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  山雨欲來風滿樓

一九四  山雨欲來風滿樓

「我帶去的是玄螭門的人,他只會懷疑到玄螭門頭上。」風辭邊脫去夜行衣邊答道。

琴約這才放心了些,走過去幫他更衣,忍不住好奇:「到底出了什麼事?」

風辭便將秋如眉設計闖入恭王書房的事與琴約詳述了一遍,在提到秋如眉時還特意看了一眼琴約的表情。

琴約聽完酸酸地問道:「她冒那麼大風險去偷恭王的東西,是為了你吧?」

風辭神色一怔,也沒否認:「大概是吧。」

「她為你做這些,你不感動嗎?」琴約一瞬不瞬地盯著他,語氣里滿是醋意。

風辭神色淡然:「我早就跟她說過不需要她為我做任何事,她做得再多也與我無關,何來感動?」

琴約聽了,心下才好受了些,又道:「經此一事,以後他們與恭王也成了仇敵,怕是不會在都城待下去了吧?」

「遲洺說過救出秋如眉便帶著玄螭門分派之人連夜撤離都城,回螭龍山去。」風辭拉起琴約的手往卧房裡間走。

「哦,那麼恭王也就失去了一股潛在勢力了。」琴約道。

「嗯。」風辭攬著琴約的肩坐到床榻邊沿,雙目柔情地看著她道,「好了,不說這些了,辦正事要緊。」

「什麼正事?」琴約有點訝異,「半夜三更的,該休息了。」

「對,一邊休息,一邊辦……」風辭在琴約臉頰親了一口,聲音低沉地說道,雙手已經開始解琴約的上衣了。

琴約倏地滿臉通紅,不知不覺已被他壓倒在榻上,兩人的雙唇相觸,交纏的吻時緩時急,時而溫柔時而熾熱,如雨落芭蕉,又如風捲殘雲。

情到濃處,化為銷魂的烈火,讓二人無法自制,甘願沉醉其中。許久之後,才雲收雨霽。風辭抱著琴約,在她額上又吻了吻,柔聲道:「約兒,我這麼努力,我們應該很快便有孩子了吧?」

「嗯?」琴約綿軟無力地開口道,「這便是你說的正事嗎?」

「對啊,你不是也想趕緊再懷上孩子嗎?」風辭問道。

「嗯……」琴約睏乏得很,隨意應了一聲,便沉沉地睡著了。

風辭見狀淺淺一笑,五指輕輕撫過她的臉龐,幫她掖了掖被角,也閉眼睡去。

琴約一覺睡到了次日近午時了方才醒來,側頭看了看,風辭已經不在卧房裡了。肚裡有些飢餓,她迅速爬起來,梳洗完畢,朝飯廳走去。

路上遇到迎面走來的蕭大嬸,只見蕭大嬸笑道:「夫人您起來啦!午膳備好了,老奴正猶豫著要不要去叫醒您呢!」

琴約有點羞窘,尷尬地微笑道:「我這便過去。侯爺在不在飯廳?」

「侯爺辰時便出府去了,像是有什麼重要的事。他臨行前還吩咐不必叫你起床用早膳了,所以老奴便沒來打擾。」蕭大嬸回道。

琴約聽罷臉上又是一陣紅,便加快了腳步往飯廳去,免得讓人瞧見了她的窘迫。

午膳過後,琴約閑來無事,想到自知道佘嫿有喜之後還沒有去看過她,便叫上蕭大嬸,帶上些禮品,乘了馬車往平府而去。

佘嫿得知琴約來了,歡喜不已,笑盈盈地快步朝她走來:「小約,你來啦!」

「哎呀,你慢點走,小心身子!」琴約趕忙上前去扶著她,「你現在月份小,得注意些,若是出了閃失,我可擔待不起哦。」

「我哪有那麼脆弱?你太誇張了。」佘嫿微笑著瞟了她一眼。

「平欽若是看到你剛才那樣,肯定比我還誇張吧?」琴約笑道。

佘嫿低了低頭,面上有些羞澀:「他啊,確實也很擔心的,自打知道我有了身孕,恨不得時時跟在我身邊。」

「瞧你那一臉幸福的小樣!」琴約打趣道,這才想起沒看到平欽,「誒,今日怎麼沒見平欽?」

「他去江南了。」佘嫿道,「最近平家剛擴大了綢緞行的營運,江南又正好有大量布帛貨源,他親自去負責調運了,不過這兩日也該回來了。」

「哦,如今佘家和平家是姻親了,你又身懷六甲,佘家在鎬安的分店想必也是平欽在打理了?」琴約忍不住好奇道。

「嗯。」佘嫿點了點頭,秀眉間隱隱露著擔憂,「我怕他一人忙不過來,想幫他分擔的,可他說沒事,大不了再多請兩個人,總之不讓我在費心商鋪的事了。」

「那還不好嗎?你就安心在家養胎就行了。」琴約道,眼中不自覺地浮出絲絲羨慕,想到自己的身體,不知何時能再孕育一個孩子。

佘嫿將琴約的眼神看得分明,想到她上次便是在平府滑胎的,未免觸及她的傷心事,立即轉開話題道:「誒,上回派人給你送去的錦緞還喜歡嗎?」

「喜歡啊,」琴約如實道「再過一陣我便拿去天衣行做夏衣穿。」

「喜歡便好。」佘嫿開心地微笑道。

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從門外閃了進來。

「夫君。」佘嫿見平欽風塵僕僕地走了進來,一陣驚喜,連忙起身相迎。

「小嫿,你別動,好好坐著。」平欽溫聲叫住了佘嫿,快步朝她走去,扶著她又坐下,接著轉頭望向客位上的琴約很自然地問道,「小約,你怎麼有空來了?」他回來時問管家佘嫿在哪,管家告訴他佘嫿在正廳與邶陵侯夫人閑談。

