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出手
「這話怎麼說的,堂姐大喜,我是定然要來恭賀一下的。」
程語溪不冷不淡的道:「恭喜堂姐得償所願,今後錦瑟和諧早生貴子。」
「程語溪!」
程瓊右手虛空一招,鞭子在手,虎虎生風就朝程語溪面門抽來。
程語溪不驚不懼,身法輕靈的躲開。
「懦夫,不敢與我一戰?」
程瓊幾番攻擊都落了空,覺得胸臆間的怒火更甚,乾脆揮鞭將手邊上好的木桌抽斷,這才冷聲道:「我終有一日,會叫你生不如死。」
程語溪淡笑不語,可眼底冷意也漸深:「如此,我等著堂姐。」
她說畢轉身而去,留下一屋子狼藉,碧珠不明就裡,忍不住道:「小姐今日來,便為了氣她?」
程語溪冷冷一笑。
一個程瓊,她還犯不著特地跑來氣她,不過,今日的訂婚宴上,她需要程瓊這枚棋子,不得不先布置好罷了。
很快到了夜宴時分,期間沒有任何人來打擾程語溪,包括程瓊,只聽碧珠說,大長老親自去了程瓊的屋子,又聽見程瓊哭訴了一番,終究還是穿上了喜服。
習武世家,不比尋常女兒婚嫁。
程瓊並未戴蓋頭,只是和方少義並肩而坐。
程語溪坐在暗處,將程語溪和方少義不經意間的眉來眼去看了個分明,隨即,程語溪看見程瓊朝自己看過來,目光森冷兇殘,如一匹不受控制的狼。
緊接著,方少義指尖微動,一點兒寒芒應聲而起,悄無聲息的穿過無數桌腳朝程語溪襲來。
程語溪手指不過一彈,那抹寒芒便在指尖消弭,與此同時,她暗暗拈訣,就見程瓊猛的色變,緊接著額頭滲出巨大汗珠,一把抓住了方少義的衣袖。
可饒是如此,她還是不受控制的癱軟在地。
喧鬧的夜宴頓時安靜了幾秒,緊接著就炸開了鍋。
程瓊顯然忍受著巨大痛楚,在地上不停打滾,程遠山擠進人群,驚道:「怎麼回事?這,這是怎麼回事?」
大長老也慌了神,程瓊可是他引以為傲的女兒。
而程瓊痛苦難耐中,依舊死死盯著方少義,哆嗦著嘴唇卻說不出半句話來。
方少義滿臉不可置信,半晌才回頭看向程語溪。
四目相對,方少義只覺得自己彷彿一霎踩空,瞬間沉溺進了深不見底的寒潭,神魂俱是一驚。
程語溪暗暗收力,程瓊緩過一口氣來,拽住方少義道:「解藥,給我解藥!」
方少義急忙推開程瓊,後退數步才道:「你在說什麼?我怎麼知道你中的什麼毒?」
程瓊臉色驟變,可如今痛苦難耐,她也顧不得許多隻死死拽著方少義道:「一葉障,你說過,一葉障可以悄無聲息的殺死一個人,如今,如今你居然給我也下了此毒!」
人群霎時炸開了鍋,眾人俱是老江湖,雖然未曾見過真正的一葉障,可這名號卻是聽過。
「瘋了,真是瘋了!」
方少義看向程遠山:「這便是你程家的誠意?居然給我塞了這麼一個瘋婆子?」
大長老心痛女兒,聞言怒道:「方家小子,你說什麼?!」
方少義如避蛇蠍,在護衛的擁為下退向門口:「你們程家什麼貨色你們知道,就你們也想高攀我方家?如今既然你們捨不得這瘋子,我方家也不稀罕。」
方少義說罷便要走,程遠山正要吩咐追,卻見程語溪朝自己微微搖了搖頭。
與此同時,地上翻滾的程瓊叫聲更烈,凄慘得令人心驚。
「堂姐!」
程語溪撲到程瓊身邊,眼淚簌簌落下,卻附耳程瓊耳際道:「你若將你在比武場對我所做之事合盤脫出,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程瓊心驚抬頭,對上程語溪澄澈雙目,一霎間居然都忘記自己腹痛難耐。
「否則,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程語溪笑意淡淡:「你中的不是一葉障,而是斷腸人,它不會要了你的命,而是會讓你疼夠七七四十九天。」
「你,你……」程瓊冷寒淋淋。
程語溪卻突然覺得心情大好:「第一次的曼陀羅花,第二次摻了六月霜的泥土,第三次則是你打碎的,我送你的瓷瓶,三樣合起來,正是斷腸人。」
程瓊恐懼得頭皮發麻,當下再不敢多想,翻身朝程遠山磕頭下去:「族,族長,我錯了,我不該在比武場動手腳,故意害了語溪,更不該和方家二少聯手,想將語溪從程家剷除,更不該聽了方家蠱惑,給語溪下了一葉障!」
哄鬧的人群頓時靜得落針可聞。
就連程語溪都有些意外,程瓊居然這麼容易就把方少義給供了出來。
片刻的寂靜后,大長老一個耳光將程瓊扇到遠處:「逆子,胡說什麼?!」
程瓊愣了片刻,才覺得劇痛早已消失,看著眾人凝視自己的臉,嘴一癟平生第一次哭了出來。
「爹爹,我都是被逼的,他們給我下了毒,讓我這般說的。」
程遠山正要開口,大長老已經率先朝他一拜:「族長,程瓊胡言亂語,看著精神已然有問題,還請族長體恤,有什麼話等她好些再問。」
程遠山無奈,族中大長老一脈勢力最大,聞言只得同意。
眼看著大長老抱著程瓊離開,程語溪的目光再度落在了打馬離開的方少義身上。
方家,為什麼要對自己下手?而如果母親中的也是一葉障,那麼,是否也是方家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