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496章 李永謙殺妻滅子
文華殿上頓時鴉雀無聲,不管懷揣著什麼心思,所有人的目光都齊齊聚焦在了李延睿的身上。
不知怎麼回事,李永謙突然心跳得十分厲害,似乎心裡不好的預感就到得到印證了一般,一張臉頓時變得慘白。
太子殿下急於離開的心思幾乎寫在臉上,與李延睿站成一排的新科狀元吳公達碰了碰他,用僅限於兩個可聞的聲音提醒。
「延睿兄弟,來日方長!」
李延睿只感激地沖他點了點頭,依舊長跪不起,擺開了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學生要狀告親生父親忘恩負義、殺妻滅子,懇請殿下為學生做主!」
「殺妻滅子?」忘恩負義什麼的,對大家來說都不是什麼新鮮詞,但殺妻滅子就足夠驚悚了,就連已經起身的太子殿下都表現出了足夠的好奇。
本就一臉慘白的李永謙此時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搖搖欲墜的身軀立即萎頓,差點就殿前失儀差點跌坐在地。
「岳父大人救我!」
文太師正蹙眉看著李延睿,為他的不識時務很不喜,腦子裡已經開始盤算如何處置這件事,為太子殿下分憂,冷不丁聽到李永謙的呼救。
他當即什麼都明白了!
早前自家幺女兒曾回家哭訴過,說這李永謙在外面另有家室。
當時文太師根本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畢竟是男人嘛,風流些是難免的,只要是外面沒被承認的女人就根本不會對自己女兒構成什麼威脅。
當時他也冷落了李永謙一段時間以做懲處,一時的疏忽沒想到釀下如今大禍!
被李永謙拋棄的兒子竟然被他親手送到太子殿下的面前,點了新科探花郎!
「岳父大人救我!」
文太師本想裝聾作啞,趕緊勸太子殿下離開而儘快結束這一出鬧劇,可誰知,那平日看著倒有幾分機靈的李永謙,此時不知犯什麼傻,一個勁兒的找自己求救。
文太師氣得咬牙切齒,正想著要不要讓人把他拖出去,可殿前的新科探花郎已經一五一十將李永謙曾經犯下的罪孽全部公之於眾,隨著他手指的移動,大家齊齊朝李永謙的方向望過來。
「探花郎,你確定你要狀告李永謙?」
此時龍座前的太子殿下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尷尬。
雖然一個李永謙在他面前還掛不上什麼號,但架不住人家是文太師的女婿!
若當真探花郎所告屬實,那就是文太師老眼昏花、識人不清,當堂打文太師的臉啊。
早知如此,剛才殿試結束就該早早離去,也不至於攪和進這尷尬的處境。
他沖李延睿問這話時,滿臉希冀,希望這探花郎多少識點趣,主動放棄。
可是李延睿今天抱定了破釜沉舟的決心。
從他得知父親沒死而是改名換姓的真相之後,李延睿的心裡就憋了一口氣,一心想找父親問明真相。
可隨著事情的一步步發展,先是自己險被刺殺,接著母親與妹妹差點性命不保,他心裡的委屈早已化作濃濃仇恨,與李永謙達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
連續的忍耐積壓在心中,金殿之上便是發泄之時。
他一定要讓這個忘恩負義之徒臭名昭著!
「此乃家事探花郎盡可與你父親私底下解決……」
如果剛才太子殿下只是暗示,那此時已經是明晃晃的偏袒了。
「太子殿下,此事雖然聽起來是探花郎的家事,但涉及殺人害命,就已經觸犯國法,更何況他要殺的人是朝廷未來的棟樑探花郎。」
「今有探花郎親自告到御前,於情於理太子殿下都不能等閑視之!」
聽到太子殿下的推脫之詞,李延睿本已心灰意冷,但沒想到一直在朝堂上存在感極低的晟王開口了。
卻一開口就公平公正,讓太子殿下無從反駁。
……
「報~最新消息!驚天大消息!」
「今科探花郎殿前狀告親生父親殺妻滅子~~」
夕陽的餘暉之下,驚爆的消息伴著急促的馬蹄聲一路傳入早已浮動不堪的陶然軒。
讓整座嘈雜的酒樓突然陷入短暫的寂靜,接著便是驚天的驚呼之聲!
「請問小哥結果如何?」
一道婦人急切的聲音瞬間點醒了整棟樓,七嘴八舌的議論聲嗡嗡的響起,滿滿都是不可思議之詞。
怪不得大家想不通。
畢竟只要是個正常人都不可能對自家讀書天賦稟異的兒子出手。
再者,今日是探花郎金榜題名時,他卻當堂告起了御狀,這是一件多麼觸霉頭的事情。
總結下來,那肯定便是探花郎的父親實在作惡多端,可惡至極!
「聽說當場被太子殿下吩咐下獄了,也算是罪有應得……」
「啊?當場不獄?難道那個父親竟然也在現場?」
「是誰啊?」
「……」
誰都沒空去注意剛才問結果的那個女人,更沒察覺到她什麼時候離開的。
……
當李延睿披星戴月回到家時,徑直去了娘的房間。
二話沒說,直接跪在了他娘的面前。
「娘,您要打要罵隨意,今日是兒子不孝,讓您擔心了!」
這讓江婉感覺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使不上勁兒,憋了滿肚子的怒火完全找不著出口。
還任打任罵,她簡直都要被氣笑了!
「老娘供你讀書科考,一路走到現在容易嗎?結果金殿之上當堂給來這麼一出!」
「你是不知道對方的底細嗎?今日殿上的是皇帝也就罷了,那可是太子!與文太師、李永謙一黨的太子!萬一晟王解圍不及時你觸怒了人家回不來了可怎麼辦?」
「娘教訓得是!兒子自然謹記教導,知道識時務方為俊傑,知道能屈能伸,但是娘,兒子等不了了。」
「兒子有自己的底線。」
「兒子不能再任由娘為了我忍辱負重,不能再任由惡人逍遙法外,不知什麼時候又朝家裡人伸手!」
「兒子思前想後,覺得今日金殿之上是最好的時機。」
「就算太子要偏袒李永謙,大不了革除兒子的功名,但也絕不可能會在眾目睽睽之下要了兒子的性命。」
原來你什麼都想好了,就是沒有想著跟我吐露分毫。
江婉看著自己面前泣不成聲的李延睿,一時不知道是心痛更多還是憤怒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