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蘇穆的第一位師傅

蘇穆轉頭嚴肅的對蘇雨夜說道：「娘親，師傅說他在縣城是有房子的，這是不是代表我們以後也可以進城玩玩呢？」

蘇雨夜一臉嚴肅的回答：「兒子，我們現在正是努力學習的最佳黃金年齡，怎麼可以總想著玩呢？娘親就你這麼一個兒子，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你玩物喪志？」然後蘇雨夜轉頭看著則尚亦柯，表情嚴肅的問道：「你縣城的房子夠住不夠住？我偶爾想進城買衣服的話，是不是可以去你那暫時落腳？」

喂，你們母子夠了沒有！怎麼可以這麼欺負人？

尚亦柯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他發現他今天的冷汗是越來越多了。

「啊，可以的！可以的，我在縣城的宅子一共有十幾間……」尚亦柯的話還沒說完，蘇雨夜頓時興高采烈的對蘇穆說道：「不許貪吃不許貪玩！否則沒收一切福利！」

喂喂喂，你們怎麼可以如此的欺負人？

你剛才不是還拒絕了蘇穆進城的要求了么？

還沒等尚亦柯風中凌亂結束，蘇雨夜笑眯眯的說道：「好了好了，大家都不是外人了，進來吧！稍等一會兒，午飯馬上就好！」

蘇穆突然賊兮兮的回頭對尚亦柯說道：「師傅，你可要做好足夠的思想準備啊！娘親的手藝，實在是————」

這個時候，蘇雨夜一個人舉著一個巨大的桌子從屋裡走了出來！

舉……桌子……好大的桌子啊！足足有兩平米那麼大，關鍵是桌子上還擺滿了各種吃的！

重重一放，蘇雨夜也不把對方當外人豪氣頓生的說道：「現在大家都是自家人了，千萬別客氣，坐坐！」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這村子里呆的時間夠久了，她身上的殺氣已經徹底的磨掉了，完全就像一個普通村婦那樣直爽豪放！

只是偶爾一個人獨處的時候，不經意間才會露出點滴的深思沉穩。

雖然跟其他的收徒儀式完全不同，還沒進行過拜師禮，但是這個家的兩個人好像已經接納了尚亦柯。這一點讓尚亦柯很是意外，外加多少有點感動。

當然，為什麼這個女人一直沒問他到底可以教孩子什麼？好像她一直關心的都是一個月給她多少銀子，然後去縣城逛街是不是可以去他那裡落腳？

為什麼，為什麼總覺得這麼的怪異？

吃飯的時候，尚亦柯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本來嘛！剛才還被孩子尿了一身，雖然衣服用內功蒸發乾了，但是……多少還是怪怪的！

更何況現在還在這個新收的徒弟家裡吃飯？

「別愣著啊！快點吃飯啊！」蘇雨夜豪氣頓生的招呼著尚亦柯吃飯，尚亦柯架不住對方的熱情洋溢，只好用筷子夾了一口菜，塞進了嘴裡。

一開始還是各種笑容滿面，菜一進口，全身瞬間僵住了！

蘇穆用同情的目光看著他，笑嘻嘻的低聲說道：「師傅啊，娘親做的菜是不是太好吃了？讓人忍不住不捨得吃下去啊？」

看著自己的乖徒弟一眼的可憐兮兮和明顯帶著警告意味的眼神，尚亦柯艱難的吞掉了嘴裡的飯菜，強忍著翻滾的胃口，說道：「是啊是啊，實在是太好吃了！不過我今天來的時候已經吃過飯了，真心的不餓，呵呵呵——————」

