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荊州震動

襄陽城內，繁華的主幹道上，蔡瑁的馬車正疾馳向劉表的鎮南將軍府。

到了將軍府門外后，蔡瑁沉著一張臉下了馬車，直闖進府內。

「今天這是怎麼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軍師大人的臉上這麼黑沉。」守門護衛中的一人小聲說著。

「或許是前線打了敗仗吧！」另一個守門護衛猜測道。

幾個守門護衛相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能讓城府極深的蔡瑁臉色大變，定然是發生了大事。

進入鎮南將軍府後，蔡瑁腳步匆匆地來到了劉表的書房外，勉強按捺住心中的惶急，才讓守門的護衛進去通報。

蔡瑁不得不惶急啊，黃祖居然敗給了自己口中的黃毛小子，而且還是一敗塗地，當場被射殺。

這是誰也沒有料到的事情，劉表沒有料到，他也沒有料到。

擁有三萬得勝大軍，曾施計斬殺江東猛虎的黃祖，居然會被一個毛頭小子算計得全軍覆沒。

要知道，他都已經選好了族中俊傑，準備派他們去鍍鍍金，收割收割功勞，可這一異變，幾乎將他所有的計劃都破壞了。

待到那個護衛出來，蔡瑁不等詢問，就直接進入房間。

通報也只是個形式，一般他求見，劉表絕對不會讓他乾等。

果然，書房內，劉表已經放下了竹簡，抬頭看見蔡瑁進來，眼中露出了一絲笑意：「軍師來得這麼急促，可是蔡氏子弟已和黃鎮岳交接好，並打了勝仗？」

「主公，黃鎮岳打敗仗了，不僅全軍覆沒，就連他自己也被孫賁那毛頭小子給射殺了！」蔡瑁臉上露出了難掩的沉重。

「什麼？」劉表失態大叫，聲音高亢無比。

「黃鎮岳死了，荊州軍全軍覆沒！」蔡瑁聲音低沉地證實消息的正確性，臉色越發的難看。

「孫賁那毛頭小子如何能殺我愛將？如何能殺我愛將？」劉表的臉色比蔡瑁還要難看幾分，顯然還沒有接受這個事實。

「據可靠消息，黃祖是因為立功心切，沒有慎重分辨城內大族傳來的裡應外合的消息，盲目冒進之下，才中了孫賁豎子的埋伏！」蔡瑁說出了他接到的詳細情報。

「立功心切？立功心切就毀了我三萬精銳兵馬，黃鎮岳這匹夫誤我啊！」劉表怒聲大罵，臉色黑沉地快要滴出水來。

蔡瑁想通事情的關節，當即向劉表諫道：「主公，現在不是議論黃鎮岳功過的時候，樊城距離襄陽不過三五日的距離，如果孫賁豎子帶兵殺到襄陽城下，到時必定人心惶惶，局勢不穩。」

被蔡瑁這一提醒，劉表很快回過神來：「軍師，有三件事，你務必辦好。」

「主公請說！」

劉表理那理思緒，肅然道：「其一，你立馬調派得力人手前往江夏，穩住局勢，切莫讓孫賁豎子有機可趁！」

「其二，你立馬派人前往南郡，傳令文聘，讓他調集精兵，火速前來支援。到時，你為統帥，親自督導大軍剿滅江東賊子！」

「其三，你立即派遣一能言善辯之士前往樊城，先好言拉攏，務必將孫賁豎子穩住。」

劉表一口氣連出三道計策，鎮江夏、調精兵、穩孫賁，道道切中要害，當真是老謀深算。

蔡瑁見劉表關鍵時刻沒有犯糊塗，也是大鬆一口氣。

目前，孫賁雖然擊敗了黃祖大軍，但自身的損失必定不少。

加上江東軍是客軍作戰，不論是兵員，還是糧草、軍械，補給都比較困難。

反之，荊州財大氣粗，即便黃祖敗光了三萬大軍，以荊州的財力、軍力，很快就能重整旗鼓。

只要給荊州一定的喘息時間，孫賁的江東軍便只有敗亡一途。

想明白這一點后，蔡瑁不再將這個突發事件當成危機，在他看來，只要謀劃得當，這或許就是蔡氏家族在荊州一飛衝天的好機會。

「主公計策精妙，屬下佩服，屬下這就去準備！」

蔡瑁向劉表躬身一禮，便是告辭離去。

樊城府衙，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急匆匆地進入孫賁的臨時書房，這男子身材算不上魁梧，但是面相冷峻，雙目開合間，儘是精芒。

