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回京述職
楊洋這一路走得很慢，白蓮聖姑懷了身孕，可不能把她給累壞了，須得不徐不疾的走才是，他順便還去了一趟大同，考察了一下大同毛紡織廠的建設情況，見大同毛紡織廠在馬文升的主持之下，已經建設的有模有樣了，心中大為開心，表揚了馬文升幾句，又盤桓了數日，親自指點了一番，方才繼續東進，一直走回到了北京城中。
這日，到得京城，楊洋先命人送白蓮聖姑回府，自己則著了官衣，攜了天子劍，入宮交旨。成化帝聞得楊洋平叛歸來，心中大喜，立即傳見。楊洋跟在兩名太監身後，挺著胸，仰著頭，臉含得意之色，踱著小方步，走進了御書房內。進了門抬頭一看，只見成化帝笑眯眯地在龍書案後面坐著，懷恩則臉帶微笑，躬身在旁侍立，此外還有兩名俏麗的小宮女在書案旁邊站著服侍。
呀！今天成化帝臉色不錯呀！應該是個好彩頭。楊洋心中歡喜了幾分，搶步上前大禮參拜。
成化帝等他行過了禮，呵呵笑著叫他起來，又命人賜座。一個小宮女搬過一把太師椅來，請楊洋坐下。楊洋不敢失禮，側著身子斜斜的坐了，一副恭謹老實的模樣。
成化帝笑道：「楊愛卿，此次前往太原辛苦了！說實在的，這段時日，我心裡頭一直捏著把汗，生怕晉王爺作起亂來，給大明的江山造成損害，朝廷甚至已經做好了調動大軍征伐的準備，沒想到你去了太原，三下五除二，輕輕巧巧的便把這件事情給擺平了，幹得不錯嗎？」
被皇上表揚了，楊洋心中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但他臉上卻絲毫顯露出來，反而裝作很謙卑的樣子，說道：「這都是皇上您運籌帷幄的功勞，微臣也不過是沾了些皇上的寶氣，去到太原后，您的龍虎之氣大放光芒，那晉王爺便霉運連連，節節敗退，最後不得不以自殺來謝罪了！」
成化帝哈哈笑道：「你倒會拍馬屁，這次前往太原城，你還是有大功的，楊大人你就不必推辭了！」
楊洋靦腆地笑了笑，沒有說話，但臉上終於還是露出了一絲得意之色。成化帝又說道：「據你的本章上講，晉王爺有三大罪證，都拿來我給看。」
這東西，楊洋自然隨身帶著，於是便自袍袖中取出，遞在一名小宮女手中，由她轉交呈上。成化帝拿過來細細看了，臉色不覺沉了下來，忽然把手在龍書案上重重一拍，咬牙罵道：「此賊真是該殺，他竟居然勾結了北方的韃靼人，企圖謀奪朕的大明江山，真是罪不可恕！」轉頭又向楊洋說道：「那些附逆人員，也應嚴辦！楊大人，你只誅殺了晉王爺一人，余者一個沒查辦？未免也太心慈手軟些了吧！」言語里不無責備之意。
楊洋笑道：「陛下，江南上官雲清叛亂之事剛剛平定，這接著便暴出晉王爺謀反的大案來，勢必會使天下臣民人心驚動，有國本動搖之感，臣只怕一些藩王與外敵聞訊會蠢蠢欲動，覬覦陛下的大明江山！因此臣斗膽決定，一個不究，壓制住消息，給世人一種我大明江山和諧穩定，欣欣向榮的繁華景象，這樣那些風浪自然也就平息了！」
成化帝轉怒為喜道：「楊愛卿講得好！想的很是周道！」從三份罪證中揀出巴圖蒙克與晉王爺簽訂的那份盟書來，皺起眉頭問道：「朕感到有些奇怪，你說晉王爺與山西官員的盟書，是晉老王妃與世子爺所獻，那韃靼小王子與晉王爺簽訂的盟書，你又是從何得來的呢？」說罷好奇地看著他。
楊洋忖的一忖，決定還是向成化帝坦白，不然若是那天再爆出自己與巴圖蒙克結拜的事情來，自己再申辯就沒有機會了。遂起身走到龍書案前「撲通」一聲跪下，叩頭道：「陛下，請恕臣死罪！」
成化帝拿眼睛看著他，呵呵笑道：「楊愛卿，你是有功之臣，又何罪之有啊？」
楊洋叩首道：「陛下，事情是這樣的，在我前往山西的路上，恰好救了巴圖蒙克一命，又與他結拜為了安答兄弟，他信賴臣的為人，不願跟著晉王爺瞎胡鬧，於是才把盟書交給了我？」
成化帝驚訝道：「你與巴圖蒙克結成安答的？這事是怎麼回事，快快講來！」
楊洋於是便把自己如何在路上救得巴圖蒙克一命，又是如何邀請巴圖蒙克參與他的大同毛紡織廠生意，以及自己打算以經濟為手段，對蒙古草原進行滲透，以期實現各民族和諧相處，最後將韃靼併入我中華版圖的事情講了一遍。最後說道：「陛下，臣明知他是韃靼小王子，卻放跑了他，又與他結成了安答，可謂死罪，還請陛下責罰！」
