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第112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

連著多日,大房一家人臉上都喜氣洋洋的。

盧老漢來回倒騰幾天,都沒發泄出來心裡那股子欣喜勁兒,就拍板說家裡要擺酒,村裡一般哪家要是有大喜事都是要擺酒的。其實也就是想村裡人面前顯擺顯擺,只是找了個冠冕堂皇的借口罷了。

盧嬌梅被氣得胸口生疼,如今家裡雖有了地,但銀子可沒半錢。想擺酒,自然還得她出銀子。

給家裡買地幾乎將她手裡所有的傍身銀子花了個空,現如今還要讓她出銀子擺酒,盧嬌梅心裡幾乎在滴血。可剛擺出幾分不願意的模樣,就被盧廣仁埋怨,說擺場酒也不過就花個三五兩銀子,大姐手裡那麼多錢,還在乎這一點兒?

盧嬌梅內傷在心,誰也不怨,就怨她當初太要臉,非要扯出個有錢寡婦的幌子。可這也不能怪她,她一個『寡婦』回娘家居住,若是不表現出幾分有錢的樣子,估計在家裡呆不了幾天,就會被弟媳婦們甩臉子。如今這世道可萬萬沒有出嫁女回來啃娘家的事兒,更何況,她怎麼有臉將自己之前的醜事說出來。

都叩了九十九個響頭,自然不在乎這一拜。

盧嬌梅幾乎是咬著牙,又拿出了三兩銀子給胡氏。心裡自然又將娘家人怨了個底朝天,都當她是冤大頭,給她等著,總有一日……

經過這麼兩下一折騰,盧嬌梅手裡的銀子已經見了底兒。可關鍵她還不能當家裡人說,只能強顏歡笑。

也因此,她心裡更加急切了,在狗大上門來找她時,她又提了提啥時候娶她過門之事。

狗大當面沒說什麼,敷衍了她幾句,扭頭就往周家來了。

「進哥,不行了,我得趕緊撤,那盧嬌梅上杆子讓我娶她,都提了幾回了。」說完,他又抱怨道:「你說我虧不虧,便宜沒占著一分,還被人給賴上了。」

周進笑著道:「改天我請你喝酒。」

「那敢情好,過些日子再吧,我最近大抵是不會來這裡了。那女人要是找上門,你就說我出遠門了,反正這茬你得幫我應付過去。」要不是為了周進,他也不會被這種女人纏上,所以狗大一點兒都沒覺得這要求過格。

周進很爽快地點點頭:「行。」

*

大房要擺酒,幾乎請了村裡所有的人,就是沒請二房和三房,也沒請周家。

梅氏知道后,臉色十分難看。

實在不是她小心眼,而是大房做得太難看了。早先二房家辦喜事,是沒有特意上門請誰來吃酒的,都是村裡人知道後主動上門的。之所以會這樣,也是不想鬧得太難堪,別人都請了,不請自己親爹親大哥?甭管私底下怎麼樣了,這種明擺著打人臉的事,以二房兩口子的厚道性子是做不來的。

可大房那邊偏偏反倒其行,也不知是想顯擺的心思,還是怎麼,竟然挨家挨戶上門請人到時候來喝酒。全村人家的門檻都踏了,唯獨就是漏了三家。這不是明晃晃的打臉是什麼?

梅氏氣得不輕,盧明海臉色也十分不好。

而三房那邊,喬氏只差沒把盧明山罵了個狗血淋頭,罵他不長記性,他倒是還記得爹娘,可惜爹娘早就忘了他,只差沒將他這個當兒子的臉往地上踩了又踩。

喬氏還記著盧明山把房子還給老兩口那事,連聲罵道那房子就當是給狗住了。

盧明山也十分惱火,連著幾日臉色都陰得能滴出水來。

倒是盧嬌月出於提前知曉盧嬌梅被狗大坑了這事,心裡倒沒有這麼多不平,反而有一種看好戲的心態。實在不是她幸災樂禍,而是大房那邊幹得這一出一出,都不是人能幹出的事兒。

大房擺酒的事,在村裡鬧騰了幾日,才終於平息下來。

事後自然有村民發現這一端倪,沒少有人在背後議論。有人戚戚然,有人說當老子的太小心眼,也有人說這老盧家現在竟然鬧成這樣,父子幾個對著打擂台,自然也沒少有人背地裡看笑話。可不管怎麼,大房一家如今在村裡又站起來了。

