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特使
第217章特使
蘇業跟西班牙王國寫了外交信件之後,很快得到了回信。
信的前半部分是又長又臭,沒有一點心意的外交文辭,無非就是鬱金香領主抵禦獸人有功,實乃人類楷模云云。
蘇業之大致看了一眼便跳過去了。
後半部分,才是有實質性內容的。
從外交辭令上看,西班牙王室並沒有將鬱金香領當做同等級的存在對待。
而是把鬱金香領看做一個附庸在法蘭王國之下的大公國。
這倒是讓蘇業不覺得意外。
畢竟王國對待公國,總有一種優越感嘛!
信上除了對蘇業所提議的『鋼鐵貿易』進行略微的探討,還暗示了想以鬱金香領為牽頭人,與英王國建立外交關係的想法。
是的,西班牙王國在歐羅巴大陸的地緣上有得天獨厚的優勢,外有比利牛斯山脈,所在的半島上,又無其它大國。
即便是逃脫不了強盛-衰敗-強盛的王國周期律,也能在王國低谷時期,憑藉得天獨厚的地緣,得以自保。
但對於西班牙王國,弊端也很明顯。
正所謂出則無敵國外患,國恆亡。
西班牙關起門來也不免夜郎自大,整日里老子天下第一的態度,這也導致西班牙王國的外交圈極為閉塞。
如今歐羅巴王國聯盟隱約形成,成為抵抗獸人的一面旗幟。
西班牙王國雖然還沒有受到獸人的威脅,但多少有所耳聞。
在這樣的境地下,想要再閉目塞耳就不可能了。
西班牙朝中現在已經有一種聲音,要加入聯盟當中,緊跟潮流。
原因也很好猜。
加入聯盟,如果聯盟打敗了,於西班牙王國而言,境地也沒有變得更糟糕,畢竟這是種族之間的戰爭,沒有投降這一選項。
可若是勝了,那些沒有加入聯盟的王國可就慘了。
到時候聯盟各國武德充沛,萬一在打獸人的過程當中殺紅了眼,停不下來,興師問罪。
西班牙王國可擋不住聯盟大軍的水陸兩路攻擊。
西班牙朝廷正在上下合計,找一個什麼樣的借口加入聯盟當中時,沒想到剛瞌睡就有人遞來了枕頭。
鬱金香領主的信不可謂不及時。
不僅能和當下法蘭最大的軍閥鬱金香領搞好關係,獲得大量鐵器。
還能通過鬱金香領搭上英王國這條線。
畢竟英王國如今可以算是掌握著聯盟的泰半後勤,又派出軍隊支援聯盟,在聯盟中的地位如日中天。
與鬱金香領合作,也算雙贏。
信件的最後,自然是誠懇地邀請鬱金香公爵蘇業,來西班牙首都馬德里進行友好訪問。
得知西班牙王國的想法之後,蘇業不禁輕彈了彈信件。
西班牙這帶一拖一的計劃,當真是好!
他如果是西班牙國王的話,也會這麼做。
既然收到了西班牙王國的來信,事不宜遲,訪問使團就可以馬上出發了。
蘇業的訪問使團,主要官員不多。
只包括了伊莎貝爾,安潔莉娜,以及盧瓦爾大區的行政官加西亞。
伊莎貝爾客串了一把蘇業的秘書,畢竟出門總得帶點面子不是。
至於安潔莉娜,純屬過去玩。
沒辦法,誰讓人家是高階職業者呢?
加西亞則是任務在身,被蘇業授權與西班牙王國進行關於貿易方面的談判。
除了主要官員外,蘇業所帶的隨從不過七八人而已。
多了也不好辦,畢竟鬱金香領地,並不和西班牙王國接壤。
去西班牙王國有兩條路可走,水路和陸路。
如果要走陸路的話,基本上是從夏朗德區經過,然後走阿基坦大區或者比利牛斯大區到達西班牙境內。
當下蘇業剛派大軍進攻夏朗德區,從夏朗德區經過,不是往槍口上撞么?