透過本尊記憶，孫賁知道這男子便是江東軍的軍司馬朱治。

朱治，字君理，彤陽故鄣人。

靈帝執政的時候，朱治便已擔任縣吏，察舉為孝廉，被州府徵辟為從事，放到現代，也至少是市級官員。

由於朱治能文能武，才華卓著，被孫堅看重后，委任為軍中司馬，管理軍中政務和法令。

孫堅死後，朱治先後輔佐孫策、孫權，擔任過吳郡太守，九真太守，爵封毗陵侯，官至安國將軍。

就資歷上講，朱治絲毫不亞於程普、黃蓋、韓當三將，可以說是妥妥的孫氏嫡系。

快步走到孫賁面前，朱治單膝跪地行禮：「屬下拜見主公！」

孫賁將朱治扶起：「朱司馬無需多禮！」

兩人分主從坐下后，朱治朗聲稟道：「主公，我這裡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不知道主公想先聽哪個？」

「先聽壞消息吧！」相對來說，孫賁還是喜歡先苦后甜。

「主公，袁術那廝聽到老主公仙逝后，將調撥給我軍的糧草和軍械，又調運回去了。」朱治的語氣中，帶著一股濃濃的不滿味道。

孫賁聽了，臉上卻是平靜如水：「叔父仙逝了，袁術那廝過河拆橋是意料中的事，在我看來，他斷我們的糧草和軍械還是輕的，要不了多久，他還會用各種手段逼咱們主動投靠，給他當牛做馬！」

「袁術那廝真是太不地道了！」朱治忍不住又噴了一句。

「朱司馬無需動氣，世上沒有永久的盟友，只有永久的利益，袁術那廝既然過河拆橋，那咱們就順勢自立一方，也省得受人掣肘！」

朱治臉上不禁流露出驚嘆，既驚嘆孫賁那句『世上沒有永久的盟友，只有永久的利益』，又驚嘆孫賁神色平和，似乎對袁術的反應早有預料，甚至還做出了應對安排。

「主公，你之前安排我在樊城、鄧縣二地收集糧草，莫非就是在防備袁術過河拆橋，斷了咱們的糧道？」朱治驚奇地問道。

孫賁笑而不語，默認了朱治的猜測。

朱治臉上再度浮現出深深的驚嘆，那是對孫賁未雨綢繆的嘆服，嘆服過後，更平添幾分信心，輔佐如此深謀遠慮的主公，何愁大事不成！

談完壞消息，朱治將話題轉到好消息上。

「主公，咱們這次佔領樊城、鄧縣二地，俘獲的荊州兵近兩萬，這些人可都是青壯啊！」

「雖然他們不適合立即編入軍中，但卻可以打散開來，用於屯田，增加轄地糧食儲備，還可命他們整備城防軍械，提高轄地防禦能力。」

「更令人高興的是，劉表竟然在樊城屯糧近十萬石，加上收繳樊城叛亂富戶所得，我軍共有餘糧近二十萬石。有了這麼多糧食，我軍至少可以半年糧食無憂！」

聽到這個好消息，孫賁臉上也露出暢快的笑容，政務層面的事情，孫賁並不善長，可就軍事而言，充足的糧秣，將為下一步的軍事擴張，提供源源不斷的動力。

術業有專攻，不太懂的事情，孫賁會關注，但不會多插手腳。

譬如俘虜安置和城池管理的事情，孫賁便全權交給朱治處理。

如此一來，既解決了事情，也讓朱治有了受重用的感覺。

第二天，樊城校場，兩萬精壯士卒正一動不動地挺胸矗立。

這些精壯士卒中，既有江東軍老兵，也有新近招募的青壯，更有來自荊州軍降卒中挑選出來的精銳。

天空瀝瀝淅淅地下著小雨，兩萬精壯士卒儘管已經全身濕透，但卻沒有一個人隨意擺動身形，他們正靜靜地等待著一個身影的到來。

「咚咚！咚咚！咚咚！」

沉悶的鼓聲驀然而起，兩萬精壯士卒隨即列陣相迎。

只見孫賁身穿銀甲，在親衛營地簇擁下，徐徐步入校場。

在兩萬精壯士卒前方，有一座高三米，長二十米，寬十五米的高台。

孫賁登上高台後，朱治便開始大聲陳述自家主公的戰績。

兩萬精壯士卒聽說自家主公，少年時期便隨江東猛虎孫堅南征北戰，斬將奪旗，殺敵無數，眼中齊齊露出仰慕神采。

隨後，孫賁繼承孫堅的破虜將軍稱號，開衙建府，創立破虜軍。

封朱治為將軍府長史，程普為蕩寇中郎將，黃蓋為鷹揚中郎將，韓當為虎翼中郎將，張猛為折衝中郎將，其餘立有功勞的文官武將，皆有封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