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將行就木
此時我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女鬼。
她正看著老瘋子臉上表情慢慢的變得嚴肅起來，隨後她怪笑了一聲后，如同蛇魅一般從窗戶處逃跑了。
「該死。」
老瘋子罵了一句，轉頭對我說道：「娃子，別亂跑，店裡是安全的，等我回來。」
說完老瘋子頭也不回的跟了出去。
直到好一會後我才反應過來。
是她，真的是她。
夏青雪。
第一次從錢老蔫那聽到這個名字時，我以為只是巧合根本沒在意。
但老瘋子來了后我看了個仔細，絕不會錯。
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起來，慢慢的走到床邊坐下來。
點了根煙。
這他媽的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這給我的衝擊力也太大了，我到現在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夏青雪，我的高中同學。
人如其名，第一眼看到她時會覺得她是一個很安靜的女生。
沒有什麼事會引起她太大的驚訝，跟人交談時總會露出她淡淡的笑容，安靜的聽你說完，並且給出你最合適的建議。
但接觸久了會發現，她是一個很有魅力的人。
有著努力目標，很強的行動力，別人玩的時候她在做五三，別人做五三的時候她在補充著看起來跟高考沒關的知識。
慢慢的會發現她身上會有散發著不同的氣質。
這跟高中時躁動的我們相比，完全像是兩個世界的人一般。
再加上她不錯的外表又不做作。
當時我們班級喜歡她的人很多。
實話實說，我也是其中一個，常常上課的時候看著她的背影，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但直到畢業都沒有表白，只能算暗戀。
最終她沒有意外的考上目標的名牌大學，而我只上一個普通的二本，再後來就沒有後來了。
大學畢業后爺爺去世了，我就回來接手這家棺材鋪。
本以為今生跟她沒有什麼交集，我便把這段情感埋在心裡，偶爾回憶起來會想，當初我要是表白了又會怎麼樣。
然後自嘲的笑笑。
恐怕我也會被她委婉的拒絕吧。
恐怕嘴現實的是，多年以後我們都成家立業，當某一年我們同學聚會時，再看到她時已經物是人非，挽著她老公的胳膊對我說一句好句不見。
但我完全沒想到她會已這樣的方式出現在我面前。
如果她就是一直以來的女鬼的話，那不就是說她已經死了。
但這也說不通。
錢老蔫口中的年輕女子就是夏青雪，但那是個活人啊。
那如果夏青雪不是女鬼，那眼前的女鬼為什麼她長的一模一樣，如果硬要說有什麼不同的話，就是這個她看上去更加的成熟，漂亮，給人的感覺也完全不同。
一次可以說巧合，但即出現夏青雪的名字，又出現一個跟她長的一樣的女鬼，那怎麼可能再用巧合來解釋。
到最後想的我頭都大了也沒想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主要是知道的線索太少了，索性我就不想了等老瘋子回來再說。
但這一等就是兩個多小時沒有一點消息。
剛開始我還不擔心，老瘋子等等就回來。
可這等啊等。
兩個小時過去了，心裡跟長草似的，老瘋子不會出啥事吧，我想出去找他，但老瘋子走之前說，店裡安全。
要是能找到他還好說，要是找不到，這黑燈瞎火的，我要去了再給他拖後腿可就壞菜了。
現在我算是理解了，等死的感覺了。
要是老瘋子回不來，我也得完蛋了。
我在房間里不停的走動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可越走心越亂。
就在我心裡亂的恨不得砸牆的時候，房間里突然傳來嘶嘶的聲音。
我一下子定在了那裡，難道是那女鬼又回來了？
一隻手慢慢拿過旁邊的水壺。
我知道這一點屁用都沒用，但總比雙手空空要強吧。
我的耳朵像狗一樣豎起來，找著聲音從哪來的。
這嘶嘶聲很有節奏，我慢慢的挪動腳步，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響，剛才的教訓實在是太大了。
雖然我覺得不太可能像是女鬼回來了，但我也不敢掉以輕心。
聲音肯定是在房間里，我聽了一會，確定嘶嘶聲的方位，是床和牆之間的角落裡發出來的，慢慢的走過去。
剛舉起水壺準備砸去卻發現角落離只有大黑，沒有別的東西。
不會是大黑髮出的聲音吧。
彎下腰一看還是真是，頓時哭笑不得。
原來是大黑睡著了，發出的嘶嘶聲。
我這都快神經衰弱了，水壺放到旁邊后把大黑從地上抱起來，坐在床上。
慢慢的摸著它毛都快禿沒了身上。
剛才光想夏青雪事情了都把大黑這件事給忘了。
還好，大黑被那女鬼一巴掌拍飛后好像也沒啥事，是真的睡著了。
「大黑，剛才真是謝謝你了，要不是你那叫聲把陳師傅叫來，我估計現在就危險了。」我看著它說道。
睡著了的大黑身體一鼓一鼓的，禿了毛的它雖然摸上去不太舒服但卻很暖和。
最起碼現在不是我一個人在等著老瘋子，抱著大黑讓我平靜不少。
我絮絮叨叨的把剛才關於夏青雪的事自言自語的說了一遍。
「大黑，你說那個女鬼到底是不是夏青雪呢，如果不是的話為什麼長的會跟她一模一樣。」等著實在是無聊，我把大黑抱起來，讓它的臉對著我，問道。
好一會後，大黑還是沒睜開眼睛，真是又懶又貪睡的大黑。
我自嘲的笑了笑，大黑明顯不是普通的家貓，有時候它流露出來的眼神非常的人性化，這讓我產生了一種錯覺。
微微的嘆口氣，大黑終究也只是一隻貓而已。
就在天剛剛方亮的時候，老瘋子突然回來了。
滿臉哈氣的我，瞬間的精神起來，我看著門口老瘋子如同蠟紙般慘白的臉連忙把他攙扶進來。
「陳師傅，你沒事吧，怎麼變成這樣子了。」
我趕忙倒了杯熱水過來，上下打量著他。
剛開始見到他的時候，老瘋子雖然老，但看起來還有些精氣神，但現在的老瘋子，一夜之間就像蒼老了十歲一般，散發出一股腐朽的氣息。
老瘋子喝了口水后，嘆了口氣說：「沒事，娃子，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這些年就這麼一隻吊著，道行也大不如前，否則也不會搞成這個樣子。」
我一聽，這老瘋子還是個有故事的人，但現在我想知道的不是這個，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陳師傅，那你追出去後跟那個女鬼怎麼樣了。」
「她暫時被我重創，這幾天都不會再照過來了。」
還沒等我鬆口氣，老瘋子繼續說道：「但她比我預估的還要厲害，我受的傷也不輕。」
我啊了一聲，看著他身上也沒出血啊，難道是傷到內髒了。
連忙緊張的說，要不去醫院看看吧。
老瘋子聽后一愣，隨後乾枯的嘴唇勉強的一笑，「娃子，不是那個原因，算了，說了你也不會懂的。」
隨後老瘋子站起來，就要往出走。
我連忙攔住他，他都這個樣，看上去就剩一口氣了，我哪能讓他離開，可老瘋子卻說，雖然他擋了那女鬼幾天，但最關鍵的下咒人還沒有解決。
他得趁著這幾天時間多準備準備，否則就是他拼了他這條老命也沒有用。
聽后我沉默下來，看著老瘋子蒼老的背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是阻止，還是沉默。
就在老瘋子即將踏出門口的時候，我突然想到還有一件事沒說呢，「對了，陳師傅，那個女鬼我好像認識。」
「嗯？」老瘋子停下腳步，轉身凌厲的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