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床旁有人

第十七章 床旁有人

黃泉酒店,這一夜註定不平靜。

為了上二樓,為了去傳說中的恐怖「陰間」,一雙手碰誰誰死的石異,勢必會進行清局,我不知道明天天亮,還有誰能活著。

只是這「活著」的人,似乎本來也不是活人。

我覺得龍婆,鄭觀緹她們,根本對付不了石異,為了治傷,鄭觀緹要穿過野墳地去棺材鋪找骨灰,龍婆要鑽進骨罈……

可憐我這個小人物,只能躲在休息室里,瑟瑟發抖。

夜入一更。

外邊響起一些聲音,整個酒店的窗戶呼呼發響,後山野墳地的土腥味,瘋狂貫入。

我不敢出房門,悶在被子里,捂著自己的小心臟。

當晚我迷迷糊糊的做了一個怪夢。

二樓上邊,突然探下一張沒有五官的女人臉,披頭散髮,斷斷續續的聲音飄下來,「喋喋……你上來啊……我……嘿嘿……我等著你……」

慘白色的大褂,在樓梯口飄忽搖擺,猶如死亡像我招手。

雖然做了好幾次這種噩夢,可每一次,我還是被嚇得不行,醒過來,我還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覺得做這種夢晦氣,以至於脊背發寒。

窗外月光照入房中,顯得十分清冷。我看了看手錶,發現才到半夜四點。

腦袋有些暈乎乎的,我就爬回床上打算繼續睡。可是就在這時,渾渾噩噩之間,我眼睛一瞥,忽然見到床頭邊上竟然站著一個黑乎乎的人影。

那黑影背對著我,面朝著牆壁站著,鬼氣森森,我也看不清楚他的相貌。

當時我就嚇了一跳,那是動都不敢動了。我心說完了,鬧鬼了,大半夜的突然見到自己床前站著一個人,這種感覺別提多恐怖了,心裡又驚又恐,這種恐慌讓人感到窒息。

就在我驚恐萬狀的時候,那鬼卻緩緩將頭轉了過來,我一看,更是嚇了一大跳,只見這鬼竟然是畫屍工張子安。

他……

他不是死了嗎?白天的時候,我還觸碰過他的冰冷屍體呢!

只見此時的張子安穿著一身黑衣,站在漆黑的房間里,臉孔煞白如紙,毫無血色,樣子十分的陰森恐怖。怎麼說呢,他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是——他是死人。

張子安出現在我的床邊,忽然手裡拿出一支筆,一塊布,這兩樣東西我很眼熟,封魂筆和裹屍布,這是畫屍工吃飯的工具。

白天在他弔死的房間,似乎,我沒有看到。

難道……張子安並沒有死?

張子安就這樣站在我的床邊,然後拿著墨紅色的筆在空中畫東西,筆尖閃爍攝人寒芒,點點墨滴,灑落到我房間里的地上滿地都是。

張子安畫啊畫,我很害怕,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在我房間寫那些不知名的符紋。

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可你也不是我害死的啊!

你應該去找白皮男石異吧?

就在我驚恐萬狀的時候,這時他的脖子突然被一條麻繩給套住了,頓時他就現出一臉猙獰的表情,伸著舌頭,手腳拚命的掙扎,喉嚨里發出「咯吱咯吱」恐怖的聲音。

他手上那塊「成魂布」,輕飄飄,往我臉上蓋來,布條很冷,還帶著一股刺鼻的血味。

這一下我真是嚇壞了,頓時心裡猛得一跳,一個激靈直接就從床上坐了起來。

我猛地打開了電燈,然後第一時間就急忙朝床頭邊上望去,可是讓我驚詫的是,只見床邊空蕩蕩的哪裡還有張子安的蹤影呀,而且地上也不見有什麼死人錢。

我傻了眼,心裡十分的納悶,為什麼突然會不見了?難道剛才我是眼花了?

可是我心裡十分肯定,剛剛看得非常真確,絕對不是眼花,更不是做夢。我看了一眼門窗,尚還關得好好的,而且還是反鎖著的,也就是說,張子安根本不可能進來。

張子安進不來,那我剛才見到又是怎麼回事?

那種親身經歷的場景,絕不是假的。

畢竟太真實,太真實。

我忽然感到后怕了,脊背直冒寒氣,難道我剛才見到的真的是鬼?

