皮甲就已經很費勁了，哪裡有氣力拿得動刀劍？

幾番沖陣下來，金軍本來好不容易勉強湊齊的陣勢就被沖亂了。

在冷兵器站主流的時代，一旦沒有了陣勢，就會迅速地喪失士氣，很快，金兵就只能潰敗地後撤了。

哪怕此時的完顏宗翰十分不甘心。

但是他也沒有辦法，本來是用宋朝皇帝威脅趙朴的，沒想到，宋朝皇帝竟然自殺了一個，這下他就沒辦法威脅了。

畢竟趙桓的影響力沒有他老爹的影響力大，一個只做了一年的傀儡皇帝罷了。

還指望他繼續威脅？

想屁吃呢。

趙朴的攻勢兇猛，他只能撤軍，撤到黃河渡口，打算與金兀朮合兵，度過黃河，撤回黃河以北的金人控制區域。

而東京城，也在這個時候，迅速地被趙樸重新奪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