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372章 天大的誤會
阿芸會問出這個問題,是因為去年月荷被假和尚擄走,回來的時候崴了腳,好久都下不了地。她見謝雲舒臉上手上都有紅痕,擔心哪裡傷著了。
謝雲舒搖搖頭,如實答道:「沒有受傷。除了麻繩勒我勒得太緊,手疼,其餘就沒有了。」
阿芸心疼地捏住小臂,道:「這群人也真是的,下手太狠了……一會兒到了府里塗點藥膏。」
月荷怕阿芸再喋喋不休下去,插話道:「娘娘那日忽然落水,可是把十公主嚇得不輕呢。聽說高燒了好幾日,滴水未進,把太后心疼壞了。如今娘娘平安歸來,想來此事對公主來說也是好消息。」
謝雲舒的眼底閃過冷意:「攤上這麼個親娘,能不嚇死嗎。皇后真是心狠,這事兒怕是要成容宜的童年陰影了,她為了對付我,倒是毫無顧忌。」
說到這兒,她忽然頓住了。
皇後設那麼大一個局,為的是什麼呢?
她毫髮無損,除了餓了兩頓。而容璟為了救她,從國庫中抽調了十萬黃金,在那群黑衣人落網后,錢也都拿回來了,回頭還是還給國庫。
只有容宜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娘娘,先別想那麼多了,來,再吃點東西。」月荷將圓子羹端起,舀了滿滿一勺,遞到她嘴邊,「裡頭除了干桂花,還加了桂花蜜呢。」
謝雲舒的五臟廟叫囂了太久,大腦實在有些轉不動,香味一飄過來,注意力就立刻被吸引了。
吃飽喝足,她不由得開始犯困。
今日發生了太多事,雖然看起來她從頭到尾都被只是被捆著,實則心高高提起,生怕有什麼變故,一刻也不敢放鬆,直到現在才落回肚子里。
容璟見她的小腦袋跟小雞啄米似的,一下一下輕點,便和月荷換了個位置,讓妻子的頭靠在自己的肩上,一隻手攬住腰,以防她睡茫了掉下去。
車裡沒有人講話,在一片寂靜聲中,到了將軍府門口。阿芸張了張嘴,想喚醒主子,容璟先一步朝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而後側身抱起妻子。
謝雲舒平日里嘰嘰喳喳,金句頻出,性格大大咧咧不像世家小姐,倒像個沒心沒肺的小子。睡著后眉目舒展,整個人沉靜下來,又乖巧得不像話。
容璟一路將她抱至攬月樓的榻上,細心地掖好被角,而後俯下/身/子,在額頭輕輕印下一吻。
男人眼底的溫柔幾乎要滿溢而出,可惜小娘子正睡得香甜,雙目緊閉,什麼也沒有看見。
出了主屋,便見謝將軍站在門口,欲言又止。
「岳丈大人。」容璟拱了拱手。
「你……」謝將軍動了動嘴唇,猶豫了半晌,最後改了話頭,只吐出一句,「舒兒還睡著?」
「是的,」容璟點頭,「那群黑衣人里,我留了幾個活口,看能不能審出什麼。雲舒可能要再麻煩岳丈大人照顧幾日,待她休整好了,我過來接她。」
「好。」謝將軍應下。
容璟又一拱手,轉身走了。
夜裡,阿芸月荷洗漱完畢后,就要上床睡覺。前者一邊鋪床,一邊哈欠連天:「說真的,小姐回來之前,我這心一刻也不能放下,生怕那些綁匪不講理,真的撕票。還好,小姐最後平安歸來。」
月荷撣被子的手停在半空中,想了想,還是道:「阿芸,這件事往後還是少在小姐面前提吧。」
「為什麼呀?我瞧著小姐的樣子,不像是受驚過度。咱們小姐,才沒那麼脆弱呢。」阿芸笑道。
「不是,」月荷咬了咬下唇,「我的意思是……我……哎呀,阿芸,你就當真一點也看不出來嗎?」
「看出來什麼?」阿芸不解。
「小姐的衣服被扯破,臉上有傷,手上也有,這就說明……哎呀阿芸,你怎麼還不明白呢!」
月荷見她還是一副懵懵懂懂,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的樣子,急了,但又說不出口,最後一跺腳,附到阿芸耳邊,紅著臉把剩下的話都給說了。
「什麼!」阿芸驚得瞪大雙眼,「你是說……這這這,這不可能吧,那群綁匪,吃了豹子膽不成!」
「他們都敢綁人索錢,還有什麼不敢的。」
阿芸不說話了。
想起自己在馬車上還傻乎乎地瞎問,她就一陣後悔懊惱:「我真傻,怪不得那時你們都不講話,我還當是小姐回來,大家都太開心了,只把注意力都放在小姐身上,原來是我一直說錯話了。」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只是從沒有人教過你這些,所以不懂,往後別在口無遮攔就好。」
「嗯嗯!」阿芸用力點頭,驀地想起另一件事來,遲疑道,「那……今日太子殿下走之前,和老爺說,他過幾日再來接小姐,難道說,他……」
月荷眼神躲閃:「我……我也不知道。」
綠帽子什麼的,想來任何男人都受不了。更何況,姑爺還是皇子,若是忍不下,也無可厚非吧。
阿芸一屁股跌坐到床上:「那小姐怎麼辦?」
月荷嘆了口氣,亦是滿臉愁容:「小姐說過,這世道對女子太不公平了。萬一太子殿下心裡始終邁不過去這個坎,要和離,只怕小姐會變成全南國的笑柄。一人一口唾沫星子,流言能殺人。」
「和離就和離。反正謝將軍也打算辭官了,大不了,咱們搬去鄉下住,找個依山傍水,有花有草,人煙稀少的地方,我照顧小姐一輩子。」
「那,倘若小姐喜歡太子殿下呢?」月荷問。
阿芸又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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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雲舒舒舒服服睡了一個大覺,第二天醒來神清氣爽,除了手腕還是酸痛,並沒有其他不適。
阿芸聽到動靜,端著水盆進來,伺候她梳洗。
「阿芸,你去通知車夫,讓他做好準備,待爹爹下朝後,咱們同他道個別,就啟程璟王府。」
阿芸正專心致志地梳頭呢,沒想到主子會突然起這話頭,手一用力,揪下來一根烏黑秀髮。
「啊——」謝雲舒痛呼。
阿芸回過神來,忙道:「對不起啊小姐,弄疼你了吧?要不,我還是去把月荷叫過來吧?」
「沒事兒,」謝雲舒擺擺手,「繼續梳吧。」
阿芸見她沒放心上,便又執起玉梳,狀似不經意地開口:「誒,對了,小姐,我有個朋友,她……她成婚不久,丈夫因為某些原因變了心,要同她和離,她覺得很痛苦。換成是你,該怎麼辦呢?」
謝雲舒:???
雖然但是,你什麼多了一個這樣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