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陰影中的死神（1）
鐮刀揮舞著我，陰影隱藏著我。
無垠的黑暗中飄落著無數的我。
死亡如風，吹卷著殺你的我。
王老漢重重的應了一聲之後，卻沒有開口，反而是將煙桿輕輕的在桌上磕了幾下，抽盡的煙絲被扣在桌上，仿若一座小小的黑山。
他就這麼沉默了下去。
高以翔看著王老漢這怪異的反應也不禁出言問道。
「怎麼了老大爺，咱不是要說幽靈塔的事兒么？怎麼突然又不說話了？」
「關於白塔的事兒啊，雖然從古到今村子里都一直流傳著傳說，但故事的內容卻是千奇百怪，就連小老兒我，也不知道哪個是真哪個是假啊。一時間要讓我說的話，還真就不知道從何說起了。這樣吧，我帶你去找我們的村支書，對於這些事情他是最了解的了！」
王老漢說完之後，就自顧自站起身來緩步朝外走去。
高以翔心頭縱使有些許的疑惑，但也只能選擇跟著王老漢的步伐朝著村支書家走去。
其實羊頭峪村非常的小，整個村子也不過二十幾戶人家，而且村中的人大多都是老人和孩子，稍微年輕一點的人都進城打工謀生活去了，所以整個山村都沒有多少生氣一般。
但就在從村頭到村尾短短不到百米的路途中，高以翔幾乎在每個小院外都看到了或大或小的羊圈，而且整個村子之中，讓人聽到最多的聲音除了狗吠就是羊叫了。
「按理說羊頭峪村這個地理位置和周邊的環境其實並不太適合養山羊，但為何這個小小的山村之中，會有這麼多的羊呢？」
隨著一個疑問從高以翔的心中升起，他也在閑聊之中向王老漢提起了這個問題。
「老大爺，我看咱村羊不少啊，也能賣不少錢吧？」
「嗨！養山羊能賺著啥錢啊，只不過我們這祖祖輩輩都養山羊，誰叫這羊是咱們的圖騰呢？人說靠山吃山，我們一個村裡也沒有幾十口人，有點錢也就足夠過活了。」
王老漢只是隨口解釋著，可這話別人也許聽完也就是一笑而過，但落在高以翔的耳中，卻又是別樣的感覺！
高以翔活了兩千多年，他從那個血與火的年代一直走到了今天，太多的滄海在他面前變成桑田，太多的王朝在他記憶中淪為廢墟
。或許現代人大都沒有信仰，但高以翔卻真切的明白，在上古的時候，圖騰對於一個部族來說意味著什麼！
圖騰。
就連高以翔都忘記自己已經有多久沒有聽到這個詞了。
而且還是極其罕見的羊圖騰！隱約間，一個在歷史長河中盛極一時的強大部族的輪廓在高以翔的腦海中被勾勒了出來，但高以翔還沒來得及細想，王老漢的聲音又將他喚回了現實。
「政府，這就是村支書的家了，你有什麼問題只要問他，他肯定知道，要是連支書都回答不上來的問題，怕是整個村子的人就都不知道了。」
王老漢轉過頭對著高以翔叮囑了一聲，轉身就推開了村支書家的大門，朝著裡面高喊了起來。
「支書，政府有派人來了解情況了，你快出來呀！」
王老漢的喊聲還沒落下，從屋裡就快步的迎出來一個人影。
「老王頭，你說啥？政府又派人來啦？」
迎面而來的村支書也是滿頭花白，看起來要比王老漢年輕一些，鼻樑上架著一副金絲邊框的眼鏡，滿臉都是和煦的笑容，看起來文質彬彬的有親切感。
但高以翔在看到村支書的剎那間，眉頭就緊緊的皺了起來，不知為何，他竟然在眼前這個看起來無比孱弱的老支書身上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量，一種精神力量。
這個發現似乎更加印證了他心底的那個猜測，只是讓他想不通的是，這樣一個隱匿在荒山之中的小村落，為何會與那個強盛的古老部族扯上關係，不說別的，就單單從地域上來看，兩地之間就已經差了幾千公里的路程。
可此時的高以翔顯然沒有細想下去的時間。
「這位是高隊長啊，之前我們見過面的。」
說著，村支書友好的笑著伸出了手，高以翔微微回神還有些恍然的和村支書的手輕輕一握之後，村支書的話語聲又響了起來。
「我記得大概十天之前，您來村裡是為了那幾個學生的事情，不知道這次大駕光臨，有何貴幹呀？」
隱約間，高以翔似乎在村支書的話語之中聽出了淡淡的警惕之意。
他和煦的笑了笑，緩緩的鬆開了村支書的手：「其實也沒什麼事，這次來也主要是想了解一下關於那座幽靈塔的故事，傳說也好真事也罷，我都想聽聽。」
說話間，高以翔的目光直勾勾的注視著村支書的眼睛，那深邃的目光就好像要透過村支書的眼睛，直接看到他的內心深處里去。
而村支書卻仿若未見一般，若無其事的回應道：「請恕我冒昧，能給我一個理由么？」
「為了四條人命，不知這樣的理由夠不夠充分？」
在聽到高以翔的話之後，村支書眼中的警惕和戒備的神情似乎在短短的一瞬間就飛快的散去了，取而代之的只是一抹淡淡的惆悵與惋惜。
「白塔里果然又死人了，真是造孽啊……」
村支書這一聲無意的呢喃，卻讓高以翔的眼神陡然閃亮了起來！
「老支書，我知道您肯定知道關於幽靈塔的事情，請您告訴我們好么，越具體越好。」
「也罷。」村支書重重的嘆了口氣，揮了揮手朝著房間里走去，「你們都跟我進來吧，今天就讓小老二給你們講講關於那座白塔的事情吧。」
等高以翔一行四人在不大的堂屋中坐定之後，王老漢飛快的端來四杯茶水，也自顧自的貓在了一旁的角落裡，又抽起了手裡的旱煙。
在那煙霧緩緩飄散之中，村支書輕輕抿了一口茶水之中，也終於打開了話匣子。可他第一句說出來的話，竟然是一個輕飄飄的問句。
「你們都管它叫幽靈塔，可你知道為什麼這麼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