等大房一家子好不容易忙完這一攤子事,扭頭才發現那苟家少爺竟然多日沒上門了。

不禁去找盧嬌梅問情況,可盧嬌梅自己心裡都沒底,她怎麼好當家人說。這兩日家裡人個個喜笑顏開的,可她心裡卻是火燒火燎的,嘴角都燎了個大火泡。

在家裡耐著性子等了幾天,盧嬌梅實在等不住了,主動上周家大門來打聽消息。

門是程婆子開的,見到她就拉下了臉。

「你找誰?」

「程大娘,你不記得我了,我是嬌月堂姐,我找她說說話。」盧嬌梅滿臉堆笑。

程婆子頓時呸了一口,「還堂姐,給咱家難堪的時候,咋記不得是親戚了?我尋思前段時間頻頻上咱家門的是你啊,咋就翻臉不認人了!如今找上門來作甚,快走快走,咱家可沒有個有錢的富戶親戚。」

說完,門砰的一聲就關上了。

盧嬌梅錯愕臉,反應過來后,自然將家裡人給怨上了。

她就說做事不能太過格,全村人都請了,就是漏了二叔三叔還有周家。可她娘她爺她奶都說當初二房家辦喜事時,也沒請家裡。

可那能一樣嗎?二房家辦喜事可沒有請誰,都是村裡人自己上門道喜的。而家裡這次擺酒,卻是大張旗鼓挨家挨戶的說,打得主意就是給二叔三叔家沒臉,至於周家不過是順帶上的,誰叫周家是二房家的女婿。

看似情況一樣,實則道理卻不一樣。當初大房一家是自己沒臉上門,而這次大房是擺明了當著全村人面不給二房和周家人臉。

既然不給人臉,也別怪別人摔門不給她臉。

盧嬌梅越想越惱火,嘴角刺拉拉的疼,心裡更怕周進會記恨自家從中攪合她和苟少爺的好事。她甚至想,這苟少爺多日沒出現,會不會就是被周進給攪合了。

想到這裡,她心裡又是恐慌又是憤怒,回家后就當家裡人面發起火來。

聽完盧嬌梅的話,大房一家子也不禁心慌起來。

家裡如今是有地了,可有錢女婿也想要啊,村裡誰不知道盧嬌梅馬上就要嫁給縣裡的富戶了。若真是出了什麼岔子,可真就是臉都丟光了。

盧老漢幾個男人都要臉,胡氏也不願對二房示弱,幾個人都陰著臉不出聲,倒是崔氏連連嘆道當初不該這樣,這下子把人家給得罪死了,真攪合了孫女的婚事,那真是……

「說夠沒,少說一句會死?!」盧老漢摔了旱煙袋怒道,「苟家少爺那麼喜歡梅子,是他周進一個人能攪合的?」

說是這麼說,其實盧老漢心裡也沒底,他不過是拉不下這個臉罷了。就因為自己一時小心眼,把孫女的好事給霍霍了。

「梅子你別擔心,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對盧嬌梅安撫道。

如今也只能這麼想了,可連著又過了幾天,狗大還是沒露臉,這下大房一家子可真急了。

你抱怨我,我抱怨你,抱怨抱怨就吵了起來,連著多日家裡頭都烏煙瘴氣的,最後還是盧老漢出面拿了主意。

讓家裡人上門道歉。

對,就是道歉。

把態度擺出來,盧嬌月畢竟姓盧,難道還能真和她堂姐記仇?

盧老漢就不信盧嬌月敢當著人面說因為記恨,所以就壞了她堂姐的好事,除非她不打算做人了。拿下了盧嬌月,周進還是事兒?

