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0身世2
想當年,我的父親還是一個苦修醫學的小道士,身邊時常還帶著一個名叫杏兒的小助手,他自小在山裡出生,天生活潑伶俐、忠厚老實,除了性急多嘴沒有什麼大的毛病。
有一天,天剛蒙蒙亮,父親妙真道人就帶著助手上山去採藥了,彼時剛下過下雨,山路濕滑,妙真就叫小書童向去上山開路,自己在後面慢慢地跟著走。
一路無話自然前面也米有什麼險情,妙真也不以為意,到了山頂本以為小書童會在上面等著他的,可是吆喝了半天也不見他的蹤影。
彼時杏兒才十二三歲,妙真以為他是貪玩,便皺起眉頭一邊吆喝著一邊去周邊尋找他的蹤跡。
然而杏兒好像走的好遠,妙真遍尋不著,一直走到一座黑乎乎的山洞前,才發現小書童在拿著一根小樹枝,在地上撥弄蟲子,妙真頓時火大不由得責怪起來:「叫你怎麼不答應呢,害我尋了半天,還以為你出意外了。」
說完狠狠滴在他後面踢了一腳,說來也怪小徒弟哇的一下就倒過一口氣來,像是被嚇著了一般。
「少爺,你……你可來了!」杏兒幾乎嚇傻了一般,驚魂未定地快速走到妙真的身旁道,「嚇死我了,我以為見不著您老了。」
說著眼睛里竟然淚汪汪的讓人可憐又可氣。
妙真並沒有急於詢問,而是苦笑著摸摸他的頭,等穩定下他的情緒來之後,才開始了解剛才的情況。
而杏兒顯然是被嚇怕了,半天沒說話先是指著地下的一趟紅色印記,又指了指山洞,直呼有鬼。
妙真道人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但如此問詢多遍,杏兒還是這樣說,索性不在追問,而是根據剛才提供的線索,開始進一步地查看緣由。
開始,妙真按照杏兒所指的方向,往地上看去,果真有一道紅色印記,從別處遠遠地綿延到杏兒所在的位置,又從杏兒所在的位置綿延到了山洞裡,眼色一直在加深,又淡紅到鮮紅,直到暗紅。
將暗紅的液體摸到手上看黏糊糊的,倘若放在鼻子底下聞,又有些酸臭的血腥味,妙真一下子就了解到了什麼似的。
妙真不敢大意,依照以往經驗,先是拿出銀簪子試毒,又接連拿出好幾種藥粉去試驗,幾乎每種藥粉試過去都有較大的反應,這下他確定了。
於是拍拍小書童的呃肩膀后,妙真胸有成竹地說道:「不要怕,這是一個中了毒的普通人,不是什麼鬼!」
說完不等小書童搭話,沿著綿延的血跡徑直往裡走!
「不……不要,有鬼!」然而杏兒還是很擔憂妙真的處境,見死活勸不動他,護主心切的突然靈機一動,從藥箱子中取出一根火把,遞了過去道,「少爺你拿著火把,鬼最怕火了,我跟在你後面,見勢不妙咱就一起逃!」
「哈哈哈,現在不怕了吧!」妙真欣慰地接過火把,真的往裡闖了,在他看來這流血之人肯定不是鬼,要是鬼哪有血可流呢?
不僅不是鬼,很可能是一個病人,一個中毒很深的病人,而病人最需要醫生,根本不可能害人的。
「哈哈哈,杏兒過來吧,你看看,這是人還是鬼!」在妙真吆喝後面小書童的同時,已經將火把輕輕地伸向了血跡彙集的一個地方。
只見一個長相精緻,身材瘦小的少年,正蹙著眉頭歪在地上一動不動,而在她的腳踝之上老大一個爛瘡,有的地方已經生蛆,恐怖的令人作嘔。
「她這是死了嗎?咱們快走吧!」小書童拉著妙真的衣角道,然而妙真根本不為所動,從懷裡掏出來一塊手絹捂著鼻子道,「盡人事聽天命吧,還有一絲拯救的可能,我們就不能放棄。」
說完妙真搭脈在女孩手臂上,診斷了一會兒,發現其中毒已深,又扒開眼皮看看發現瞳孔還沒有散掉,趕緊採取了應急措施道:「杏兒,快燒一壺熱水過來。」
杏兒心說荒山野嶺的哪有熱水可以燒呢,不過轉頭一看就笑了起來,原來這山洞大概就是女孩的住處,雖然裡面簡陋凌亂,但是一切基本生活用具還是一應俱全的,於是趕緊忙碌起來。
過了不一會,熱水已經被燒好了,而腳踝那邊的毒瘡也已經被細心的妙真,一寸一寸慢慢地剜掉了。
之後,妙真害怕毒瘡隨血液流動,進入了五臟六腑,又以身試毒將迴流的毒汁,用嘴一滴一滴地吸了出來,直至傷口處的鮮血由黑轉為鮮紅。
接著妙真又用了熱水將毒瘡周圍的污漬全部清洗乾淨,這才研磨草藥簡單包紮起來,此時再看女孩的臉色,雖說有些泛白,但呼吸卻比以前有力多了,再按脈搏也微微跳動了起來。
「呵,這都麻藥也省掉了,半死不活的做這麼大一個手術,竟然叫都沒有叫一聲!」就連杏兒都佩服女孩的耐力,隨後卻被妙真白了一眼,只好去收拾道具去了。
「你去守著病人,我去門口放鬆放鬆!」妙真這是老規矩了,做手術時由於注意力高度集中,手術后便覺得全身乏力、精神萎靡,只有去空曠處呼吸一陣新鮮空氣,才能有所緩解。
杏兒答應一聲,妙真便踱步出了山洞,可剛剛伸了一個懶腰,卻被一陣慘叫給驚動了:「少爺,大事不好了,那女鬼,不,女人逃跑了!」
「什麼?!怎麼可能呢?」妙真一聽這事就有些怪異了,一個病入膏肓的女人,身體剛剛有些好轉,甚至連呼吸都不穩,怎麼能跑就跑掉呢?
可是隨著杏兒進了山洞,發現果真是這樣,之前躺在篝火邊的那個女病人已經不翼而飛了,緊接著兩人就在面積不大的山洞內,四處尋找了一番,還是不見蹤跡。
「難道她還能人間蒸發了?」妙真打死都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看到女病人剛才睡過的地方一起一伏似乎有些什麼東西在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