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再臨寒疆酒家
然而,這種局面並非一朝一夕形成,根源上卻來自於君主制的長年積弊。老皇帝早年遭受過接連打擊,曾經一度心灰意冷,深居宮闈不問朝事。但等到他重回權力核心時,新貴族階層已經站穩了腳跟,局面已經失去了控制。如果當時老皇帝迪蘭崇御及時讓位太子,朝堂危機的出現可能會延遲十年到二十年。可惜的,時機稍縱即逝。
如果納蘭斌想要篡位,必然是想要創建納蘭王朝。其繼承人便是重中之重。為了讓嫡子納蘭繼業平安度過這場風波,在五年前就已經被調往了南海鎮海衛作為統領。這一舉動兩全其美,其一可以避開深藍總督的控制,其二可以遠離朝堂,根值自己的勢力。
在這場朝堂爭鋒中,查氏和巴氏一直遊離不定。查氏歷來不問世事,獨善其身,但背後的商業勢力卻不容小覷。巴氏更是大權在握,掌控一國艦隊。但巴彥的態度卻曖昧至極,左右搖擺。
因此,太子便打上了巴無衣的主意。巴無衣自作聰明的以為自己是在利用太子鞏固勢力,而太子何嘗不是在利用他來破開朝堂亂局?此時,巴無衣不由得開始佩服自己的父親,看來自己還是太嫩了。不過轉念一想,巴無衣背後的又浮起了一層冷汗,自己投靠太子是不是父親縱容的呢?
如今太子這一招釜底抽薪極為兇險,卻是逼不得已。摩靈公主的失蹤,顯然是四大學士從中作梗,目的是想阻止太子大婚,繼而登上皇位。但沒想到卻是弄巧成拙,皇室魚死網破,打上了納蘭繼業的注意。如此想來,南海鎮海衛背後可能一直都有皇室的影子,也可以說是一招暗棋。
巴無衣又聯想到十六年前的荒島事件,心中又打起了鼓。鎮海衛怎麼能眼看著大哥巴無鋒失蹤,這其中又隱藏著什麼?不過如今,巴無衣已經沒有後退的餘地。上前一步是權力的誘惑,後退一步卻是萬丈深淵,他只能賭上一把。
人類身為世界之主,掌握著主宰一切命運的權柄。這讓他們變得驕奢淫逸,目空一切。以為戰勝自己的同類便能登上那至高無上的寶座,殊不知來自外界的威脅正在悄悄逼近,可能只有等到大禍臨頭,他們才能幡然醒悟,原來自己並非是這一場滔天風波的主角。
迪蘭城,東城區,查王府。
在風起雲湧的迪蘭城,查王府恐怕是僅剩不多的清靜之地。迪山雖然身體已經恢復如初,但卻一直悶悶不樂。他無時無刻都在擔心老爹的安危,同時也在對錯失北城區的角斗賽事而耿耿於懷。
自從明白了兩家之間的關係,加上迪山的救父之恩,查洛對於迪山的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變化。簡直成為其身後的跟班,無時無刻都陪在他的身邊。似乎是看出了迪山心頭的不快,查洛邀請迪山去武場比武。這一戰卻一發不可收拾,至今為止兩人已經整整大了一天,卻不分勝負。
迪山氣喘吁吁,對著查洛的身手大為驚詫。自己的格鬥技巧融合了諸多古法,又在角斗場千錘百鍊,為何還是打不過一個拿劍的查洛。
「這怎麼可能?你……」
「怎麼不可能?說起徒手角斗,我跟你差得遠。但是說起用武器,你可能還不如我。」查洛長吐了一口悶氣,似乎又想起上次角斗場上,被迪山打掉下巴的一幕。
「劍技本是我査氏的立足之本,代代相傳。但卻從不在外顯露。」查洛得意洋洋道。
「不打了,不打了。太不公平。」迪山橫了查洛一眼,結果僕人遞過的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水。
「那咱們去吃飯吧?」
「我沒有胃口。」
眼見迪山又要回屋悶著,查洛急忙上前擋住去路。
「那咱們就去外面逛逛如何?聽說現在迪蘭城很熱鬧呢!」查洛嘿嘿一笑道。
「不去,不去。」
「我聽說寒疆酒家上了一批新酒,可是蠻京貴族的御酒,輕易不賣。」這段時間的相處,查洛知道迪山極為好酒,拋出一個誘惑道。
「那咱們去試試?」迪山很沒出息的擦了把口水,扭捏道。
二人離府之後,查寧正在自己的花園賞花,接到一名老僕的稟報。
「去吧,去吧,這是他們年輕人的天下了。」查寧微微苦笑,似乎是在感慨自己逝去的韶華。
「可查少爺他們去的是寒疆酒家。」老僕再次道。
「嗯?隨他們去吧。」查寧先是一愣,便擺擺手道。
在去往西城區的過程中,迪山才發現什麼叫一擲千金。查洛身上的迪蘭鈔好像怎麼也花不完一樣,尤其是路過一座叫滿華樓的地方,一些濃妝艷抹的女人隨口叫一聲『查小哥』,查洛隨手就塞給她們大把的鈔票,卻連門都不進,茶都不喝一杯。這讓迪山很不理解。
「這些是你的姐妹?」看到那雪片般的迪蘭鈔,迪山有些心疼地問道。
查洛一聽便怒了:「你怎麼罵人呢?」
迪山有些摸不著頭腦,又道:「不是姐妹,你怎麼給這麼多錢?」
「土包子。」查洛被迪山頂得接不上話,氣得直翻白眼。
穿過燈紅酒綠的街巷,二人終於來到了西城區的美酒街。不巧的是,寒疆酒家卻店門緊閉。查洛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麼,拽著迪山就要換別家。但迪山卻是死心眼,就認準了這家的酒。不等查洛阻攔,上前便去砸門,大著嗓門喊道:
「老掌柜,快開門,大生意來了,快來接客。」
頓時,其他的酒家都被驚動,全都出門望來。查洛頓時捂著臉,恨不得找個老鼠洞鑽進去。
迪山咋了半天門都沒有見人出來,頓時酒興全無。
「算了,不喝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吧,那裡有很多好玩的東西。」說起來可憐,整個西城區迪山只認識兩個人,一個是寒疆酒家的掌柜,另一家便是那家古董店的掌柜。對於查洛不久前的那句土包子,迪山有些耿耿於懷,便提議去古董店逛一逛。也顯得自己在西城區也是有熟人的。
「悉聽尊便。」查洛卻黑著臉跟在後面,心裡卻在苦嘆查少爺的一世英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