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生不如死
說罷,江明渠一甩袖子,轉身就往屋外走,臨走出門前,還狠狠回過頭瞪了蘇寧傾一眼,只瞪的蘇寧傾莫名其妙。這個男人實在是搞笑,自己和他又沒什麼關係,還瞪自己。
蘇寧傾知道江明渠現在心裡很不爽,已經被他下藥,以為死了的蒙禾,現在被蘇寧傾救活了,而且連蘇寧傾自己也擺清了下毒的嫌疑。
當然這個結果估計是江明渠最受不了的事情,不過蘇寧傾自己反而是高高興興,別提多開心了。
尤其是蒙禾的態度,江明渠說了那麼多,蒙禾完全沒有理睬,蘇寧傾不用想也知道江明渠現在的心情。以為除掉的女人現在被救了回來,而他喜歡的女人卻現在卻要去擔心會不會被告下毒了。
最主要的是,皇上會不會把蘇寧黎下毒的事情和他扯上關係,到底是無心之失,還是太子殿下對皇上安排的太子妃不滿意呢。
而且就算皇上將這件事當作是妻妾之爭,也很有可能會覺得他治理後院的能力都沒有,從而懷疑他治理朝堂的本事。
只這一攤子事情擺在那裡,蘇寧傾就知道他很難繼續了。
不過蘇寧傾可絲毫沒有同情他的意思,也同樣狠狠地瞪了回去,心裡想誰怕誰,本姑娘現在可不是從前的蘇寧傾了。
似乎是沒想到蘇寧傾還會狠狠的瞪回來,江明渠微微愣了一下,可隨即想到現在這裡是江明璟府上,他雖然身為太子身份尊貴,但也不能太過於張揚,畢竟皇後娘娘還是在位的。
想到這個,他心裡更是不爽了。他現在雖然身為太子,但是皇後娘娘有嫡子,尤其是武功文化都也不錯,現在朝中大臣很多都上過摺子,表達了廢掉太子的意思。
只是江明渠畢竟做了太子很多年,也沒有什麼大的過錯,皇上對他母親也有些情分,不捨得而已。
但如果他有了失誤,到時候恐怕他這個太子之位也就坐不穩了。
思及此,江明渠狠狠握了握拳頭,轉身氣鼓鼓的離開了,速度快的連衣袖都發出了唰唰的響聲。
不過看到他這樣氣鼓鼓的樣子,蒙禾心裡倒是樂開了花,她早就厭煩了江明渠虛偽油膩的樣子,現在看他生氣了,更是開心的離開,反正她也不需要依靠江明渠的寵愛過活。
蒙禾抬起頭看了看蘇寧傾,眼神中的含義不言而喻,就是想要蘇寧傾誇獎她的意思。
蘇寧傾雖然想保持一向冷漠的樣子,也有些無奈蒙禾這有幼稚孩子氣的行為,說起來蒙禾在她這裡,一天比一天幼稚,一點都看不出原來高傲的模樣。
不過蘇寧傾也還是笑了起來,「今天他應該被你氣的不得了。」
蒙禾原本以為,她在江明渠面前這樣維護蘇寧傾,蘇寧傾就算不感恩戴德,態度也會好很多,沒想到卻說出這樣一句不不相干的話,剛剛微笑的嘴角立刻耷拉下來。
「喂!蘇寧傾,你這是什麼意思?本太子妃三番五次對你示好,你就這樣回饋於我。」說著還賭氣的扭過了頭,似乎蘇寧傾不哄她,她就不轉過來似的。
蘇寧傾知道蒙禾的大小姐脾氣又上來了,臉色微微一冷,連剛剛的笑容都隱了回去,語氣很變得更加冷漠,「蒙禾,你身中劇毒雖說不是我把你救回來的,可如果沒有我,你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個荒郊野嶺躺著,是什麼情境,對你的半個救命恩人,你就是這個樣子說話的。」
說罷也不等蒙禾的回答直接轉身離開,留下了一個冷漠的背影。一邊走一邊想,這個蒙禾,每次她一有了心軟的感覺,想要對她和睦些,蒙禾就要做些什麼,讓她很無語。
其實這幾日的相處,蒙禾已經知道蘇寧傾是嘴硬心軟的人,尤其是在她生病的時間,蘇寧傾對她的照顧很是妥帖,其實她心裡是很感動的。
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蘇寧傾冷漠平靜的樣子,蒙禾心裡就忍不住想要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思及此,蒙禾隨手一把將手邊的枕頭扔在了地上,剛剛刺激江明渠所帶來的好心情蕩然無存。
另一邊江明渠怒氣沖沖的上了馬車回到了太子府,一句話都沒有說,直奔書房走去。
身邊的小廝一看情形不對,揮手在侍衛耳邊吩咐了一番,讓把蘇寧黎那裡收拾妥當,等到江明渠走進書房暗室時,蘇寧黎身邊已經沒有了那些乞丐。
