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7章 商量婚期
明月沉吟片刻,繼而開口,「主子,那人出的是五萬兩黃金。」
葉傾月沉寂了許久,握緊手中書卷,「我親自去。」
她倒是要看看,一個眼瞎腿瘸的殘廢王爺,如何能值五萬兩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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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時分,整個汴京城陷入了無邊的黑暗與沉寂之中。
王府最中心的廂房上,葉傾月站在房頂,夜晚的風微冷,衣袂翻飛。
圓月明亮清冷的光,映照在葉傾月身上,越發鬼魅妖嬈。
葉傾月飛身而下,輕巧落地,竟是一絲聲響都未曾發出。
這王府著實蹊蹺,縱使夜已深了,也不至於一個護衛都沒有。
她翻身入窗,廂房中黑暗一片,只有些許呼吸聲。
映著月色,葉傾月來到床邊,手中銀針悄無聲息地沒入那人的脖頸間。
那人似乎並未沉睡,驟然坐起,一柄匕首抵上葉傾月的心口。
葉傾月翻身輕巧躲過,長腿抬高,帶著風聲與巨大的力道,瞬間下劈。
那人竟飛身到了旁邊的椅子上。
葉傾月閉上雙眼,僅憑聽覺,片刻間確定了對方的位置。
猶如魑魅般的詭異的步法,再次出現!
她來到那人身後,簡單粗暴地鎖喉,匕首牢牢抵在那人脖頸間。
那人未曾遲疑,雙手握緊葉傾月的手臂,身子前傾,猛然用力,葉傾月便被甩到了他身前。
葉傾月趁勢一踢,卻沒想到那人竟不顧她那一腳,驟然用力,將她禁錮在懷中。
葉傾月縴手成刀,正要劈暈這人。
倏忽間,房間燈火亮起,葉傾月下意識閉眼,再次睜眼,才看清眼前這男子。
眼眉處系著飄紗,五官精緻俊朗,皮膚白皙得驚人,唇角微抿,似乎心情平平。
她抬眼,便見他的喉結,上下滾動。
「病美人。」
蕭北肆鬆開她,神色帶著淺薄的冷意,
「之前隨意輕薄於我,如今姑娘翻窗而入,又是為何。」
葉傾月在一旁床上坐下,心中微訝,隨意調戲的一人,竟會是戰神王爺。
真不知是天註定的緣分,還是巧合。
「美人多心了,美則美矣,我對你並無半分企圖。」
蕭北肆沒有動作,周身滿是疏離的意味,只是輕輕「嗯」了一聲。
不知為何,看著他那模樣,葉傾月心中突然有輕微的煩悶
「你便是有名的戰神王爺?」
蕭北肆似乎心情低落,只是點頭,算是回答了葉傾月的問題。
葉傾月皺眉,這人之前並不是如此,罷了。
說到底,都是她葉傾月救回來的人,就算五萬兩黃金,也換不得。
「張嘴。」
葉傾月神色如常,握住自己的匕首,在手腕處劃了一道,鮮血汩汩而出。
為了完成生意,她方才用了三刻散,顧名思義,中毒之人三刻之內必死無疑。
解毒的葯,便是她的血。
眼瞎的人,聽覺嗅覺都很靈敏,他迅速「看向」葉傾月所在的方向,疾言厲色,
「你在做什麼?」
葉傾月站起身來,將自己手腕放在他唇邊,冷然出聲,
「我這血可值錢得很,讓你張嘴就張嘴。」
蕭北肆只能依言,張嘴含住她手腕上的傷口。
他方才話里竟有些關切的意味,葉傾月只覺得自己是放了血,出現了錯覺。
他的唇溫熱滾燙,貼在她冰涼的手腕上,彷彿絲絲熱度都觸及著葉傾月的心。
她心內煩躁,怎麼就心軟了。
片刻后,葉傾月收手,手中出現藥瓶,將藥粉倒在傷口上。
「我不輕易救人,所以我救回來的命,可金貴著,五萬兩黃金又如何?」
蕭北肆唇角還綴著細微的血珠,蒼白絕美的容顏,此刻更顯詭異妖異。
他語氣平淡,帶了些氣勢,「以後別傷自己了。」
葉傾月包紮的手一頓,不由得輕笑,這人初見時魅惑不要臉,現在反倒是寡言少語,一副冰冷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樣。
她心念一動,戲謔道,「那美人可想好怎麼報答了?」
蕭北肆面色微凜,話語間帶了些落寞,
「你說你對我並無半點企圖。」
葉傾月啞然失笑,她只是隨口打趣便罷了,本就是她下的毒,卻沒想到這人居然認真回答了。
只是那話裡帶的落寞,讓一向騷話連篇的葉傾月,不知說什麼。
蕭北肆只聽見葉傾月輕笑一聲,卻並未說話,周身越發冰冷了些,
「像我這般眼瞎腿瘸的殘廢,自然是要遭人嫌棄的。」
葉傾月凝眸看他,他神色漠然,相貌絕佳,心裡突然湧上一股煩躁。
這種感覺她說不清,直覺告訴她,這並不好。
她抬腳便要走,只聽得身後聲音低沉嘶啞,
「蕭北肆。」
葉傾月腳步微頓,沉吟片刻,方才出聲,
「葉傾月,明日帶上聘禮,去葉府提親。」
話音剛落,葉傾月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蕭北肆坐在輪椅上,彷如遺世獨立,嘴邊噙著笑意,再也不復之前那般憂鬱落寞。
高端的獵人,通常以獵物的形式出現。
第二日早朝,蕭北肆便遞了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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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葉傾月來到葉府之時,蕭北肆便已經到了。
一名穿著簡單卻不失華貴的女子坐在堂中正前首,蕭北肆坐著輪椅在下首。
而葉天瑞和秦落花兩人則是站立下首。
葉傾月走進堂中,朝那女子行禮,「臣女不知王爺何時來,所以來遲了,請責罰。」
那女子一雙眼眸中,飽經滄桑,笑吟吟地看著葉傾月。
相貌屬上上乘,禮儀還算可以,不知自己的身份卻懂得先請罪,可見有幾分穩重。
「葉小姐請起,今日是本宮與肆兒唐突了,並無提前知會,錯不在你。」
葉天瑞側頭看葉傾月,「還不過來!」
葉傾月挑眉,看來是不長記性,卻只是站在堂中,未曾動彈。
秦落花笑得花枝亂顫,連忙對那女子賠禮,
「皇後娘娘贖罪,傾月她從小養在庵里,不懂禮數,還望娘娘見諒。」
皇后長相雍容大氣,渾身氣勢非常人能及,放下手中茶杯,撫了撫手,
「都坐吧,今日本宮來替我肆兒提親,商量商量婚期,都不必拘禮。」
葉傾月點頭,依言坐下,只見侍衛便推著蕭北肆過來了。
蕭北肆面上微冷,身子卻朝葉傾月側靠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