於是大上午的,村裡有不少人家看著太陽好,都在外頭曬太陽,就見盧家大房那寡婦女兒,村裡出了名的有福之人盧嬌梅,哭哭啼啼往村尾走去。後面還跟著大房婆媳倆連聲勸著什麼,這一看就是有什麼事,有不少好奇的村民都尾隨了過去。

到了周家大門前,盧嬌梅嘭嘭嘭嘭就敲起門來,邊敲門還邊哭了起來。

就有不少好事人在後面勸著,可盧嬌梅也不說話,就是哭。

不多時,門從裡面打開了。

「有事?」程婆子本來不耐煩的臉,在看到盧嬌梅身後站了這麼多人後,就是一愣。

盧嬌梅哭得可憐兮兮的,「大娘,你跟嬌月說一聲,就當是我這個做堂姐的不對,讓她出了跟我說句話。」

胡氏也跟在一旁抹著眼淚道:「就當是咱們家對不起你家,咱們不該有眼不識泰山,要說是錯都是我們這些當長輩的錯,可千不該萬不該,你也不該禍害自己親堂姐啊……」

說著說著,她就揚聲喊了起來,「月丫頭,你出來,大伯母給你道歉還不成?」

看到這一出,圍觀眾人更是驚奇了,這到底是出了什麼事,竟就鬧得這麼一出。

邱翠荷就在一邊給大家描補,也不提其他,就說那苟家少爺是周進的朋友,那苟家少爺和大姑姐本來是好好的,可不知怎麼人就突然不上門了。

這話說得含糊其辭,可結合之前大房擺酒唯獨撇開了盧家二房和周家,以及眼前這一幕,眾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這是惹著不該惹的人,人家生氣了,所以就從中間做了什麼。

壞人姻緣可是掘人墳頭的陰損事,鄉下人家誰不忌諱這個,頓時都幫大房一家子說起話來,紛紛道盧嬌月不應該,就算有再大的仇怨也不該做出這樣的事,畢竟盧嬌梅可是她親堂姐。

這正是大房一家子想要的局面,胡氏唱念做打一口一個叫盧嬌月出來。

而盧嬌月此時可不在自己家,而是在二房家裡,早在外面鬧騰起來,她最先幹得不是出去和大房一家掰扯個一二三來,而是先來二房這邊按住沉不住氣的梅氏。

梅氏素來是個衝動性子,別看她平時挺潑辣的,她這人天生不會玩心眼,有胡氏在場,出去吵架是一吵一個輸。

「娘,你可千萬別激動,這事不用你出頭,他們既然是沖著我家來的,我出面就行了。」

「就是娘,還有我呢,這事你別管,我去跟她們說道。」周進在一旁道。

盧嬌月連忙斥他:「你也別去,她們來了一大堆老弱婦孺,你個大男人出去與她們掰扯,不管輸贏都落了下成。她盧嬌梅今天不是沖我來的嗎,我去就是。」說著,她把點點往周進懷裡一塞,扭頭就往自家去了。

程婆子之前應付盧嬌梅,也是受了周進的交代。此時這般情況,一時之間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應付,只能硬著頭皮堵在門口,就是不讓外面的人進來。

盧嬌月從門裡擠了出去,就往正唱得一套一套的胡氏面前一站:「大伯母你找我?有啥事,說吧。」

胡氏當即就想唱起來,卻被盧嬌月打斷道:「算了,你也不用說了,我剛才在裡頭也差不多聽明白了。你們是認為是我攪合了她盧嬌梅的好事?」

纖纖玉指一神,直指正捂著臉哭在旁邊裝弱勢的盧嬌梅。

就有好心人在一旁勸道:「嬌月丫頭,再不看你們終歸一個姓,又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戚,萬萬不當做出這種事來。」

這插話的一聽這話音,就是平日里妒忌二房家和周家日子過得好的,看熱鬧不嫌事大之人。

盧嬌月也沒給她留臉,刺道:「嬸子,事情沒搞清楚之前,咋就認為是我做了什麼壞人姻緣的事,您老人家長天眼了?」

那位大娘被刺得臉上一紅,一縮頭就縮回了人群里去。

盧嬌月又扭頭望向胡氏母女兩個,「你們是不是認為我攪合了她盧嬌梅的好事?」她這話說得分外不客氣,也是實在惱火了,她和周進兩個想過所有可能,就是沒料到大房一家竟然鬧這麼一出,而且是直衝她而來。

