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世紀新光
朱溫篡唐了……
當朱溫從鳳翔班師回汴州,經過洛陽的時候,一場毫無徵召的鬧劇,突然爆發:以宰相柳粲為首的,有朱溫一手安排所謂的大唐百官,突然攔住了朱溫的馬頭,齊齊拜倒在地,請求朱溫接受天子的禪位,登基為帝……
而朱溫,竟然就這樣點頭同意了!
自漢以來,權臣篡位不都是先要封大國、賜九錫,百官勸進,然後再扭扭捏捏,假裝不甘不願地擺弄一出,折騰個半年才迫不得已地答應的嗎?
到了朱溫這裡,竟然連這裝模作樣的都省了,別人一說,他就點頭?朱溫這處事風格,還當真是讓人看不懂啊!
果然,才過了一月不到,兩歲多的天子,便在人的攙扶下,戰戰兢兢地將天子位,禪讓給了朱溫……天子倒也是個乾脆人,好吧,也由不得他不幹脆,不幹脆的,都埋土裡面去了。
即位為帝后的朱溫,改國號為梁,定都汴州,稱汴京!就是後世的開封。
隨後,大賞三軍,將自己的幾個兒子,都封了王……至於天子,則降為濟陰王,被安置在汴州北面的一座宅子里。
按照朱溫對待先帝時,那個沒有絲毫耐心的做法,這一朝天子的下場,怕是是堪憂得很,不出所料的話,應該是一杯毒酒的結局吧。
唉……王朝末年的君王,除了象劉禪這樣,樂不思蜀的奇葩之外,能得善終,本就是鳳毛麟角。
末世君王的下場,大抵也就這樣了。尤其是當朱溫稱帝之後,尚且佔據有蜀地的王建和河東的李克用等人,並不服氣的情況下,朱溫能忍耐的時間,肯定不會太長。
其實,朱溫對王建和李克用已經不是那麼擔心了。畢竟,王建派出來的大軍,剛剛逃回去,應該沒有臉皮,又派一撥出來。
而李克用,就在此前,李茂貞和王建的聯軍都打出了潼關的時候,他的大軍還屯在潞州沒有南下,現在,李茂貞已死,王建也逃了,他就更加沒理由南下了……
不過,更重要的是,探子終於從太原傳回來了密信:李克用病了,雖然不致命,卻不良於行,以至於,不能視事了!
所以,朱溫現下終於可以將更多的精力往南面放了。
還好,楊行密朱溫登基稱帝的第一時間,送來了賀表,表示了臣服之意,岳鄂州觀察杜洪,也沒有晚太多,同樣,將賀表送了過來,祝賀新帝登基。
而越過杜洪和楊行密,那裡還有更加廣闊的南方,在那裡還有一個盤踞在泉州的南平王王延興……而這個王延興,非但沒有第一時間送來賀表,而且,還將朱溫派過去宣召,要進王延興為越王的使者晾在了一邊。
王延興這是想幹什麼?他為何不理會使者?
其實,這也不能全怪王延興,朱溫的使者跑到泉州去宣召,而王延興,人卻呆在寶安。
在王延興看來,朱溫這詔書,領不領都無所謂,現在手中正在進行的事情,才是更有意義的事情!
一個能跨越時代的意義。
只是,這個意義,現在還只有王延興能明白,其他人,哪怕是章大爐或者呂奇,也是看不明白的。
說來也是,一個鋅板做的碗口大小罐子,中間盛著,用米粉和著曬鹽剩下的滷水攪拌在一起的糊糊,然後,還在邊上準備了一根手指頭粗細的石墨柱子……這樣的裝置,在後世或許是有人能看得出來,可在這個時代,有誰能認得出這是什麼?
更讓人奇怪的是,還有兩根細細的銅絲,分別纏在鋅板和石墨杆子上,而這兩根銅絲,又分別纏在一個小玻璃管子的兩頭。
而在玻璃管子的兩頭,都是一節銅片,兩節銅片之間,鑲嵌著一點點悶燒過的,細細的竹子。
分別再次檢查過銅絲確實纏緊后,王延興才用一個竹子做的夾子,夾起石墨棒,往那糊糊裡面放。
隨著石墨棒慢慢地插入,讓人驚異的事情發生了:拿根被悶燒過得細細的竹絲,竟然慢慢地開始由原本的黑色,變成了暗紅色。
石墨棒越插越深的,那紅色也越來越亮,以至於,竟然就像是燒紅了木炭一樣,發出了弱弱的紅色。
看到這光,章大爐和呂奇等人沒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因為悶燒過的竹子,本來就可以燒的,這隻不過是換了個點火的方式——雖然他們不太明白,這個方式的原理是什麼,但總歸是點著了。
可王延興看著這一點點紅色,卻像是看著一個脫光了絕世美女一般,兩眼都是熠熠的光輝。
這可是電燈啊!日後,這玩意,可是能點亮整個地球啊!
雖然現在,還很原始,而且,這紅色卻並不穩定,只維持了一小會,就突然迸發出耀眼的亮白色,再一轉瞬,徹底熄滅。
看到這鋅板和石墨,再混合上一點糊糊,竟然能讓一點點細細竹絲點亮那麼長時間——正常用火點燃,可燒不了這麼久!
章大爐和呂奇等人都是覺得,這個戲法果然神奇……
只是,如果你要點燃一節竹炭,用火苗子一碰就行,何必要這般大費周章?
不過,既然是王延興親自操刀要擺弄這個東西,章大爐和呂奇就算再又不解,也不會出言反對,而是認真地看著。
而王延興之所以要將章大爐和呂奇等人叫過來一起看著自己做試驗,也不是要將這一塊的事務交給他們,而只是讓他們知道有這麼一回事的存在。
這一塊的事情的後續,他另外安排了二十個後來新收的義子來做。
這批義子,是王延興收的第三批義子選出來的,按照忠、孝、禮、智、信的命名規則來,統一被取名為王禮某。
而這二十名,都叫王禮某的義子,又被王延興分為了甲乙兩個組。
要將王延興剛剛展示的試驗繼續往下做的,是甲組。
甲組的組長叫王禮成,是一個十七歲的小子,他雖然也不知道接下來要做的事有什麼意義,卻知道,自己義父對此事十分看重,只為了這分重視,他便已經用十二分的精神,將義父的每一個動作都記在了心底。
而甲組的每一個成員,也都用各自的方式將剛才的試驗,記錄在紙上,然後,眼睛盼盼地看著王延興,等著他安排下一個步驟。
對這種一時間沒有實際需求的研究,也只能王延興去人為地推動了,不過,在推動之前,他先要開始做一個些基礎的講解。
他招了招手,立即有人抬來了黑板和粉筆,然後,在上面寫了一個大字……