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生死將兩隔
聽到老瘋子的話我連忙把車停到一邊,回頭看著他已經變得蠟黃的臉,沉聲的說道:「陳師傅救命之恩,我永遠不敢忘。」
老瘋子看著我,微微點點頭,就在這時突然劇烈的咳嗦起來,我一看不好連忙下車從後門進去,扶住他,不停的拍打他的背。
好一會後他才對我擺擺手。
我這才看到,老瘋子的手上沾滿了血,暗紅暗紅的。
「陳師傅,你到底得的是什麼病,實在不行咱們去醫院看看吧。」
老瘋子從我第一次見到他開始就說自己要死了,這才兩天不見他的身體變的更差了,這現在都吐血了。
在我眼裡,老瘋子應該是得了絕症。
癌嗎,難道是肺癌?
可老瘋子從兜里拿出一塊絲質的手絹擦了擦嘴后說:「娃子,你放心,我還能挺得住。」
「陳師傅你這是得的癌症嗎,現在的醫學不說百分百能治好,但手術成功后沒有複發還能繼續活二三十年的例子也有很多啊。
錢的事情你也不用擔心,我把店賣了還能湊一筆錢,做手術是綽綽有餘了。」
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會無緣無故對誰好,即使老瘋子的人格再高尚,我也不信他會為一個第一次見面的人搭上自己的命。
唯一的解釋,就是老瘋子真的活不長了,他想趁著最後的來幫我一把。
誰知道,當我說完這話后老瘋子轉頭冷冷的眼睛說:「娃子,我這不是病,不用你來憐憫我。」
心裡咯噔一下,剛想要道歉,老瘋子輕輕的拍了下我的手,嘆了口氣說:「當年師傅收我為徒的就對我說,我命格缺損,註定有這一劫。
師傅他失蹤前對我說會讓人來幫我.但是,哎」
說著說著老瘋子的眼睛濕潤了,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娃子啊,知道太多對你也不好,你只需要按照我說的做就行了。」
「可是。」我還想再說什麼,老瘋子卻打斷了我,從懷裡拿出四個小黃旗放在我手裡。
「這個你收好,我跟那下咒人鬥法后我自己也活不下來,你在我下葬的第七天正午,太陽最烈的時候把這四個小旗按照上面的順序插在我墳墓的周圍,記住,這件事別跟任何人說,這四個小旗你也要貼身攜帶。
千萬不能弄丟了!」
我看著手裡的小黃旗巴掌大小上像是布做的,每個小旗上面都用繁體字寫的字。
我緊緊的握著四個小黃旗,認真的看著老瘋子說好。
老瘋子迴光返照似的臉上充滿了一絲紅暈,笑著對我說:「還得麻煩娃子你最後一件事。」
「什麼事您儘管說,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幫您完成。」
「呵呵,娃子,你不用這麼緊張,你是開棺材鋪的,我選一口棺材你不介意吧。」
心裡一愣,沒想到他說的是這個,隨即我看著老瘋子心裡不是個滋味。
他真的做好必死的準備了。
老瘋子拍了拍我的肩膀沒說什麼,下車后就往店裡走去。
我默默的跟在他的後頭,看著他的背影,心裡堵得慌。
但老瘋子他就像是沒事人似的,進到店裡后,瞅瞅這個,拍拍那個,完全不像是給馬上要死的自己選棺材似得。
陳皮一直在店裡等著,我也忘給他回個電話報平安了,他看到我進來后,高興的跑過來問剛才沒發生什麼事吧。
我對他示意了一下,等會說,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很多老人在死之前都會自己給自己物色一口棺材,這並不是什麼忌諱的事,甚至很多人還為自己給自己找到一口好棺材為幸事。
我深吸了一口氣,走到老瘋子的身邊,為他挑選店裡最好的棺材。
但老瘋子卻都拒絕了,最後只選了一口很普通的柳木棺材,要是賣的話還不到三千塊錢。
我想怎麼也得為他選一口好棺材。
但老瘋子卻笑笑道說不用了,這個就好,正合適。
我說店裡還有更好的,但老瘋子卻打斷了我,從懷裡拿出一張紙遞過來。
我接過來一看,上面是一口棺材,但表面的圖形很複雜有很多槽。然後老瘋子又跟我說了一些特殊的要求,我賣棺材也有幾年了,但老瘋子說的東西我卻聞所未聞。
不知道他這是要做什麼,不過我還是一口答應下來。
然後老瘋子笑了笑說,明晚直接抬著棺材去說好的地方找他就行了。
我點點頭,鼻子酸酸的,等明晚我再見到他時,老瘋子就成一具屍體了。
就在這時一旁陳皮突然說道:「陳師傅,你知道我碰到的另一個楊樂樂是什麼東西嗎。」
老瘋子的疑惑的看著他問道:「另一個楊樂樂?」
陳皮連忙把今晚在破廟遇到的事跟老瘋子說了一遍,還有我們之前小洋樓里看到青銅棺材的事也說了。
我一直想老瘋子要死的事了,要不是陳皮提醒,我都給忘了。