邱翠荷撇著嘴在一旁道:「裝得一副什麼無辜樣,不是你還能是誰,還不是你讓你男人對人家苟家少爺說了什麼,要不是好好的,咋苟家少爺就不露臉了。」

盧嬌月冷笑道:「首先第一,咱們先不提她盧嬌梅是在哪兒認識的苟家少爺。要是我沒記錯的話,是前陣子她頻頻來我家找我說話,才和苟家少爺認識的。用得上人的時候,就左一個妹子長,右一個妹子短的,用不上人就不露臉了,把人臉往地上踩。當堂姐當成你這樣的,那全天下的堂妹都該哭了。」

盧嬌梅嚶嚶哭道:「月丫頭,都是我的錯……」

胡氏一臉含冤受屈的模樣:「月丫頭,要怨就怨我們這些老不死的,是我們不該,是我們有眼不識金鑲玉,可梅子畢竟是你親堂姐,你萬萬不當這麼禍害她……」

盧嬌月見她們又來這一套,當即寒了臉:「趕緊打住!那苟少爺不露面確實是有些事,但可不是我從中做了什麼。要是大伯母記性還好的話,應該還記得那次你和大伯栽贓不成,反被抓進大牢的事吧?」

胡氏眼光躲躲閃閃,心中卻有了不好的預感。

「你說這事作甚?」

盧嬌月譏諷地勾了勾嘴角,「你當人家哪家娶媳婦,不事先打聽好對方家世的?不怕跟你說白了吧,苟家聽聞了你和大伯的曾經做過的事,覺得自己的兒子不能娶這樣一戶人家的女兒,所以接下來還用我說嗎?」

無視胡氏母女兩個蒼白的臉色,她又道:「你們都說了苟少爺和大堂姐感情好,這還真不是咱們從中能攪合的。事情既然已經說清楚了,麻煩你們還是趕緊走吧,以後千萬別再上咱家門,我可真是消受不起。」

丟下這些話,她就扭頭進去了,讓程婆子把門從裡頭關上。

直到門關上后,她才長長吐出了一口氣。這還是她第一次當著人面和人掰扯,萬幸沒有落下風。

怕女兒會吃虧,梅氏早就來周家這邊了,站在門裡面聽動靜。見女兒進來,忙上前拉住她的手。

「月兒做得對,這種人就得這麼對付,狠狠地打她們臉才好。」

盧嬌月沒料到梅氏會這麼說,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也是被她們氣急了。」

梅氏點點頭,正還想說什麼,突然想起來家裡灶上燉的那鍋雞。方才突然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她早就把灶上燉的菜給忘記了,也不知道這會兒燒乾沒。丟下一句話,便忙不迭地跑了。

盧嬌月忍俊不住撲哧一笑,和周進對了一眼。這打發大房的法子還是周進想的,只當盧嬌梅下次上門就拿這法子以絕後患,也免得她總是上門來找。只可惜低估了大房那邊能作的程度,今日竟鬧這麼一出,盧嬌月這才現學現賣今兒當眾撕扯出來。

盧嬌梅臉色白得像死人一樣,愣愣地盯著胡氏:「娘,你和我爹到底做啥了?」

胡氏臉色黑得能滴出墨來,還帶著幾分難堪,伸手去拉她:「咱們回家去說。」

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插嘴:「盧老大家的,你就跟你閨女說了吧,這麼大的事兒咋就提前沒跟閨女吱一聲?」

