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434章 質子X驕縱公主(14)
他的眼神太過於真摯與溫柔,姜織幾乎陷在那雙眼眸里,心臟好似滯止了般,耳畔只剩下馬車外吹過樹冠的簌簌聲。
幾秒后,她回過神,錯開與他相對的目光,烏色瞳仁閃躲不定。
「才沒有。」姜織攥緊了蓋在身上的外袍,暴露在外的皮膚泛起陣陣燙意,「本宮…本宮只是……」
話音未落,青年整個人往前傾倒,額頭猝不及防地搭在了她的肩側,虛弱且低啞的聲音在耳廓落下。
「公主,臣…可以吻你嗎?」
姜織驀然僵住,很快反應過來,伸手想要推開他,卻聽到壓在身上的青年發出忍痛的悶哼聲。
她指尖接觸到他身上的血液,濕熱粘稠,隨之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你受傷了!」
「……」
久久沒聽到回應,姜織垂眸。
晏時舟陷入昏迷,面上毫無血色。
「晏時舟!!」
…
援軍終於找到了他們。
馬車回到皇宮。
御醫湧入寢殿內,為晏時舟處理傷口。
蹲在殿門外的姜織緊咬著唇,心緒不寧,裙上還沾染著暗紅的血跡,手指間血液乾涸,她也不在意,心裡在擔憂他的安危。
一直守到後半夜,御醫才從殿里走出。
姜織顧不上其他,急忙上前問:「晏時舟如何了?」
聽到她直呼陛下名諱,御醫們心神一震,抹了抹額頭冷汗,虛聲道:「陛下…陛下已無大礙,娘娘安心。」
看著御醫們離開,姜織猶豫著要不要進去看看他。
總管太監德福道:「娘娘可有進去瞧瞧陛下?」
姜織想了想,還是搖頭。
她身上都是血,還是等清洗乾淨后,再來看他。
「本宮回了。」
說罷,她提著衣袂,匆匆離開。
德福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心裡為陛下感到不值。
但他一個奴才也說不了什麼。
在他轉身進殿時,餘光看到一抹身影從不遠處走來。
「德福公公。」
德福看到來人,連忙行禮:「見過施大人。」
施大人是輔佐過兩代帝王的功臣,年過半百,在朝堂位高權重,也是最早為陛下效力的大臣。
「陛下如何了?」
德福可不敢有怠慢,「回施大人,御醫前來看過了,陛下已無大礙。」
施大人鬆了口氣,道:「既然如此,那本官便放心了。」
末了他又加了句:「陛下剛登基不久,後宮空無一人,如今陛下重傷,自然是需要有人照顧。德福公公,小女愛慕陛下已久,在聽到陛下遇刺消息,與本官一同進宮了,何不如讓她過來照顧陛下。」
德福能爬到這個位置,精得很,一聽便聽明白了施大人的話。
他在原地躊躇了一番,為難地道:「施大人,若是陛下醒來看到千金,恐會降下責罰。」
施大人擺手:「無礙,待天明,不等陛下醒來,小女自會離去。你也無需擔心其他。」
德福只好答應。
不多時。
施大人的千金施依依款款而來,身段婀娜多姿,容顏美艷動人,垂眸間,透著幾分楚楚可憐的意味。
最關鍵的事。
施依依的眉眼有三分與十六公主姜織織相似。
德福總算明白了施大人的用意。
崇遠國誰人不知陛下鍾愛姜國的十六公主,朝堂大臣多多少少是聽到了一些風聲的。兩個月以來,後宮無一個嬪妃,大臣們急不可耐,都想讓自家女兒進宮。
若是登上皇后之位,那真是祖上冒青煙的大事。
施大人見過那位傳言天下第一美人的十六公主的畫像,竟然與自家第六位女兒施依依有幾分相像,雖只有三分,但足矣。
既然陛下鍾情姜國的十六公主,那他的女兒定會讓陛下喜歡的。
