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挑釁
學校走廊的監視器在兩個月前就壞掉，一直沒有更換新設備，負責守大門的人在接近晚上7點左右的時候看到徐主任的車子開進來，當時還很熱情的擺手打招呼，後來車子又從裡面開了出去，當時他覺得有點奇怪，因為徐主任戴了帽子，而且壓的很低，平時都會打開車門說幾句，看門的人認出是主任的車子，當時也沒想太多。
「大門口有監控嗎？」
「有。」
監控調出，18：56分，一輛車子緩緩駛入，從監控里看到門衛看了一眼，朝著車子方向揮了揮手，然後啟動了學校大門，隨著大門打開，車子緩緩駛入。
「停。」
視頻停下，然後慢慢放大，視頻定格在開車男人身上，頭上戴著黑色的帽子，擋住了大半張臉，短髮。
林奇深吸一口氣，「開車的不是徐明！」
「不是徐明？」
「對，是兇手，當時徐明已經被兇手控制，應該就在車裡。」
「不會吧！」
林奇深吸一口氣，雖然讓人無法相信，但這是事實，「徐明平時戴眼鏡，開車的人明顯沒有，當時的光線並不強，對於一個高度近視的人而言，不可能在晚上不戴鏡子開車，還有帽子，明顯是在故意遮擋臉部，最大的疑點是手。」
「手套！」林奇說完，有人直接喊出來。
「對，現在是夏天，不可能有人開車的時候戴手套，而且是兩隻手，所以，可以肯定這就是兇手。」
趙東來點頭，林奇的分析很有道理，「視頻放大，看看能不能看清楚兇手的臉。」
視頻來回播放，因為光線太暗，又有帽子遮擋，只能分辨出是一個年輕男人，其他的面部特徵無法做出準確判斷。
「看一下離開的視頻。」
監控錄像視頻向後播放，21：35分，徐明的車子緩緩駛出，兩個半小時之內，兇手完成了整個殺人計劃，很明顯是經過周密的安排，兇手開著徐明的車子輕易進出學校大門，確實是一個可以不讓人識破的好辦法。
「聯繫交通局，鎖定這輛車位置，沿途所有的監控都調出來，今晚必須把人找出來。」
趙東來面色陰沉，不管兇手這麼做是什麼目的，對於警方而言都是挑釁，兇手是在向警方宣戰。
「頭，這小子有病吧，在哪動手不行，偏偏帶著人跑到學校里來。」小賀轉身從裡面出來，現場幾乎沒有留下任何證據，兇手是有備而來，鞋印和指紋都沒有留下。
「是在挑釁！」
趙東來咳嗽一聲，「這是一起精心策劃的謀殺，兇手對死者的生活習慣極為熟悉，甚至清楚他的一舉一動，很有可能在一段時間內一直盯著對方尋找下手時機，至於為什麼一定要帶死者到這裡再動手殺人，這是在向警方挑釁。」
趙東來說完，拳頭落在桌子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太過分了，等抓住了，狠狠修理他。」小賀晃了晃脖子，手套取下，他轉頭看向林奇，「頭，那小子看什麼呢？」
林奇一直在看屍體，徐明被捆在椅子上，身體緊緊縮在一起，他的眼睛閉上，腦海中快速浮現出當時的一幕，徐明被捆在上面，滿臉恐懼，一個人緩緩靠近，在他耳邊小聲說著，然後大聲笑出來，最後左手拿起刀，不停用力，能夠聽到肚皮被劃開的聲音，痛苦而絕望的呻吟，滿足的笑聲。
他在說什麼？
林奇睜開眼睛，一雙手落在他的肩膀上面，這讓他感到厭惡，尤其是在命案現場，很討厭這種方式。
「拿開。」
「這有什麼好看的？」
小賀笑了一下，手從林奇的肩膀上拿下，他搞不懂為什麼林奇一直盯著屍體在看，法醫已經檢驗過，他又不懂這些。
「儀式感！」
林奇咳嗽一聲，「兇手這麼做是為了完成他設定的儀式感，所以才會廢這麼大力氣把死者帶到這裡，因為徐明是這裡的老師，如果我猜的沒錯，三年前周紅就是從這間教室跳下去。」
「周紅！」
趙東來轉身，「三年前，周紅跳樓自殺，是在這裡？」
「周紅！」
學校的幾個領導彼此對視一眼，其中一人點頭，「我記得是，就是這間教室。」
「對，對。」
「小賀，調查一下，周紅的家屬裡面是否有符合兇手條件的人，包括有親密關係的人在內，仔細查清楚。」
「知道了。」
周紅當年的卷宗都在，三年前對周紅的家人做過詳細的筆錄和調查，這件事想要查清楚並不難，如果真的是為了周紅復仇而來，很有可能是模仿三年前的變態殺人案。
凌晨三點，徐明的車子找到，在一處廢棄的工廠前面，交通部門的監控路線居然無法鎖定這輛車子，從學校第一個監控消失之後就一直沒有出現過。
「太狡猾了，避開了所有監控點。」
趙東來拿出筆，在交通地圖上慢慢移動，有一條路確實可以完美避開，林奇的分析是對的，兇手應該在很長一段時間內謀划這一次殺人事件，而且做好了充足的準備，現場和車裡不可能留下任何線索。
「讓鑒證科的人過去搜查車子，一定要檢查仔細，不要放過任何細節，尤其是頭髮。」
趙東來清楚，對於一個心思極度縝密的兇手而言，破案的難度大大增加，但是沒有完全沒有破綻的命案，他要做的就是找出破綻，抓到兇手。
「林奇呢？」
沙發上，林奇早已進入夢鄉，這是他的習慣，不想讓任何事打擾到他睡覺，只有睡足了覺，頭腦才能清醒。
「頭，喊他起來？」
「算了，讓他睡吧，其他人也休息一下，等鑒證科和法醫的結果。」
「困死了。」
小賀靠在椅子上，順手抓了一塊布擋住眼睛，趙東來目光落在三年前的卷宗上面，當年四個人被殺，兇手的手段極其殘忍，開肚，挖心，這件事引起民眾恐慌，終於找到線索，在兇手殺掉第四個人的時候趕到抓住兇手，三年後，又出現了！
「東來，加把勁，兩個案子一起破了，再給你們慶功。」
「放心吧，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