胡氏面孔扭曲了一下,對人群暴喝道:「說什麼說,說什麼說?看什麼熱鬧,有啥好看的。」

人群頓時散開了,當然也少不了有那嘴上不饒人的,邊往回走邊說些風涼話。

「我就說那縣裡的富戶少爺是瞎了眼,咋就看中這樣人家的閨女?」

「你少說些成不成,沒看人家已經夠傷心了。」

「又不是我做的那種生兒子沒屁眼的事,有啥好羞愧的。」

「我就說盧二家的閨女不是那種人,那丫頭平日里就是事少的,可做不出那種壞人姻緣的事,合則算來算去是親爹親娘坑了自家閨女。」

「讓我說這就是現世報,瞧瞧前幾天得瑟的,尾巴恨不得把天捅個窟窿,我看這下他們還能笑得出來……」

鄉下的婦人素來潑辣,論罵架,那是一個頂倆。人家當面不跟你吵,但說出來的那話跟把人氣暈過去。

這竊竊私語順著風鑽進大房幾個女人的耳里,胡氏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想上前和人撕扯,卻又實在沒那個臉。尤其這邊盧嬌梅跟魔怔了似乎,直直地盯著她:「娘,你和我爹到底做啥了?」

「回去說,回去說。」胡氏壓著嗓子道。對邱翠荷使了個眼色,讓她幫著自己強把盧嬌梅拉了回去。

*

大房家裡經歷了有史以來第一場大鬧。

盧嬌梅跟瘋了似的,又是哭,又是罵。哭自己命苦,哭親爹親娘坑女兒。

可她怎麼想得到娘家之前竟然出了這麼一場事,虧她當初回來見家裡過得如此窘迫,還多嘴問了一句,哪知家裡人瞞她說,都是因為二房三房跟家裡鬧分家,才會成眼前這樣的。

其實不是盧明川和胡氏不想說,只是他們怎麼有臉說。那件事在家裡是個禁忌,是提都不能提的,盧明川是個悶不吭的性子,可是家裡誰要提那事,他就跟誰翻臉。更不用說胡氏了,當初自己因為這事被休回娘家,更是心口不能揭開的傷疤。

而盧嬌梅自打回村以後,尋常極少到處串門,偶爾出去碰到村裡人,誰也不會不識趣的跟她說這個,可不就鬧出這一場事來。

大房兩口子起先理虧,也覺得是自己對不起女兒,可盧嬌梅不聽勸,在家裡鬧騰不休,兩人就惱上了,把盧嬌梅斥了一頓。

盧嬌梅不依不饒,說一大家子人吃自己的喝自己的,扭過頭來卻坑了自己一把。

這無疑是打盧老漢父子兩個的臉,兩人當即翻了臉,拿長輩身份壓她,罵她忤逆長輩。盧嬌梅可不是善茬,吃了這麼大一個虧,氣受夠了,銀子花沒了,公子哥也飛了,自然拿著之前給家裡買地說事,硬管盧老漢要地契。

盧老漢當即被氣暈了過去。

之後自然是一陣人仰馬翻請大夫,等盧老漢再次醒來,卻不得不面對自己中風的事實。

倒也不是癱在炕上,就是手腳不靈便了,半邊臉也歪了,一說話就往外流口水,話也說不清楚。

這鬧騰的一出一出,可是讓村民看了一場大好戲。誰能想到前幾日盧老漢還滿臉紅光地請大家吃酒,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成這樣了。

終歸是自己的親弟兄,盧大伯和盧三叔也上門來探望了,

面對這種情形,他們也說不了什麼,只是看看盧老漢的情況,順道把盧家這邊一直鬧騰不休的事給解決了。

盧嬌梅身為外嫁女如今歸家,能給家裡買地說明她孝順,可她氣病了親爺爺,也是十分大逆不道的事。這件事以後不得再提,也算是各打五十大板,在中間和了場稀泥。

其實盧嬌梅自打爺爺成這樣了,心中就有了明悟,這個悶虧她是吃定了。若是爺爺不出事,她還能仗著人言逼家裡把地契還給自己,可出了這檔子事,家裡人不追究她就是好的。若是她再作下去,恐怕村裡頭都不能容她,畢竟忤逆長輩可是在哪兒都是犯忌諱的事。

此時的她非常後悔當初為什麼要回來,哪怕是在外面,日子過得艱難點兒,也不至於成這樣。可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晚了,她也只能咬著牙硬賴在家裡。沒了銀子,她哪兒都去不成,被家裡賴了幾十畝地,她就在家裡當祖宗,看誰敢攆了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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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夫家的小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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