「是嗎？那實在是太可惜了！」蘇雨夜笑眯眯的回答，看著尚亦柯艱難的吞掉了嘴裡的飯，跟兒子蘇穆交換了個眼神，那意思是這個師傅算是通過了！

好吧，如此詭異的考核方式，還真是聞所未聞啊！

蘇穆一轉身，離開了座位，朝著尚亦柯雙膝跪下，朗聲說道：「徒弟蘇穆見過師傅！請恩師受徒兒三拜！」

清脆稚嫩的童音一落地，就是清脆的三聲磕頭聲。

尚亦柯一把扶住了蘇穆，讓他磕完了這三個頭，連聲說道：「好好好！好徒兒！」

蘇雨夜將一杯清茶端了過來，遞給了蘇穆，蘇穆接過茶水恭敬的遞給了尚亦柯：「師傅，請用茶！」

「好好好！」尚亦柯眼眶有點濕潤，這是個好苗子啊！只要調教好了，各種合心啊！

接過了孩子的茶水，喝了幾口，放在了桌子上，琢磨了半天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個小巧的玉佩放在了蘇穆的手中，語重心長的說道：「這是我尚家世代相傳的傳徒信物，傳到我這裡已經是第十四代了，到你這就是第十五代了！以後你可要廣大我尚家門楣啊！」

「多謝師傅！」蘇穆接過了玉佩，歡天喜地的跑到了蘇雨夜的身邊，將手裡的玉佩交給了蘇雨夜，稚嫩的童聲說道：「娘親，你簡直太神了！果然拜師就會有大禮收啊！以後我要多拜幾個師傅才行！」

多拜……幾個……師傅？

尚亦柯差點一口老血吐了出來啊！感情拜師是為了收禮啊！

尼瑪這是什麼母親教出來的孩子啊！

「咳咳，咳咳！」蘇雨夜趕緊咳嗽了幾聲，這話私底下說說就行，那能守著人家就說啊是吧？

還沒等尚亦柯擦完冷汗，蘇雨夜這個做娘親的總算說了句正經話：「尚兄，我就這麼一個兒子，我今天算是把他託付給你了！我不求尚兄教給他多麼高深的武功，但求尚兄肯將這個孩子視如己出，給他一份完整的父愛就足夠了。我一個女人家帶著兒子，本身就是殘缺的，我能給他母愛，卻給不了父愛！小男孩成長的時候，是需要父愛的！雖然你只是他的師傅但是仍舊可以給他父愛的！所以，以後一切都拜託了！」

聽著蘇雨夜推心置腹的話，尚亦柯的心底卻是暗暗驚嘆：這是一個普通的村婦說出來的話嗎？話不多，但是字字都在情理上！這個女人，不簡單！睿智，精明，眼光毒辣！

「額……姑娘，言重了！」尚亦柯這才注意到蘇雨夜雖然是一副村婦打扮，但是並為梳髻，竟然還是以未婚的身份面對世人啊！

一個姑娘家帶著一個兒子，這得多大的勇氣面對這個世界啊！

尚亦柯在心裡對蘇雨夜的敬佩又增加了幾分，活的如此個性，活的如此洒脫，實在是難能可貴啊！

蘇雨夜長出一口氣，笑逐顏開的說道：「好了，拜師禮總算結束了，走，咱們出去吃飯去！」

「好嘞！」蘇穆一聲歡呼，一下子跳著鑽進了蘇雨夜的懷裡，跟自己的娘親親昵了半天後，尚亦柯這才鬱悶的回過神來！

擦，自己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啊！

這桌子菜分明是蘇雨夜做出來懲罰自己兒子的，沒想到成了檢驗自己有沒有誠意的工具了！

本來嘛！這個臭小子竟然敢趁著本大小姐睡覺的時候偷溜，怎麼可以不懲罰他一下？只是沒想到，突然會冒出來一個男人，哭著喊著要給蘇穆當師傅，既然有這個誠意來，那就順便用這些難吃的想死的菜檢驗一下吧？

蘇雨夜帶著兒子走在前面，陽光下，兩個身影一大一小，重疊在了一起，是那麼的和諧，那麼的美麗。

不知道多少年之後，尚亦柯回憶起這一幕的時候，心裡又是什麼樣的感慨呢？

三個人來到村裡唯一的一家酒館兼職賣小菜的飯館，要了幾樣家常小菜，雖然簡陋，氣氛倒也其樂融融。

吃飯之後，尚亦柯說道：「為了孩子的未來發展，還是去縣城吧！鄉村雖然好，但是不管怎麼說，畢竟他總歸都是要見大世面的！蘇蘇姑娘，想必，你也想讓你兒子有一個更好的前程吧？」

蘇雨夜微微一笑：「固所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