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提示嗎
車又緩緩上路，我注意到車子此時已開出了陵市，向著一片樹林行駛而去。
不知道為什麼，車上竟然沒有一個人說話，我耳旁聽到的只有老式公交車發動機的排氣聲。
「車上除了人有些奇怪以外，其他的看起來也沒什麼？」。
我下意識的從口袋裡掏出煙盒準備放鬆一下時，公交車卻在一片空地停了下來，一直坐在我旁邊的老婦人突然站起身，像發了瘋一樣，手死死抓著我的衣服：「你小小年紀不學好既然偷我錢包！走下車和我去派出所。」
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手裡的煙盒無聲地掉在地上。
我被拉著沒辦法，只能站起身，「阿姨您都那麼大的歲數了，怎麼還血口噴人啊。」
老婦人臉上的皺紋像是一道道猙獰的刀痕，隨著說話開始蠕動，手還拉著我的衣服：「走跟我下車去派出所。」
「阿姨你講點道理好嗎，我真沒有偷你東西。」
但老婦人卻沒有理會我的話，徑直拉著我朝車門走去。
我試圖擺脫老婦人的手，但我發現老婦人的手彷彿是鐵鉗般，我竟然一時掙脫不開，身子只能被動的被拉著走。
一夜看清人間世打賞一千冥幣。
「某主播深夜乘坐公交車被當成小偷，這會不會上新聞啊。」
單身找女鬼打賞一千冥幣。
「這該不會是一個搞笑直播吧，這是整蠱節目嗎，看起來不錯啊。」
「加一。」
而與此同時車門緩緩打開。
遠方依稀可見有幾座孤墳亮起火光，「阿姨，這荒郊野外可沒有派出所啊！」
老婦人卻沒有說話而是繼續看著公交車駕駛座上的人，直到車門關上公交車離開后，老婦人才看向我，「什麼派出所啊！我是為了救你的命才這樣說的！」。
「救命！阿姨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我連忙追問。
「剛才車上的人，不那車上也許根本就沒有活人。」老婦人說著還心有餘悸的看著已經開遠的公交車。
「呵呵。」
我滿肚子的火氣，沒有完成直播按照合約我怕是要有危險了，嘴上卻是毫不客氣對著老婦人說：「您老是不是神經病，我才真見鬼呢！」
說完我轉身就要走，可老婦人這時候卻突然抓住了我脖子，將我按到地上，「小夥子我救了你，你不感激我就算了，還出言不遜。」
只見老婦人的臉此時開始腫脹起來，暗褐色的血液從老婦人的七竅中流出滴落在我臉上，同時一股惡臭撲面而來。
「小夥子，我好冷，我已經好久沒有見到過其他人了，你能不能來我家陪我聊聊天啊。」老婦人一字一頓的說道，我看到老婦人的身體竟然漸漸和我的身體融合在了一起。
「等等，我們不合適啊，我」
看著老婦人的嘴慢慢的貼到了我的臉上，我的呼吸漸漸變得團難，意識也漸漸變得模糊。
啊。
我尖叫著從座位上站起，身後的衣服被冷汗浸濕，一陣風吹來身體下意識打了一個寒顫。
「我還在車上！剛才只是惡夢嗎？等等我的背包不見了。」
重新坐回座位上，而這時公交車已經緩緩停了下來。
視線下移看著地上已經發霉的煙盒：「這煙盒。」
我手伸到口袋裡，卻發現口袋裡的煙已經不見，而地上的煙盒卻和我從便利店裡拿出來的一模一樣。
「剛才不是在做夢嗎，那我現在算是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天氣太冷了，我感覺身體一直在顫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恐懼。
點開直播間，發現觀看人數竟然突破了一百人。
「各位水友，我想問下剛才有沒有看到一個老奶奶坐在我旁邊。」
一心只蹦聖賢迪：「主播，這是什麼醒的直播技巧嗎，明明你一上車就睡著了。」
我只想看到阿飄：「主播不會是在做夢看到了什麼吧。」
「我真的是在做夢嗎？」。
我看著直播間的彈幕，一時有些失神，向外看去，只見公交車停在了一塊無人的空地上。
「如果我剛才在做夢，可為什麼有一種很真實的感覺！而且我的背包也不見了。」
我站起身看向車內時，卻發現車廂中早已經空無一人，走到車駕駛座上結果駕駛座上只剩下了一具已經風化了多久的白骨。
「來看這裡就是終點站了。」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是午夜十一點。
周圍除了時不時傳來的烏鴉叫聲和蟬鳴之聲外再無其他聲音。
遠方依稀可見幾處火光。
「那就是鬼火嗎？還是有人在祭祀？」。
我看了一眼四周，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沙。沙。沙。
「誰，出來。」我警覺的看向傳出聲音的草叢。
只見一個身材佝僂的老人一手扶著拐杖一手拿著一破碗，身後還背著一竹筐，從半人高的草叢中走出。
「奇怪，這人怎麼還穿著電視劇中的長袍。」雖說很疑惑但我此時正急需知道這是那裡，「阿姨，你好請問這是哪裡。」
我緩步走到老者身前。只見老人臉毫無血色而且左邊臉上似被咬過一口似的，有一塊觸目驚心的傷口，一雙眼睛竟全是眼白。
「我孫子餓了要找東西給他吃，我孫子餓了要找東西給他吃。」
老人一直重複著這一句話。
咿呀，咿呀。
突然似嬰兒啼哭又似貓叫的聲音從老人的竹筐中傳出。
「小寶乖，不哭。奶奶很快就喂你吃好吃的。」
老人的手輕撫著竹筐上的破布，聲音也隨著老人的安撫漸漸消失。
「難道那個竹筐有一個嬰兒！可竹筐看起來應該裝不下一個嬰兒啊。」
莫名的恐懼湧上心頭，我從口袋裡拿出一塊餅乾和十幾塊錢塞入老人的破碗中就想繼續向前走。
可老人卻將破碗倒扣在地上，笑著從一旁的雜草中拔了一把草放入嘴裡然後似受了什麼刺激瘋了似的跑開。
「這是怎麼了！」
只見那破碗中赫然有一首有繁體字寫的詩。
前路漫漫，面壁而思。
有心問道，鬼路攪心。
細思極恐，我將這首詩重複讀了幾遍后，這是在提示我前面有鬼啊。
「我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鬼，但上一世我就沒有見過鬼所以自然不想相信這個。」
放下那破碗，正當我抬腳準備走時，只見原本墨色的天空突然紅光一閃，隨後一陣轟隆隆的悶響傳出，頓時烏鴉從樹枝上掠起，呱呱叫著消失在墨色里。
我被這突然出現的光芒和聲音嚇得連退好幾步，向前走著，突然隱隱約約前方亮起了幾團幽藍色的火光，而且火光中好像還有建築。
「難道是村落！如果是的話那倒是可以問這裡是哪。」
順著火光走去只見一座古色古香的小城就這樣出現在我眼前。
在手電筒光的照射下隱隱可以看到有一團團幽藍色的火焰半懸浮在空中，而城門陵城二字似乎用血寫的般在手電筒下格外醒目。
「這是陵城。」我看了一眼手上的手錶時間剛好是午夜十一點二十分。
「這就是這次直播的最後地點了。」
突然手電筒開始瘋狂閃爍，最後直接失靈。
「這，不會是。」
我一時站在原地看著前方，喉結滾動，漸漸我眼睛適應黑暗，走在石板鋪成的小路向著不遠處的陵城走去。
手輕撫陵城城門，而讓我意外的是城門竟沒有一絲灰塵，好像是有人刻意擦過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