回憶起剛才看到的一幕,我就又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心裡滲得慌,總覺得這事很邪門。

我就這樣僵坐在床上,也不敢再睡了,冷汗不停地往外冒。

天越來越亮了,隨後我起了床,本想去109房間,看看畫屍工張子安上弔死之前,有沒有留下什麼,大廳,卻看到有人走入。

一身紅色風衣的鄭觀緹,表情渾噩,肢體僵硬走入。

「鄭美女,你昨晚去哪了?」我好奇問道。

鄭觀緹將我的話置若罔聞,對我整個人,也熟視無睹,低著頭如一個無魂軀殼走回房間。

我走到走廊,一扇門推開,一對白瞳仁的龍婆顫顫巍巍走出來,恐怖的眼神望著我,怎麼說呢!她的眼神里,彷彿將我當成了死人,「小夥子,你,你還有什麼未了心愿嗎?有的話,儘早去做。」

我一頭霧水,大清早的,龍婆咒我幹嘛?

龍婆又道,「你的印堂發黑,眉宇間,一條黑線橫貫,一旦雙眉被黑線連同,必是橫死下場。」

我扭頭,低著恐懼看了一眼樓梯口,「龍婆,上二樓,我真的會死?」

龍婆嘿嘿一笑,「去哪……你……都會死!」

我靠。

老子情願儘早沒有碰上你,我咽了口唾沫道,「龍婆,昨天晚上,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龍婆的表情開始怪異起來,怎麼說呢,就想去鬼門關走了一趟,她那張老樹皮的皺眉老臉,顯出狠厲,「石異,是個畜生。」

說完龍婆抱著半個骨罈離開,雕龍畫鳳的金色骨罈,被人用斧頭劈開一般,就剩下部分,殘缺不全,半個骨罈里空蕩蕩的,底部就剩一下灰燼。

「龍婆,你去哪啊?是不是徹底離開酒店了?」

「我去黑墳坡。」

「挖點屍體,找點骨頭,你要跟去嗎?」龍婆黑瘮瘮說話。

「助你好運。」

除非我腦子有病,否則絕對不會去黑墳坡,剛走幾步,白冰的門推開,穿著小弔帶的她,本應該看著純潔無瑕,只是,她身上有兩處血跡,胸口,腹部染血,整個人也病怏怏的,沒有血色,好像一朵被風雨摧殘過的玫瑰花。

「殷淮,你有病!」白冰抿著小嘴。

「有就有吧!」我無所謂道。

「你準備去二樓了,能幫我個忙嗎?」白冰忽然道,「很小,很小一個忙。」

「你說吧!」

「幫我,從二樓帶個東西下來。」白冰眨著大眼睛,瘋狂放電。

「你要帶什麼?」

「一對繡花鞋,上邊沒有花,一隻綉著爪蒂花果,一隻綉著戲劇人物,很好辨認的,如果你在二樓看見了,一定幫我帶回來。」白冰低著頭,小臉潮紅,帶著幾分害羞,顯出幾分少女特有的含苞待放。

我疑惑道,「二樓的東西,能隨便帶下來嗎?」

白冰卻是道,「如果你,把繡花鞋帶下來,你想怎樣,就怎樣。」

說話時,她擰了擰身體,小弔帶輕顫,看得我心頭飆起一股原始衝動。

我去。

你看我是那種飢餓男嗎?

「好,我會留意的。」真別說,白冰的身材絕對也是極品。

隨後我進入109房間,找了半天,也不見張子安的筆,布,心想可能是黃鐘帶走了吧!

離開酒店,在古玩街外找到了屈老道,幾天不見,老頭大變樣,身體瘦骨嶙峋,全身看不到一絲肉,皺巴巴的臉皮,披在臉骨上,凹陷的眼窩,空洞無神,與一個死去幾年的乾屍相差無幾。

「老頭,你,你的腦袋?」我捂著嘴巴近乎。

同時後撤兩步,屈老道的腦袋左側,禿了一塊皮,血肉模糊。

「嘿嘿,這,還不是拜你小子所賜。」

屈老道渾濁的老眼,迸射一道怨毒寒芒,「給你算一次名,我差點沒被雷劈死。」

我咂舌;這是遭雷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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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泉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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