我緊張的看著老瘋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隨著陳皮說的越來越多,老瘋子的表情也變的越發凝重,當陳皮說完的是完后,老瘋子已經坐在再椅子上沉思不停的沉思,然後不停的瞅著我看起來,弄的我心裡都沒底。
只聽見老瘋子皺褶眉頭自言自語到:「不能啊,他的命格怎麼還會變化。」
隨後老瘋子語速越來越快,到最後我都聽不清他說的是什麼,只零星的聽到他說了幾個日期。
「陳師傅,我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聽到我這話,老瘋子突然停下來,眼神複雜的看著我說:「我錯了。」
「啊?」我納悶的看著他,什麼錯了。
「下咒人並不是想要你的命。」
「啊,那他到底想對我做什麼啊。」
老瘋子搖搖頭道:「沒有你的生辰八字,我並不確定是哪種情況,但無論是哪個,結果都比你死了還要慘。」
聽著他的話後背直發涼,還有比我死了更慘的事。
我想問到底是什麼事,但老瘋子叫陳皮拿來紙幣后飛快的在紙上寫著什麼然後裝進信封里,遞過來說:「娃子,你也不用太擔心,那下咒人,剩下的小鬼我會一併解決的,不過以防萬一,要是我失敗了或者那個附身的小鬼還沒消失的話,到時候你就打開這封信,裡面有個地址,你去找他,他會庇護你的。」
我連忙的對他說謝謝。
老瘋子又叮囑了我幾句要我不要提前過去后他便離開了。
陳皮想問我夏青雪家說了什麼,我打斷他讓他先幫我抬棺材把老瘋子交代的事情完成再說。
陳皮只好忍著點點頭,不過陳皮的車又放不進去棺材,我倆又不敢再去破廟開我的金杯,萬一再碰到小劉就真的歇菜了,附身他的東西還是留著給老瘋子收拾吧。
最後我從相熟的店鋪老闆那借了輛小貨車運著棺材就去了王木匠家。
老瘋子讓我對那口柳木棺材改造的東西,我自己肯定是弄不了,只能交給別人。
跟王木匠說明來意后,他王木匠看了圖紙后說不難,但比較費時間。
我問他最快多少,王木匠說兩天左右吧。
我想了下老瘋子說明天晚上之前必須弄好,晚一點都不行。但我太了解王木匠這個人了,隨即說,明天下午弄好的話付他三倍的價錢。
王木匠一聽三倍的錢,當即笑呵呵的答應了,大聲叫著門外的小趙,一點都沒耽誤立馬就幹起來。
這件事太重要了,我有點不放心就直接在王木匠家等著他做完弄的王木匠白了我幾眼。
這時候我才有時間把在夏青雪家的事跟他跟他說了一遍。
陳皮聽完后想了想說道:「她是不是受到那個下咒人的控制,所以她才不能對你說實話。」
我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是她為什麼一點反應都沒有,還跟我說那麼多高中的事。」
陳皮也想不明白這個緣由。
我又給夏青雪打了幾個電話,不是不接,就是接的是那個中年婦女,彪悍的吼著讓我別再騷擾她家兒女了。
我說,我只是想問夏青雪點事,但無論我怎麼解釋都沒用,到最後中年婦女索性直接把手機關機了。
弄的我和陳皮這個無語啊,這夏青雪父母的保護欲也太強了吧。
王木匠的速度出乎我的意料,第二天天剛剛亮的時候,他就直接做好了。
把錢給他轉過去后,我和陳皮就拉著棺材回店裡。
我倆剛把棺材搬回來,陳皮突然對我說道:「把你跟夏青雪所有聯繫的東西都給我。」
昨晚我和陳皮討論了一晚上都沒啥結果。
我覺得不管夏青雪知道什麼,只要老瘋子幹掉了下咒人,一切的問題就都解決了,現在的精力應該放在老瘋子的身上。
但陳皮卻不想放棄,我只好從柜子里找出一個封塵已久箱子放在桌子上。
「都在這了,我實在頂不住了,先回去睡會,中午的時候叫我。」
陳皮擺了擺手,沒說話。
我打著哈氣把衣服一脫把醉醺醺的大黑推到了一邊,蓋上被子沒一會就睡著了。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下午三點多了,肚子餓的咕咕直叫,納悶的陳皮咋沒叫我,還有一些東西沒買呢。
起來一看,陳皮頂著黑眼圈坐在電腦前,地上的東西散落一地。
「找到什麼線索了沒。」
陳皮搖搖頭,「我上你的QQ,把你的同學都問遍了,一點有用的都沒有。
我嘆了口氣能想的我昨晚都已經想過了,否則我也不會放棄了。
「你去睡會吧,咱們晚上還得去找陳師傅。」
陳皮打著哈氣點點頭。
我彎下腰收拾地上東西,一個個都是高中時代的滿滿的回憶,就在我撿起一張照片,突然愣住了。
然後急忙跑回屋裡,拽起已經躺下的陳皮,「這張照片你從哪招找的。」
陳皮看了眼無奈的說道:「沒用的,我把夏青雪說的話分析了好多遍,這個是她說的家長會的那次的照片,我問了,這裡面沒什麼特殊的。」
我沒理會他話,指著夏青雪身後的兩個人說道:「你知道他們倆是誰嗎。」
「不是夏青雪的父母嗎。」
「沒錯,但我昨晚見到的夏青雪的爸媽根本不是照片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