所以蘇業還是走水路安全一些。
蘇業讓鬱金香的水軍團長埃里克調來一條大船,沿著大西洋南下,應該可以在十月初到達西班牙王國。
「這還是我第一次乘坐船隻。」
安潔莉娜伸了個懶腰,蘇業撇了一眼……沒有姣好身材。
「對A,要不起。」
「什麼?」安潔莉娜美眸一縮,詢問道。
「奧,我是說,你不是從北極大陸過來的嗎?怎麼會沒坐過船。」
「真是笨蛋。」安潔莉娜立刻無情嘲諷,也全不想,蘇業前後話的字數,根本對不上。
她解釋說:「北極大陸可是一片冰天雪地,很多地方的精靈連房子都是用冰塊製作的。海洋只有在夏秋兩個季節是開化的。
冬春兩個季節,由於海洋上凍冰,北極大陸就能和你們人類的大陸連在一起,我就是冬天的時候,從海面上過來的。」
蘇業白了一眼:「這和你沒有坐過船有什麼關係?」
安潔莉娜赧然,哦了一聲,似乎真沒有關係。
她繼續解釋道:「由於北冰洋有眾多冰山,或許你不知道,冰山大概只有十分之一是飄在冰面上的。
因此,一個看似小小的冰山,其在水面下,也是個龐然大陸。
對船來說,碰上冰山必死無疑。
所以我們精靈有規定,除非是特別批准,任何精靈都不許造船,更不許用船航行。」
蘇業輕點點頭。
安潔莉娜所說,他自然明白。
前世當中,不也發生過歷史上著名的冰山事故,泰坦尼克號事件么?
泰坦尼克號還是鋼鐵船隻,尚且因冰山而沉沒。
若是木製船隻,更是有去無還。
在精靈移居北極大陸的時候,也是發生了諸多殘酷的沉船事件。
所以精靈頒布了嚴格的航行法案,來避免諸如此類的事件發生。
蘇業笑了笑:「大西洋上可不會有冰山,所以不用怕。」
伊莎貝爾卻是湊了過來,打趣道:「沒有冰山,但有海盜。」
由於船上皆是陌生人的緣故,伊莎貝爾倒也能和蘇業放開手腳,變成朋友關係,湊得很近。
安潔莉娜揚了揚粉色小拳頭:「什麼海盜敢來我們這兒,魔法,可不是吃醋的!」
蘇業輕打了個響指:「誒,殺雞焉用牛刀,請看那邊,我已經在船隻上布置了二十個火箭筒,一門榴彈炮。若是有海盜船隻敢來,保准一發入魂!」
……
不過航行的十三天當中,並沒有遇上海盜。
倒不是因為海盜們見了鬱金香大人的旗幟,就痛哭流涕下拜而逃。
而是當下海盜生意不好做啊!
由於獸人入侵的緣故,原本流行於各國之間的貿易幾乎是戛然而止。
靠劫掠過往商船生活的海盜們,沒了生活來源,連飯都吃不上了。
到頭來,海盜們發現當下與其在海上混日子,等著餓死。
還不如走向陸地,舉一桿大旗,上面寫著抵抗獸人來錢快。
於是乎,海盜們紛紛變幻旗幟,回到老家,舉旗『抵抗獸人』去了。
蘇業一行在西班牙王國一個名叫桑坦德的港口停泊。
遞上有關憑證之後,在得知是王國的來使之後,港口官員並沒有危難蘇業一行,直接放行。
由於桑坦德港口並不連接西班牙國內水系,只是一個單純的海港,所以蘇業還要雇傭馬車,前往西班牙王國的首都馬德里。
實際上,西班牙的地勢是西高東低。
西邊多是山區,優良的港口、田地、河流都在東邊毗鄰地中海的一側。
西部的經濟極不發達。
不單單是桑坦德一個西部港口不連接內陸,其它的西部港口亦是如此。
所以,蘇業之所以選擇停泊在桑坦德港口,也不過是矮個裡挑了個高的。
西班牙王國的道路,年久失修,又爛又臭。
若是碰到泥濘地帶,馬車根本走不動。
這讓包括蘇業在內的人員,搞得一身泥。
安潔莉娜甚至都不願意坐如搖晃車一般的馬車了,直接飛向天空,總是道:
「我在前方的道路等你們。」
終於,在跋涉了四天過後,蘇業一行終是走出了西班牙西部的山區,來到了平原地帶。
不得不提的是,西班牙王國的農業非常發達,特別是水果蔬菜產量,幾乎吊打整個歐羅巴。
西班牙幾乎所有的地,都可以用來種植,並憑藉此,可以養活大量的人口。
但蘇業看到的平原之上,卻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牧場。