成化帝盯了他好一會兒，忽然撫掌笑道：「誠不欺我！」自龍書案上拿出一份本章，扔到了地上，說道：「你看看吧！」
楊洋忙揀起來細看，原來是一份明朝錦衣衛伏在韃靼人內部的探子密報，竟將自己與韃靼小王子結拜之事，講得一清二楚，不覺後背上登時驚出了一身冷汗來，心中暗忖道：「真是好險，若非今日自己向成化帝坦白，成化帝對咱起了疑心，只怕今後這顆腦袋在脖子之上，便長得不安穩了！」當下，伸出衣袖來，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臉上有驚恐之色。
成化帝眼睛望著遠方，若有所思的說道：「你且起來回話吧！」
楊洋忙從地上爬了起來，搖搖晃晃的躬身站好，一雙眼睛忐忑不安地看在成化帝臉上。
成化帝又呵呵笑道：「朕對你那個以經濟為手段，把韃靼人納入我大明版圖的計策很感興趣，你把你的計劃給我講一講，朕想聽聽這裡面暗藏著什麼陰謀詭計？」
楊洋翻了翻白眼，心道：「皇上你把俺看成啥人了？俺是那種耍陰謀詭計的人嗎？俺那是陽謀，是最正大光明，造福兩族百姓的好辦法，可不是什麼陰謀。」站在那裡思忖片刻，便把自己以郵局、供銷社、毛紡織廠和銀號四大產業為紐帶，加深雙方的經濟聯繫，最後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最後雙方誰也離不開誰，實現各民族和諧共處，最終並為一個國家的構想，簡略說了一遍。
成化帝饒有興趣地說道：「講得不錯呀！你這個主意好，有新意，那個毛紡織廠的陰謀我是知曉的，你這個在草原上開設銀號的陰謀又狠在那裡？」
楊洋笑道：「陛下你想，如果能從咱們銀號業務中得到利息，誰還會把銀子放在家裡生霉呢？肯定都會拿出來存進咱們的銀號裡面生利的，這樣一旦他們嘗到了甜頭，慢慢養成了把錢存入咱們銀號里的習慣，他們還敢跟咱們翻臉嗎？他們銀號裡面的錢還要不要？咱們只需宣布銀號破產，韃靼人的財富豈不是被咱們大明立馬洗劫一空，到時候他們連蹲在牆角哭的機會都沒有了，咱們這叫不戰而勝，拿殷捏住這一點，不怕他們不聽話！」
成化帝眼睛馬上一亮，撫掌贊道：「你的此計甚妙，用供銷社來收購羊毛，用郵局開展銀號業務來吸納韃靼人的錢財，便等於掐住了韃靼人的脖子，他們那還敢給你臉色看，若你那天真的不收購他們的羊毛，不支付他們銀號的本利了，他們真的只有哭得份了，你這個陰謀真是好狠毒啊！」
楊洋笑道：「這還不是更狠的，咱們吸納那麼多的銀錢來幹什麼？當然是用來搞建設，到時候咱們可以把錢貸給咱們看得順眼的部落，哪些一心與皇上和朝廷做對的部落，就少給他們錢，或者不給他們錢，這樣與咱們交好的那些部落，就會越來越強大，而那些反對咱們的部落，就會越來越窮困，最後衰落下去……」
成化帝又把雙掌一拍，眉飛色舞道：「果然是一條極妙的計策，這可比朕的百萬雄兵，還要厲害十倍，楊愛卿趕緊去做，朕支持你！」
楊洋忙躬身說道：「謝陛下！」心裡歡喜道：「這回好了！咱的郵局和供銷社業務開展到草原上去了，有了皇上和韃靼小王子的的支持，咱就可以順利實現咱的民族和諧大計了，只要雙方百姓都過上好日子，互相尊重，誰會吃飽了沒事幹，跟著一幫野心家打打殺殺的啊！總之，實現民族和諧共融大有希望啊！」臉上不覺露出喜色來。
成化帝神情甚是興奮，把身子靠在椅背上，笑道：「楊愛卿，你知道嗎？半個月前，韃靼小王子遣使來京朝貢了，請求朝廷允許雙方在邊境地區開設互市，群臣都極力反對，但依你之見，這個生意倒是大可做得，朕這便允了他。不過，你那個以經濟為手段，實現民族共融共和，最後將韃靼併入我大明版圖的計策，必須的抓緊時間進行，朕可不想再被邊患問題煩擾了！」說著，臉上露出一副疲倦的樣子來，顯然這件事一直都是他的心病。
楊洋伸出雙手，撐開五指，一本正經地說道：「陛下！請給臣十年，只需十年時間，臣保管徹底解決北方的邊患問題，實現兩族人民和諧共處。」
成化帝又笑道：「那位使者還遞上一份國書，很有意思，你看看吧！」說著，自桌上拿起一份書信來，交由小宮女拿給楊洋看。