琴約看著平欽不經意間流露出對佘嫿的關心,很替佘嫿高興,笑道:「小嫿有喜了,我當然是來恭喜你們的啊!怎麼,看你一臉嚴肅的樣子,難道不歡迎我?」

「沒有。」平欽淡然一笑,「我這不剛處理完一樁頭疼的事回來,一時沒調整過來嘛。」

「這次調運貨物不順利嗎?」佘嫿聞言有點擔憂地望著他。

「就是新買入的織坊積存的素娟多了些,一時難以處理,不過你別擔心,我會想辦法的。」平欽寬慰她道。

琴約眼見著這夫妻二人小別重逢,自己快成多餘的了,便趕緊告辭:「那我也沒什麼事了,就不打擾你們甜蜜了,我先走了啊。」

「誒……」佘嫿還欲叫住琴約再和她說說話的,可琴約迅步如飛地擺了擺手離開了。

「小約那是為我們著想。」平欽笑著將佘嫿摟在懷裡,吻了吻她的頭頂,輕聲問道,「多日不見,想不想我?」

佘嫿臉色微微泛紅,小聲道:「有點……想。」

「只是有一點嗎?我可是想你想的緊呢。」平欽似乎不滿意了。

佘嫿見他擰著眉頭,只當他不高興了,連忙說了實話:「其實,我也很想你,每晚都是想著你入睡的。」

平欽聞言粲然一笑,重重在她唇上親了一下:「今晚不用想了,可以直接抱著我入睡。」

佘嫿害羞地在他胸前拍了一巴掌:「誰要抱著你睡啊,討厭。」

「好吧,那我抱著你。」平欽用下巴輕輕蹭著佘嫿的額頭道。

佘嫿雙頰漾起甜甜的微笑,環抱著平欽的腰,靠在他的懷中,享受著此刻的寧靜與美好。

琴約回到拂風閣時,風辭也從外面回來了,只見他站在庭院一株小樹旁凝神深思,似乎心事重重。

「言郎,想什麼想這麼入神?」琴約走上前去問道。

風辭回過神來,見是琴約,沒有答話,牽著她的手走進書房,關上門方才開口:「恭王按捺不住了。」

「他要對聖上動手了?」琴約驚道,「可是他還在禁足啊,難道是派手下的人去?」

「禁足根本禁不了他,他哪是那等甘願聽命的人。」風辭嘴角現出一抹冷笑。

「那該如何制止他呢?」琴約心裡有些焦急。

「一會兒和亓官他們商議一下。」風辭淡然道,他倒不像琴約那麼著慌,似是成竹在胸了。

「亓官回都城了?」

「恭王提前讓他回來的,為的是實施他的計劃以及對付饒儲。」風辭道。

正在此時,有人健步如飛地進了書房,隨之宏亮的聲音響起:「弗言,恭王又要做什麼勾當了?他前幾日飛鴿傳書讓我儘快秘密回鎬安,說有要事安排。」說完又與琴約打了招呼。

「五日後聖上要去皇陵祭祖,恭王想趁此機會逼聖上退位讓賢。」風辭淡淡說道。

「他要聖上把皇位禪讓給他?」亓官瞪大眼眸驚詫不已,「誰給他出的主意?」

「苻霄。」風辭道,「沒了外邦相助,他覺得憑藉軍隊難有勝算,不如直接藉機對聖上下手。」

「那他之前怎麼不這麼做?要等到現在?」亓官撒納悶道。

「以前太后和饒儲氣焰太甚,他背後的勢力還未成氣候,如何敢輕舉妄動。如今太后薨逝,饒儲的權威日下,他當然沒了那麼多顧忌,想放手一搏了。」風辭道。

說話間,扈賁也來了,一進來見風辭和亓官颯正談著,便道:「你們這是說到哪了?」

「聖上去皇陵祭祖一事籌備得如何了?」亓官颯先開了口,「有多少禁軍隨行?」

扈賁看了看面前的三人,道:「聽尚書台那邊說好像準備得差不多了吧,怎麼了?」

「恭王要趁祭祖之時逼迫聖上讓位。」亓官颯道。

「這……」扈賁吃驚地看了看風辭,似乎在向他求證。

風辭朝他點了點頭。

「這可如何是好?所有準備事宜都得經過尚書令傅公逵,如此一來,恭王豈不是可順利得手了?」扈賁想想心裡不免大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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黥面寵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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