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番外夜紂7
第581章番外夜紂7
明墨歌疲倦的閉眼，沒有再說話，默默的將桃夭遞到嘴邊的葯咽下去。
很快，一碗葯就見了底。
桃夭溫柔的拿出手絹替明墨歌擦拭唇角的葯汁，動作輕柔。
明墨歌不自覺的想到了和桃夭初次見面的時候，桃夭也是如此的溫柔。
「皇上，喝了葯就好好休息吧，臣妾先行告退了。」
桃夭輕飄飄的話從空氣中傳去明墨歌的耳中。
他抬眼，複雜的看著桃夭的背影道。
「桃夭，你後悔嗎？後悔隨我來到這後宮嗎？」
無論是當太子的時候，還是成了皇帝。
明墨歌在桃夭面前，都是保持『我』的自稱。
桃夭腳步一頓，許久不見半點動靜。
「我沒有碰她，從始至終我身邊只有你，一直沒有告訴你，也是為了掩人耳目。」明墨歌忽然提起了皇后懷孕的真相。
桃夭身體一僵，她卻開口說話。
明墨歌一時也沉默了。
他以為桃夭會和之前一樣，左顧言他，或者沉默的時候，桃夭似有似無的聲音幽幽的傳來。
「皇上，你後悔嗎？」她反問。
語氣中像是無奈的反問，也像是在自言自語。
諾大的宮殿靜悄悄的，一時間，唯有二人呼吸的起伏聲。
「不悔，桃夭，我從來都沒有後悔過，如果可以重新開始，我還是會把你留在我的身邊。」
想起了當初美好的相處，明墨歌眼眉帶笑，痴痴的看著桃夭的後背說道。
「可是，怎麼辦？我後悔了。」
桃夭痛苦的喃呢，聽在明墨歌的耳中卻如針刺般疼痛。
明墨歌沒有看到，背對他的桃夭，其實早就淚流滿面。
「如果有開始，桃夭，桃夭但願不要再遇上皇上。」
明墨歌眸中滿是痛苦之色：「桃夭……」
「皇上可知，皇后發瘋，是我一手所為。」
桃夭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身板站直的背對明墨歌，冷靜平緩的聲音說出的話卻是那麼的傷人。
半響沒聽到明墨歌的回答，桃夭也不在乎，而是自顧自暇的繼續說。
「不光是皇後娘娘，就連西宮太後娘娘的急病，也是我一手促成的。」
明國有兩個太后，分別為東宮太后和西宮太后。
東宮太后是原先的皇後娘娘，西宮太后明墨歌的生母，原先的皇貴妃。
桃夭赤裸裸的將血淋淋的真相，攤開在明墨歌的面前。
她似乎沒有半點的害怕，聲音像是在說『今天天氣很好』似的平和。
「別說了。」
明墨歌痛苦的捂住耳朵，不想在聽桃夭所言。
很明顯，桃夭所說的這些，明墨歌是知道的。
桃夭終於回頭，凄慘的看明墨歌痛苦的樣子，笑了。
「哧！」桃夭凄涼一笑，眼中淚花閃閃，華麗的宮服襯的她傾城美如畫。
「也是，皇上貴為九五之尊，這些事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呢？」
「皇上既然都知道，為何還要留著我呢？皇上是在可憐我嗎？」
「桃夭，別說了，別說了，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好好保護好你。求你別說了。」明墨歌苦苦哀求。
他不想聽，也不想知道，如同第一次聽到暗衛的稟告一樣不敢相信。
他也不願意相信，他所愛的人，所認為善良美好的女子，竟然會是那種蛇蠍心腸的婦人。
「不，我要說。」
桃夭固執的看明墨歌，眼中恨意浮現。
「皇上，你知不知道，看到那些人受到了懲罰，我這些日子有多開心，睡覺也能笑醒。」
「她們從一開始就處處針對我，陷害我，那些我都可以不計較。」
「可是，她們萬萬不該對我的孩子動手。皇上，你恐怕不知道吧。」桃夭冷笑。
「我的第一個孩子出世，你的生母就在背後開始策劃，就連皇后也不過是她推出來的靶子。」
「她以為，平常裝作和皇后相處冷淡我就看不出來了嗎，她們背地裡早就早早的謀劃了。」
「如果不是我命大，恐怕今日站在皇上面前的就不是我了。」
「我不甘心，我恨，明明我已經夠卑微，夠低調了，為什麼就是容不下我。」
「直到有一天我才知道，原來皇上的生母，竟然與我的母親是表姐妹。」
「皇上是不是很驚訝呢？我也很驚訝，原來，西宮太後娘娘竟然就是殺害我母親一家的仇人。」
「太後娘娘從一開始就認出了我，只怪我自己太蠢，竟然還想著要好好的孝順她。」
「上一輩子的事，我可以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但是，傷我孩兒的人，我絕不會輕易放過。」
「看在皇上的面子上，我沒有讓太後娘娘去得太痛苦。」
「皇上聽完后，後悔了嗎？後悔把桃夭帶回東宮嗎？」
桃夭笑中帶淚，痴狂的盯著明墨歌。
明墨歌痛苦的閉上雙目，不敢直視桃夭灼灼其華的耀眼雙目。
「對不起，桃夭，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我們的孩子，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我對不起你……」
他早該猜到了……
他早該猜到了……
都是他的錯！
除了對不起，明墨歌不知道要說什麼，只能不斷的喃呢著『對不起』三個字。
桃夭悲涼的看著明墨歌，像是要把一輩子都看完一樣，某中痴戀與痛苦交織。
可惜，明墨歌並沒有看到桃夭眼中的痛苦和痴戀。
……
第二天早上，過了晨起的時間，桃夭都沒有任何的吩咐。
當宮女推門進去，卻發現桃夭身穿著一身大紅色的嫁衣安靜的睡在床上，安靜得詭異。
宮女小心翼翼的伸出一根手指放在桃夭的鼻息之間，嚇得臉色發青，猛的往後摔。
「皇后，皇後娘娘薨了。」
一時之間手忙腳亂，明墨歌聽到桃夭自殺消息，狠狠的吐了一口鮮血就暈厥了過去，嚇得種太醫驚慌失措。
各種叫聲不絕於耳，明墨歌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很輕。
他腦子迷迷糊糊的，好像忘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樣。
他的內心，早已經隨著桃夭的死去而變得死氣沉沉，一股死亡的氣息從明墨歌的身體中浮現。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麼，了無生意。
只覺得心裡很悲傷，從內心深處延伸出來的悲傷死死的壓在心頭。
母妃死了，桃夭也死了，那他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明墨歌沉沉的閉上雙目，此生絕望沉沉，沒有任何生的念頭。
他卻不知道，此刻他的靈魂飄散，薄弱輕盈虛弱毫無生機。
有種風一吹就會消失得一乾二淨的即視感。
就在明墨歌即將灰飛煙滅的時候，從天空中卻飛來了一道紅光沒入他的靈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