施大人的算盤打得很好。
寢殿內。
德福公公囑咐:「莫要驚擾陛下。」
施依依連忙應聲,「臣女遵命,多謝公公提醒。」
德福揮揮手,「去吧。」
他看了一眼女子的眉眼,壓下心底的詫異。
只是與那位有三分相像,容顏便這般驚艷,可見那位十六公主的容顏是有多驚人。
回想起她離開的那一幕,德福公公心底嘆了口氣,陛下如此待她,她竟連守在陛下身邊照顧的心意都未有,還真讓人寒心。
甚至不如一個在外從未與陛下見過面的大臣之女。
德福離開不久。
施依依小心翼翼地跪在床榻旁,當看清床上的人後,瞬間面紅耳赤,待在原地手足無措。
原來陛下是這般好看。
陛下登基以來從未選秀,無一個嬪妃。
若是…她能被陛下看上,那是不是代表她是陛下唯一的妃子。
施依依越想越臉紅,喜悅之情溢於言表,難以抑制。
就在這時。
殿門外傳來腳步聲,她以為是德福公公回來了,回頭看去,隔著薄薄簾幔看到了站在外面的身影。
不是德福公公。
外面那人也看到了她,大步上前,直截了當地掀開了簾幔,燭光映入床榻。
「你是何人?」
施依依瞳孔瑟縮,忙站了起來,那人目光太過於凌厲,讓她心生懼意。
「我…我是來照顧陛下的,你又是何人?」
她想起父親說過的話,不由理直氣壯起來。
——在這後宮里,以後的她定是皇后。
姜織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回來,晏時舟身邊已經不需要她了。
自己在殿外迎著冷風受了大半夜,回去還在擔心他的安危,匆匆洗完便過來了。
氣得她沒忍住,大步走了進去,一把將昏睡的青年搖醒。
「晏時舟!」
晏時舟很快醒來,睜開眼看到面前的少女,薄唇微微勾起。
「……公主。」
姜織眼角泛紅,抿了抿唇,隨後質問:「你若是不喜歡我了便直說,本宮也好收拾行李離開。可你為何要如此羞辱我?」
晏時舟聽著聽著,滿頭霧水。但看她靠近自己,甚至還與他身體接觸,一陣陣欣喜襲上心頭。
「臣並未羞辱公主。」
他怎捨得。
姜織看他滿臉茫然無措,冷哼一聲,鬆開了手,然後指向一旁站著的女子:「那她是何人?」
晏時舟依依不捨地從她臉上移到另一個方向,眉頭倏然蹙起。
「德福!」
在殿門外守著的德福公公忙不迭走了進來,叩首行禮:「奴才在。」
眼看形勢不好,施依依也跪了下來:「陛下,是臣女的不是,臣女愛慕陛下已久,便懇求父親一同進宮,照顧陛下。」
晏時舟黑沉沉的眸色冷了下來,命令:「德福,朕最厭惡自作聰明的人。來人,將他們兩人拖下去……」
「等等。」姜織打斷他接下去要說的話。
她並沒有受任何傷,剛才那一切也不過是她演出來的。好不容易出現這種狗血情節,她不照著劇情往下演,日子該有多無聊啊。
何況這件事也不至於要他們的性命。
「放了他們吧,本宮不氣了。」
晏時舟以為她在考驗自己,當即道:「公主安心,臣會處理好的。」
姜織看到了他漆眸一閃而過的殺意,眼皮跳了下,深吸了口氣反問:「晏時舟!本宮讓你放過他們,你耳朵聾了?」
簾幔后跪著的兩人心驚膽戰地聽著這句話,靈魂嚇得都要出竅了。
晏時舟只好收了心思,應道:「臣遵命。」
「出去吧,出去吧。」姜織對他們揮了揮手。
兩人出了寢殿,關上了門。
姜織看向抱著她不撒手的青年,問:「傷不疼了?」
晏時舟身體微顫,露出脆弱的一面:「疼,很疼。」
姜織冷笑。
雲浕啊雲浕,裝,使勁裝!穿了這麼多世界,我還會被你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