楊洋展開細看，只見上面寫道：「尊敬的大明皇帝陛下：今有山西太原知府楊洋，為政期間，千方百計勾搭我的小姨子李東珠，將她勾搭到了床上，兩人做下了禽獸不如之事，吾聞之，女子從一而終，李東珠清白既然為楊洋所污，便不能再嫁，還請大明皇帝做主，早日送來厚厚的彩禮，迎娶李東珠為盼，若是大明皇帝陛下不能公正相待，吾願親提十萬鐵騎入京，與大明君臣理論此事，爭個公道，還請大明皇帝陛下，早日玉成此事，甚盼之！」底下有韃靼小王子的簽名與大印。
靠！我的這位便宜姐夫，你怎麼在國書裡頭啥都寫啊！還把我與李四上床的事寫上了，還不是你給暗中陷害的？這若是叫史官記錄在案，留傳後世，俺豈不成了人們的一大笑柄了？楊洋又好氣又好笑，抬頭向成化帝看去，只見成化帝睜大了眼睛，身子向前伏了一伏，饒有興緻地問道：「你是怎麼把那個巴圖蒙克的小姨子勾搭到床上的？好本事呀？還有你那個禽獸不如的事，又是怎麼回事？莫非是你小子前門不走，走人家小姑娘……那個地方了？快給朕講一講。」說著，一臉八卦地看向楊洋。
楊洋臉色通紅，咬牙指天發誓道：「陛下，微臣也就是與她在被窩之中抱了一抱，並沒有做那男女之事的。」
「那你們可曾脫光了衣服？」成化帝眼睛睜的大大的，追問道。
楊洋吞吞吐吐地說道：「脫……倒是脫了……」
成化帝把雙手一拍，果決地說道：「這不還是把人家小姑娘給那個了嗎？」看著神情害羞，目光游移躲閃的楊洋，又笑道：「你別怕，男子漢大丈夫，做便做了，朕是不會怪罪於你的！」接著又自以為是道：「不用問，定是你沒管好自己的下半身，叫人家小姑娘懷上了，所以人家才會急著把自己小姨子給嫁過來，朕替你允了他便是！」
哈！這定是賜婚了，回家去向幾位夫人們，也有了個交待了，楊洋心中大喜，感激地說道：「多謝陛下成全。」
成化帝又寒下臉，說道：「不過只此一次，下不為例！你說你也是，好大的膽子，連巴圖蒙克的小姨子也敢勾搭，以後是不是連外國的王妃也要勾搭啊！若是因此引起兩國交兵的大事件來，朕頭一個便把你……」楊洋睜大了眼睛，小心地向成化帝看去，只見成化帝咬牙繼續說道：「把你閹了，送進宮裡來當太監！」
楊洋立即哀嚎道：「皇上，臣對你忠心耿耿，您可不能這樣啊！」
成化帝鼻子里冷哼了一聲，得意洋洋地斥道：「誰叫你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來著，朕也得為茹心她們幾個考慮考慮不是？我方才的話，你可記住了？」
楊洋苦著臉說道：「臣記下了！」心中卻暗喜道：「皇上只是叫我不要勾搭王妃，那哪些王公貴族家的小姐啊！平常人家的小姑娘啊，咱便可以隨便勾搭了，以後做得再隱秘些，大可勾搭便是。」但一想到幾位夫人對自己情深義重，一種深深的負罪感，責備著自己的良心，馬上又打消了自己的不良念頭。
成化帝又說道：「為了避免兩國交兵，你的婚事，朕已然替你做主了，不過這彩記錢，可沒有叫朕與朝廷出的道理！這個是巴圖蒙克向朕索要的禮單和彩禮錢，你便一併出了吧！」說著笑眯眯地將一份禮單，扔到了楊洋懷中。
楊洋忙展開細看，只見這回巴圖蒙克向大明朝廷可索要了不少東西，除了娶李四的十萬貫彩禮錢之外，還有請求賞賜的茶葉、布匹，鐵鍋、藥材等物不下三十萬貫之巨，很明顯那些回賜的禮物才是大頭。
楊洋半張著嘴，囁嚅著說道：「陛下，這……這……這些回賜的禮物也要……？」說著拿可憐巴巴的目光向成化帝瞧去。
成化帝把桌子一拍，冷冷的道：「你白揀個媳婦，便宜了你，你還不滿意？再說，朕給你做大媒，替你擺平家裡的幾位夫人，還不應該收你點好處費？你若不願意出，那朕便收回成命，把這封國書交給你的幾位夫人好了！」
楊洋立馬轉顏笑道：「臣願意！臣願意！不過是封賞的禮物嗎？包在微臣身上好了！」
成化帝哈哈一笑，說道：「今日你回來已經不早了，家裡的幾位夫人也想你想的狠了，趕快回去看看她們吧！」
楊洋躬身謝過了成化帝，邁步走出宮門外來，看了看遠方的藍天，想了想幾位夫人的容顏，心裡頭既害怕，又喜歡，走幾步，慢幾步，不覺走回到了自己府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