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478章 可有門路
李窈窕放下書，又看顧雲，終於在顧雲臉上看到了一抹紅。她笑得像只偷了腥的貓，打趣道：「哎呀，早說嘛！怎麼，你還會不好意思？」
這男人臉皮可厚了！
顧雲悶聲道：「只是前兩日腿上的傷口沒好……」
李窈窕一臉我懂我懂的樣子，站起來道：「你去燒水的動作小點，我家可有個厲害侍衛呢。」
顧雲早兩日便能趁著無人在顧家行動，李窈窕見劉啟之一直沒發現他，也懶得多管。不知為何，她總是對「想容」帶著幾分信任。
李窈窕將其歸為這個厚臉皮男人救了自己一命。
兩人出了屋，顧雲去偷摸著燒水，李窈窕則去了書房。書房除了幾箱子沒整理完的書，還堆著她亡夫的衣物。
從雲中城搬出來的時候，顧母裝了一小箱，李窈窕看見了，卻沒多說。
她對顧雲沒概念，原主腦里也只剩個紅蓋頭后模模糊糊的身影。但顧雲畢竟是這個家的主人，母娘的兒子。
李窈窕在箱里挑挑揀揀，最終拿了一套青色的長衫。她在澡堂外面將衣衫放好，又溜去廚房看著顧雲熏了半天煙，啼笑皆非把人拎走。
「你穿著夜行衣，竟然不會生火？」
李窈窕語氣里都是嘲笑，顧雲的確沒在灶房生過火，卻嘴硬道：「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係嗎？」
「專不專業的關係。」
「我一個讀書人，為什麼要會生火？」
李窈窕懶洋洋斜他一眼，生起了灶里的火。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說著沒營養的話題，卻都不覺得無聊。等燒好了水，李窈窕打著哈欠先回了屋，留顧雲自己折騰。
月明星稀，她在燭光下看書看得眼睛發脹，扣了書站起來，突然意識到顧雲洗了近半個時辰。
男人洗個澡這麼久？？
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畢竟那腿……看著不像是完全好了的樣子。
這麼想著，李窈窕又有點擔憂。她咬了下唇，推開門走出去。
澡堂裡面亮著光，然而卻靜悄悄沒有聲音。李窈窕扣了兩下門，壓低聲音叫：「想容？」
屋裡沒人應，李窈窕又去灶房看了眼。空蕩蕩，沒人。
她心裡有些失落，茫然推開了澡堂的門。
門內，顧雲扶著屏風半裸，上半身風景一覽無餘。白皙的皮膚，略有稜角卻不誇張的腹肌，暗含著力量的人魚線……李窈窕本以為人已經走了，措不及防看到美好的肉體，頓時驚恐後退兩步。顧雲也沒想到有人破門而入，一把扯過屏風上的衣衫蓋住自己，震驚看著李窈窕。
李窈窕只覺得腦袋炸花，鼻子發癢。她隨手摸了把，看見一片鮮紅。
「……」
李窈窕雙手放在腹部，筆直躺在床上，鼻腔里塞著兩團棉花，面無表情。
東村的夜很靜，儘管零星有兩聲狗叫，但仍然很靜。
靜到可以聽見屋子另一頭某個男人的呼吸聲。
顧雲的呼吸很綿長，前一陣李窈窕曾嘗試跟著他的節奏呼吸一番，後來發現這個頻率簡直能把人憋死。
或許是因為他練武，才能這樣呼吸。
或許是因為他練武，才有那樣的肌肉。
……
操。
李窈窕暴躁地翻了個身，對自己怒氣沖沖。她不爭氣，她見了個半裸的男人就流了鼻血！她不爭氣，催眠了自己無數遍還是忍不住去想那具肉體！
嚶嚶嚶。
李窈窕用被子將自己蒙住，動作又不敢太大，生怕那個男人聽見！他們共處一室好幾日，李窈窕從沒有這麼不自在過！
這只是個意外，不就是個半裸嘛！自己新時代女性，什麼沒見過！
李窈窕深呼吸，繼續催眠自己。
躺在地上的顧雲聽著李窈窕呼吸幾變，不知過了多久才平靜下來，忍不住揚起嘴角，回味著小娘子的可愛。
他確定李窈窕已經陷入熟睡，忍不住走過去，借著不怎麼明亮的月光看李窈窕。睡著的小女人仍然紅著一張臉蛋，這顏色從她誤闖進屋后便沒有褪下。顧雲想著李窈窕看見一手血后同手同腳轉身出去，又差點被門檻絆倒的樣子，又忍不住一笑。
真可愛。
屋外響起鷓鴣叫，顧雲斂了神色走出屋子。東耳房中，劉啟之捧了密信遞給顧雲，顧雲一目十行，先是眉頭緊蹙，接而終於放鬆。
「師弟已歸京。」
五個字，顧雲便不再解釋。
桑若羽歸京，天音不久便可下達。再隱藏於這一方小院，顯然已經不合適了。
「保護好昶兒。」
顧雲意有所指叮囑，劉啟之單膝下跪應喏，顧雲思量著，又手書一封交給了劉啟之。
***
廣茂縣雖離雲中城不遠，但唐大刀走了數日。
這處劃分為「縣」，人口聚集程度比東村要大得多。一路走來，唐大刀陸陸續續看到不少耕地人家。唐大刀挑挑揀揀，最終選了兩家的麥子付了定金。
這是他第一次做有關糧食的生意，往廣茂縣這邊走之前，他便打聽清楚了驢車的價格。幸而廣茂縣並不遠，一天可來回。若是一大早從雲中城出發，甚至有可能當天返回東村。
賣糧食的是縣裡大戶，兩家帶著妯娌關係，往日里都只和各大糧鋪有生意來往。只因最近行情不好，麥子積壓，才讓唐大刀撿了便宜。
「這就謝過哥哥了！我明日便找人來拉貨！」
和唐大刀接頭的是一精壯漢子，姓林，剛過而立，家裡田間的事都是他在操勞。唐大刀來之前便在驛站打聽到，這人在廣茂縣名聲不錯。
林大郎皮膚黝黑，比唐大刀高出一頭，這兩日他和唐大刀相處的愉快，兩人便開始稱兄道弟：「弟弟是個實在人！甭和哥哥客氣！我見你對咱們縣的竹子也感興趣？」
唐大刀來的第一天就看見廣茂縣後山上生長著一片茂密的竹林，而縣裡的人除了種地之外，也會售賣各種竹製品。他專門走近竹林看過，裡面的竹子各個都有半尺寬！完全符合李窈窕的標準！
見林大郎主動問，唐大刀也不客氣，點了點頭：「我想要一批竹子，哥哥可有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