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剪頭

第19章 剪頭

回到了家裡,放眼望去,無論是客廳,還是卧室或者廚房,統統都是冷冷清清的。

以前一個人住的時候,沒覺得這兒有多冷清,但是現在,感覺就好像到了一陌生人家似的,到處都是那麼陌生,冷清,甚至有些陰森森的。

可能是因為我手中拎著的麻袋裡裝著死嬰的緣故,一切都變得詭秘異常。

放下麻袋后,我先是去洗了一把臉,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下,不知該不該相信陳楓說的那些話。

給死嬰洗澡這種事情已經非常詭異了,還要抱著死嬰睡覺,更加詭異!

坐在了客廳上,我連續抽了五六根煙,直到喉嚨受不了,才停下了抽煙的動作。

掐滅煙頭,我緊皺著眉頭,拎著麻袋走向了衛生間……

「嘩啦啦。」

水龍頭的水不斷衝出,掉落在地板上,發出刺耳的聲響,我拉來一張小板凳坐下,開始解開麻袋的口子。

而後,從裡面掏出來了一隻還沾著羊水的胎嬰,捧在手裡看了看,看到那張剛剛成形的眼睛還緊閉著,不過呼吸和心跳已經停止了。

屍體沒有任何的溫度,赫然已經死亡。

「殺你的人不是我,有什麼恩怨,別報復我,我現在給你洗澡,叫做凈身,再給你焚香誦咒,超度你的亡靈,然後抱著你睡覺,給你感受一下父愛,等你怨氣散盡,就請去投胎吧。」

對著屍體講完這句話,我開始用冷水給她洗澡,因為是胎身,不可用熱水洗,否則的話脫皮流血,破了相,極為難看。

不緊不慢的給她洗完澡,我便用自己的毛巾給她擦拭了起來,擦著擦著,我發現自己的鼻涕和眼淚不知不覺的流了出來,直到嘴巴舔到才發覺。

自己居然哭了!

而且是痛哭流涕的那種哭!

但是我沒有發出聲音,就是在自己渾然不知的情況下,哭得淚流滿面。

我走去照了一下鏡子,發現鏡子里的自己雙眼通紅,淚痕掛在了兩眼之下,鼻涕都快跑進嘴巴里去了。

我連忙擦乾淨眼淚和鼻涕,然後有些驚恐的回頭看向那隻嬰屍,是不是它的緣故,導致自己莫名其妙的哭了?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我一邊念誦著這句經典的話,一邊抱著嬰屍去到了客廳。而後找來一隻碗,裝著泥沙,燒了三炷香,對著嬰屍拜了拜,然後插到了碗上。

碗中的細香飄蕩著裊裊煙線,嬰屍就擺在碗前。

我立刻擺好姿態,打坐在地上,雙手合十,開始對著嬰屍念誦起了陳楓教我的一段口訣。

口訣的內容十分晦澀難懂,根本不能用文字表達,每一句都是自己反覆的念誦,死記硬背下來的。

當我念誦完畢以後,明顯的看到嬰屍的手指動彈了一下,我頭皮發麻的收回打量它的眼神,繼續默誦這段口訣。

直到念誦完畢以後,我便抱著嬰屍回到了房間,放著它躺在了床上,隨即溫柔的說道:「乖啊,你不要亂動,我去洗個澡,回來就抱著你睡覺。」

語畢,我走去到了衛生間,脫去衣服開始打開花灑,用熱水對著自己的腦袋淋了起來,但是洗著洗著,突然熱水變成了冷水,冷得我渾身哆嗦。

我馬上關了花灑,重新打開,還是冷水,緊接著又檢查了一下電熱器,還是發現不到故障在哪裡,就在我以為是沒煤氣了,正在此時,頭頂的燈泡忽然閃爍了起來。

咋回事?!

我有些激動,立刻扔開花灑,迅速的穿好內褲,打開衛生間的門沖了出去。

出到了客廳,我四處張望了一會兒,確定沒有任何可疑事物之後,畏手畏腳的走入了房間里,找來衣服穿好。

穿上了睡衣,我去客廳用吹風機吹乾了頭髮,然後回到了卧室里,關上房門,看向了床上靜靜躺著的嬰屍,眉頭緊皺了起來。

如今兩步流程已經走完,就差最後一步了——抱著嬰屍睡覺!

「呼呼。」

我吐出兩口氣,然後咬著牙,把房燈一關,而後躺到床上,抱著嬰屍,像是抱著小孩的姿勢一般,開始躺著睡覺。

可是實在是太詭異了,躺了半天都沒睡著,反而耳邊時不時傳來的一些細微的動靜,令我整個人都一驚一乍的。

就這樣過去了一個多小時,我已經不知道多少點了,只知道窗外的雨聲停了,一切都變得無比的安靜。

鼻子前飄來嬰屍身上的詭異氣味,時不時猛地吸上一口,就好像整個人都變得清醒了一般,根本睡不著。

突然。

手機傳來了震動聲。

我馬上掏出了手機,看了一眼,上面屏幕寫著來電人「胖子」。

媽的。

大半夜打什麼電話啊!

我馬上接了電話,對著那頭罵了起來:「死胖子,你有病啊,不知道這個點是人是鬼都在睡覺?」

那頭立刻傳來胖子的嚷嚷聲:「我的小祖宗哇,爹這不是生怕你出了什麼事,擔心到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就想著打個電話給你,看看你有沒有出事嗎!」

「你爹我很好,不勞你挂念。」我對他說了這麼一句,然後平靜的道:「別打電話來了,我要醞釀睡意,你這一通電話過來,我特么徹底清醒了!」

胖子誘惑道:「要不然你不別睡勒,出來跟我喝酒吧!」

我說:「自己喝。」然後掛了電話。

空氣再次變得平靜了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胖子打來了一個電話的原因,反倒是讓我安心了許多,不知不覺的,困意席捲而來,瞬間就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異常的安穩,甚至沒有做夢,但是等到意識逐漸蘇醒時,卻聽見耳邊傳來了「咔擦,咔擦——」,如同一把剪刀在頭頂剪頭髮的聲音。

咔擦咔擦。

這股聲音越來越清晰,泌入洱海,我眉頭皺了皺,隨即睜開眼睛。

眼睛一睜開,不得了了!

面前站著一個留著黑色長發的男子,手中握著一把生鏽的剪刀,對著我的腦袋不斷咔擦咔擦的剃頭。

關鍵是!

我抱在懷裡的嬰屍不見蹤影,它出現在了面前這個長發男子的肩膀上趴著,像是睡覺一樣,鎮定的打著呼嚕。

再一看這個長發男子的臉頰,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因為這人不是誰。

正是死去的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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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下水道淘金的那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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