高過人的草地之上,有成群的若隱若現的牛羊在奔跑。
安潔莉娜也是從空中輕飄飄地下來了,望著吃草的小羊兩眼放光。
她看了看蘇業,又看了看小羊:「看樣子,很好吃的樣子。」
蘇業和一旁的伊莎貝爾都笑了。
「吃肉,會長小肚腩。」蘇業說。
「哼,我可不怕。」安潔莉娜抱胸在前,道。
盧瓦爾行政官加西亞騎著一匹駿馬,走了過來,看向蘇業道:「領主大人,兩位美麗的精靈小姐,不如在此停留片刻,我去向牧民買只羊。」
「也好,從山區一路走來,剛好肚子也餓了。」蘇業拍板道。
加西亞彎腰行了一禮:「我去去就回。」
安潔莉娜抬手放在眼睛上,遮住陽光極目眺望,語氣帶著一絲驚喜:
「風車誒!前方還有一座教堂,不如我們待會兒去裡面瞅瞅。」
蘇業順著安潔莉娜的目光望向遠處,果然發現了一座用以抽水的風車。
這倒是讓蘇業覺得驚奇,沒有想到,在西班牙還能見到如此先進的東西。
風車的不遠處,有一座哥特式教堂。
不用去猜,也知道是光明教會的教堂。
蘇業對於神權有一種若有如無的抵制感,畢竟神權這玩意兒,天生就會影響政權的安穩性與權威。
不過這並不代表蘇業不想接觸光明教會。
與之相反,蘇業倒是覺得,教會籠絡人心的那一套,倒是有很大的可借鑒之處。
既然安潔莉娜提議了,蘇業點頭應了下來。
他也是想看看,光明教會的影響力,在歐羅巴各國達到了什麼樣的程度。
不多時。
加西亞帶著兩名隨從回來了。
兩名隨從的馬匹後面,各掛了兩隻已經處理好的羊。
加西亞上前道:「領主大人,已經準備完畢。不知我們在哪裡埋灶做飯呢?」
「去那兒吧。」蘇業指著教堂說。
眾人瞭然,紛紛策馬跟在蘇業的後面,去往教堂。
作為沒有被獸人侵擾的樂土,西班牙的民眾們,雖然深受西班牙各級貴族壓迫,但總歸安全有保障。
除了農忙之外,還能剩下些閑日子。
這些閑日子幹什麼?開放包容的教堂,自然而然成了人們的好去處。
特別是那些身處青春期的青年男女,教堂簡直是不二的約會場所。
畢竟,沒有人能破壞青男青女們『虔誠信封神靈的堅定信念』。
今日大概是個彌撒日,前來教堂的信徒很多。
至於說大概,是因為蘇業從來是不關注這樣的日子的。
單單是教堂外面的小樹林中,就有諸多青年男女卿卿我我的身影。
蘇業旁邊的伊莎貝爾,見到這一幕,又看了看正目不轉睛觀察前方的蘇業,臉色不禁緋紅。
蘇業倒是沒覺得有什麼異樣,他盯著前方,不過是陷入了一陣思考。
……倒不是思考男女之間的情感問題,而是思考光明教會的影響力。
一路走來,蘇業已經得知當地的人口密度,並沒有諾曼底大。
但眼前教堂的人流量,卻是比諾曼底的教堂多多了。
雖說不能管中窺豹,但由此也能可見一斑。
光明教會在社會安定的西班牙,更有群眾基礎。
對此蘇業也是給出了一個後知後覺的猜測。
近兩百年來,西班牙王國一直處在相對安全的環境下,頂多也就和『奧斯曼帝國海軍部隊』,也就是奧斯曼帝國資助的海盜們鬥鬥法。
但法蘭就不同了,每當國王駕崩,法蘭各大公爵、政治世家們就如同聞屍而喜的禿鷲一般,兩眼放光,將暗中積蓄的力量釋放出來,相互掐架。
特別是各大公爵,為了讓自己的實力強大,幾乎每代都在加強對領地的統治,為了打成此目的,甚至打擊光明教會的存在。
在國家層面,法蘭國王也是曾明裡暗裡慫恿法蘭的大主教們,脫離光明教會聖城的控制,自立門戶。
種種情況對比下,在法蘭,光明教會的統治基礎,自然也就薄弱了。
但依舊是一支不可忽視的力量。
蘇業若有所思道:「怪不得在抵抗獸人的後期,光明教會振臂一呼,就能將離心離德的歐羅巴各王國結合成一個整體,原來是底層的民心所向。」
「這樣看來,光明教會以後也會是我的一個勁敵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