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死別
第45章死別
都說女人的眼淚是世上最強大的武器。
男人最怕女人泛濫的淚水,女人奪眶而出的淚水,會讓無數男人心軟而繳械投降。而他王子鎮,遊走人間千百年的他,對女人的淚水可以說是完全免疫,他只遵循他自己的想法,他認為的對錯,他不會因此而心軟,更不會管他人的死活。
此生,他只會屈服於一個人的淚水,那便是涼夜。他喜歡流淚的她,但絕不是喜歡愛看她傷心,而是喜歡她的純真的善心,她天生懷有悲天憫人的胸懷。
涼夜雖然是個啞巴,但哭功了得,讓王子鎮毫無招架之力。
秋色也會哭,但是她會隱忍,會克制,且不動聲色,這樣執拗且執著的她,更讓他感到莫名的心疼。
王子鎮自認對秋色的眼淚也失去了抵抗之力,這是連他本人都意料不到的事情。因為她的難過,她的傷心,讓他自己的心裡頭也感到隱隱的痛意。那種痛意甚至還在慢慢的蔓延,慢慢的膨脹,慢慢的滲進他的四肢百骸。
他有些煩亂的回答:「行行行了,我答應你就是了。」
「……真的嗎?」這一刻,秋色是喜極而泣,一行清淚就這麼從眼眶中滑了下來,像初荷上的閃爍的露珠兒,明亮得動人:「真的嗎?你答應了,我就知道你有法子。」
他揮手示意:「擦掉擦掉,哭哭啼啼的,惹人煩。」
她只是隨意用手背一抹,口中卻迫不及待在追問:「你有什麼辦法,什麼辦法?」
王子鎮直接回了一句:「沒有。」
「你……」秋色瞪起了眼睛:「你是在耍我嗎?」
「我是說目前沒有,我要想想,當然了,復活二娃子那是不可能的事,但是……應該有法子讓他們見見面吧!」
「那還不趕緊想啊!」秋色一腳踢過去,王子鎮沒想到她是真踢,膝蓋處被她一腳踢中,說不疼是假的。
王子鎮跳開一步:「你這個女人,前一刻還哭得跟個怨婦似的,后一秒就變臉成悍婦了。」心裡頭還補了一句:我怎麼會被你這副虛偽的嘴臉給騙到了呢我。
「別啰嗦了,快想辦法。鬼尊說過,她活不過下午的。」秋色的火氣蹭蹭地往上冒:「她要是就這麼死了,我告訴你,我也辭職不幹了,不幹了。」
她的火爆脾氣一旦上來,就會很自然的把「辭職不幹」這句話掛在嘴上,雖帶威脅之意,但很管用,最起碼王子鎮對她此招,是徹底的束手無策。
「你別喔喔叫了,我這不在想法子了嗎?」
「神鏡能派上用場嗎?」
王子鎮卻露出從未有過的陰險笑意:「你想試試嗎?」
秋色咂咂嘴,很識趣的閉嘴了。
「凈給我添麻煩。」他抓抓頭,背過身去思考了。
秋色知道這傢伙肯定藏私了,這兩個月相處,她算了摸透了他的心思,除了尋找神鏡、和尋找涼夜這兩件事,對其他事情,他一概不聞不問。好在,她依靠自己的手藝牢牢的拴住了他的胃,現在又死死的捏住了他的弱點,俗話說打蛇打七寸,秋色的「辭職」威脅顯然就成了王子鎮的弱點。
她回頭往窗戶里望了一眼,「唉呀」一聲拔腿就往裡面跑。
「老奶奶……老奶奶……」老人家一動不動的平躺在床上,眼睛還睜著,眼角的淚水還沒有乾涸,手中依然緊攥著二娃子給她的果子。
秋色只覺得一股涼意瞬間肆意的遊走全身。
她不敢上前求證,呆愣在床邊。
「她的靈魂離體了。」王子鎮不知何時走了進來,目光微黯的他,還是無情的道出了事實:「她在跟你說,謝謝。」
秋色自然也看得見老人家的靈魂,但是她覺得,自己沒有讓老人家得償所願,覺得有負於她,根本毫無顏面與老人家相見,所以她一直低垂著頭,不敢抬起頭來。再忍不住心中難過的她,不禁掩面而泣:「為什麼不再多撐一會……」
王子鎮無法無視她的悲傷,看著背對著自己的她,肩膀因為抽泣而顫動著,他好不容易平息心中的觸動卻再次被挑到了最高點。
他遲疑一下上前,慢慢伸手放在她孱弱的肩頭上。
「秋,假如有一天,我也死了,你會不會也為我掉眼淚?也會為我哭泣?」雖然此刻說這句顯得突兀而不適宜,但他還是問出口了。
秋色沒有回答他,反而哭得越發傷心了。
後來她就一直在哭,哭了許久許久,王子鎮再多勸兩句,就被她毫不客氣的轟出門去。
一條生命在她面前往生,她此刻的心情,王子鎮是可以理解的。
生離死別的痛苦最是折磨人。
雖然老人家不過是是一個初相識的陌生人,但畢竟是一條生命,她和她孫子之間的相依為命讓人動容,讓人傷感,秋色被感動的一蹋糊塗,所以才會哭得如此傷心,一時難以自拔。
他守在門外,不去打擾她,騰出足夠的時間讓她消化這原本與她毫不相干的一切。
傍晚時候,小型貨車如約而至。
司機是個50多歲的中年男人,大老遠的看見一個臉色不善的男人門神一樣的佇立在老人家的門前,本能驅使他趕緊離開這不詳之地。他踩足了油門想一走了之,可不知怎地,車子竟然鬼使神差的就停在了門口。
司機也沒打算要下車,打算再次發動車子,可連試好幾回,車子就是啟動不了。
「真見鬼了。」屢試不行后,司機開始罵天罵地罵父母。一回頭,年輕的男人已經站在他的車窗前,那張臉特別的冷寂,特別的妖異。
「啊……」他嚇了一大跳:「你……你……幹啥子喲……」
讓儀器失靈使壞的當然是王子鎮。
「認識這屋裡的老人家嗎?」他站在昏黃的暮色中,冷冰冰的開口。
司機點頭,然後搖頭,最後點頭。
此刻王子鎮的心情並不佳,原本英俊的臉上烏雲密布,眉目桀驁,就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欠了他的錢一樣。他輕飄飄的瞟了司機一眼,眼中凌厲鋒芒足以嚇得司機面無人色。生怕自己死在這渺無人煙的鬼地方,司機很用力很賣力的點頭。
「她去世了,明天叫你們村子里的人過來給她入殮安葬。看見對面那座山了嗎?山上的半山腰處有一棵歪脖子樹,上面系了條紅色的蝴蝶結,二娃子的屍體在那下面,叫人把屍體給我小心的抬回來,然後選塊好地方,把這祖孫兩葬在一塊。聽明白了嗎?」他語速奇快,聲音也無比陰寒,讓司機膽顫心驚的同時連連點頭。
抱歉這三天沒更新,偶生病了三天,在床上度過了艱難又痛苦的三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