因是暗室,自然是沒有窗戶的,暗室中只點了幾盞幽幽的燭火,在燭光的映襯下,蘇寧黎身上滿是青紫色的傷痕,昏睡在地上,只看著這些旖旎的傷痕,就知道之前蘇寧黎經歷了什麼。
而在蘇寧黎左側,整整一面牆上都掛著各種刑具,有鞭子,有板子,甚至還有烙鐵,讓人有一種置身於刑部大牢的錯覺。
江明渠隨手撿起一條馬鞭,襯在手中掂量了掂量,對這個尺寸很是滿意,又在水裡抖了一遍,隨即狠狠的往蘇寧黎身上抽了過去。
而剛剛還在昏迷中的蘇寧黎,又被著新一輪的鞭子活活抽醒了過來。沾了水的鞭子抽在身上更是疼痛。
尤其是她現在身上已經滿是傷口,不碰都疼的受不住,此時她身上的疼痛更是變味了十倍,百倍。
而她的嗓子似乎因為嚎叫已經徹底啞曲,只能發出一陣陣沙啞的低吼。
一邊抽,江明渠還一邊喊低聲怒吼著,「你個賤人,什麼都做不好,你不是說蒙禾必死無疑?」
說到此江明渠下手更狠了,想起剛剛對自己冷嘲熱諷的蒙禾,心裡的怒火就更加按捺不住。
曾經他是天之驕子,哪一個女人不是拜倒在他的腳下,可是自打蘇寧黎之後,他的道路彷彿就充滿了荊棘,無論是蘇寧黎的背叛還是蒙禾的冷漠,都讓他心裡倍感焦慮。
「我是太子,我才是太子!你個賤人竟然夥同外人來折辱我。還慌騙那孩子是我的。若是被其他人知道,那我豈不是成了全天下的笑柄。」
本來已經被打到麻木的蘇寧黎,聽到他這句話忽然抬起了頭。滿是鮮血的嘴角微微裂開,嘿嘿的笑了起來。
「你個廢物,不過是靠著你那狐狸精的娘才成了太子。你娘是個出賣色相的賤人,而你是個只能靠賤人的沒用的廢物,哈哈哈哈哈你們本來就是全天下的笑柄。」
一邊說蘇寧黎一邊猛烈的咳嗽,甚至咳出了一灘血,可是這樣語言的刺激彷彿讓她內心舒服了很多,就連江明渠打在她身上更加密集的邊痕都沒有讓她的快樂減少。
而對於江明渠來說,就算是一件再有趣的活動,做的次數多了也會變得無趣。
雖然江明渠一直鞭打著蘇寧黎,可是隨著蘇寧黎逐漸安靜下來,連哀嚎的聲音都沒有了,這樣的鞭打也讓他漸漸感到無趣。
江明渠猛的一甩手中的鞭子,走上前用腳尖踹了踹已經除了喘氣聲幾乎沒有聲音的蘇寧黎。
可回應他的仍然是蘇寧黎動都不動的軀體,除了偶爾神經反射的抽搐幾下之外,甚至都看不出來地上人是死是活。
看到她這個樣子,江明渠忽然一下子沒了興趣,這就是他曾經寵幸過的女人,也是背叛過他的女人,現在就像一攤死肉一樣躺在這暗無天日的暗室里。
一開始他也是真心喜歡過蘇寧黎的,她模樣清秀,床上又嫵媚動人,比蒙禾好不知道多少倍,尤其後來她又流產了,他更是心疼。
可是這一切都被她毀了。
一瞬間江明渠有一些恍惚,他不知道他這麼久為之奮鬥的是什麼。
雖然他已經做上了太子之位,可是皇上現在對皇後母子似乎又漸漸有了柔情,他這個太子做得名不正言不順,他不是不知道外面朝臣是怎樣嘲諷他的。
不過是一個低賤女人生下來的皇子,不知道他們使了什麼手段,迷惑了聖上才封為了太子。
可是對著這些朝臣,他還是要裝出尊敬的樣子,如果他稍微露出了不滿意的模樣,父皇就是一頓教訓,什麼禮賢下士,什麼尊師重道,一頂頂大帽子壓下來,他只能去道歉。
甚至對於太子妃他也是不滿意的,他不明白父皇到底是怎樣看待他的,將一個外蒙的女子作為自己的太子妃。如果有一天他登上皇位,這樣的女人如何冊封為皇后。
每每想到此江明渠都會忍不住懷疑父皇是故意的,給江明璟娶了大將軍的嫡女做王妃,而扔給自己這樣兩個拿不上檯面的女人。
如果不喜歡自己,為什麼當初要立他為太子,既然立為了太子,又為何要處處針對。
帶著滿腹的心事,江明渠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而就在密室門關閉的那一刻,原本癱在地上的蘇寧黎猛的睜開了眼睛,蠕動著自己受傷的身軀,一點點挪到了牆邊拿出了從牆縫裡拿出一塊細小的玻璃。
這是她從一個乞丐身上拿到的,說來可笑,她竟然要趁著和乞丐碰面的時候,才能偷到一塊小小的玻璃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